古玩赏析：兔年大话兔儿文物

兔年大话兔儿文物

牟甲

旧北京的兔儿爷仿制戏曲人物塑造，憨态少了，多出了几分“爷”的威武

兔年春节将至，在探亲访友之余欣赏几件与兔子有关的文物，也不失为一件赏心乐事。明清山水画家笔下的玄兔机警灵动、宋代建窑的兔毫盏受水鲜明、石刻兔俑肃穆威武……可爱的兔子在书画、玉石、陶瓷等不同的文物形态中有了万端变化，多半与月中玉兔脱不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太庙差役塑造兔儿爷

最为人们所熟悉的文物兔儿，还得说是旧时北京中秋节的时令玩具兔儿爷。兔儿爷诞生在明代，清代达到鼎盛，每到中秋，大街小巷到处是专卖兔儿爷的货摊。大者高约40厘米，小者不足10厘米，个个兔首人身，披甲戴盔，或骑虎鹿，或坐在莲花之上，手握捣花杵。

兔儿爷的由来，学者一般认为源于中秋节“月光神码”中的玉兔形象。月光神码是过去中秋节时充作神位的图画，木版水印，上印太阴星君以及捣药玉兔，人们拜月祭祀后焚毁。玉兔虽然位列仙班，但地位并不高，所以早期的兔儿爷制作简单，匠人们只是用黄泥随意捏就。

对兔儿爷形象做出巨大贡献的是光绪年间两名看守太庙的差役。他们用胶泥仿制戏曲人物的扮相，塑造出了披盔甲、罩锦袍的兔儿爷，背后饰以伞盖靠旗，坐骑有狮、虎、象、鹿和麒麟等瑞兽。可爱的兔子被塑造成了文官或武将的形象，表情为二目直视，三瓣嘴紧闭，有的长耳高竖，有的则把耳朵藏在帽饰之中，憨态少了，倒是多出了几分旧时代“爷”的威武来。有的兔儿爷身后斜插一面靠旗，仿效的是戏剧中的反面人物，平添了几丝诙谐。

可惜的是，旧时人们没有保留兔儿爷的习惯，玩过即扔，能留到今天的精美兔儿爷文物数量并不多。

山水画家以玉兔为题

兔子形象还不时出现在书画、陶瓷和玉石等艺术品之中，历代花鸟画画家对兔子题材多有涉及。

宋代画家崔白画过一幅《双喜图》，描绘了秋风肃杀的深秋时节，两只山鹊在古木之间飞鸣的情景。鹊鸟的叫声引得山坡下的玄兔转首回顾，玄兔的神情警觉中有几分泰然，更衬托出鸟的不安情绪。

明代画家徐霖的《菊石野兔图》轴中也有一只兔子出现，兔的画法与宋代崔白的《双喜图》非常相似。笔法工细，未用墨线勾画轮廓，只用细笔汕毛，皮毛的质感非常逼真。兔子的耳朵竖起，神情机警，栩栩如生。画上自题说明此图以古代传说的玉兔捣药为题材进行创作的。

如何表现兔毛的细腻，对于以水墨笔意见长的中国画家而言是一种考验。清代画家华嵒绘过一幅《海棠禽兔图》轴，此画绘于清乾隆年间，为华嵒晚年的代表作。画家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将鹦鹉的欣喜和黑兔胆小好奇的神态表现得生动传神。此图笔法将宋人工笔花鸟之细腻工致与写意花鸟之秀逸洗练相结合，黑兔的墨色变化微妙丰富，浓淡之间表现出柔软疏松的质感。

清代宫廷画家冷枚的《梧桐双兔图》轴显示出对西洋画法的更多借鉴，兔子造型准确，温顺可人，细笔披毛突出了皮毛的质感，眼珠处点一高光更显晶莹剔透。

《梧桐双兔图》轴

兔文物体态多娇小

古代织物中也不乏兔子的形象，这与古代中秋节赏月簪花、穿玉兔纹衣服的风俗紧密相关。在北京定陵地宫万历皇帝棺椁内，曾出土了奔兔织金纱9匹。孝靖皇后的棺椁出土了穿枝莲洒线绣双兔粧花补纱女衣。

现藏故宫的黄地桂兔纹妆花纱，为明早期南京云锦织物的精品。此妆花纱以黄色经、纬线织平纹纱地，以棕、墨绿、橘黄、黄、白等色线及金银线为纹纬与地经交织成平纹花。纱上3行小兔皆仰首，或口衔灵芝，或口衔桂花。花纹全用挖梭工艺织成，具有很强的装饰性及立体效果。

兔子体态娇小，与兔子有关的文物也常是袖珍型的。南京博物院近日举办的“欢腾兔——兔年文物展”上就展出了若干件小巧玲珑的兔文物，如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宋代白釉兔钮篆印，上刻小兔呈蜷卧之态，线条流畅，让人爱不释手。

万年甲子盒

生肖史话：属兔皇帝卖弄生肖诗

中国古代与十二辰有关的文物很多，文人们还发明了一种将十二生肖嵌入诗文的“十二辰体诗”，多为文人的游戏之作，追求形式趣味和语言技巧。到了清代，写作十二辰诗的文人少了，其中最喜卖弄的就是属兔的乾隆皇帝。

乾隆曾做了两首题为《效仇远十二辰体咏金川事》的御制诗，记录了他平定四川土司动乱的金川之战，还传旨造办处，制造万年甲子盒，将两首诗刻于盒上。万年甲子盒为紫檀木质罩盖，罩盖通体刻字。此盒为十二边形，两首御制诗就刻在十二面盒墙和罩盖内。盖上刻双龙捧八卦中的“乾”卦象，意为乾隆。

盒内装一碧玉方盒，盒周围设有白玉十二生肖坐像。十二生肖各握法宝，如鼠持经卷、牛抱拂尘、虎提篮、兔拿折扇……最可笑的是猪，拿根鸡毛当令箭。

乾隆似乎对万年甲子盒情有独钟，多次下令造办处制造，材质除紫檀外还有雕漆等。对生肖样式和排序的设计他都要亲自过问，当然，两首御制诗也在不只一件清宫生肖文物上反复出现。

“脱兔听声”石

藏家撷趣：街市觅得“脱兔听声”石

陶琦

不少石友对生肖石情有独钟，尤其是与自己属相吻合的生肖石，更是不惜花大价钱买下来，用于陈设观赏，以慰心灵。石友小谢，即将到来的兔年是他的本命年，他也一直想找一块兔石作为厅堂摆设。不久前，小谢终于觅得了一块兔形的来宾水冲石，圆了多时的心愿。

说起得到这块兔石的经过，还有着几分戏剧性。某日，小谢到奇石市场闲逛，随意走进一家奇石馆，看到店主正在和一个客人交涉，店主脸上颇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小谢在旁边听了一会才知道，客人之前在店里买了一块奇石，把玩了一段时间，热情消退，左看右看都觉得没有先前那么好了，于是拿着石头回头来找店主，商量是否可以折价退货。店主自然不愿意，彼此心里都有些不愉快。

看到摆放在桌上的石头，小谢凑上去仔细端详。只见这块漆黑生光的来宾水冲石，石肤细腻润滑，水洗度极佳，包浆浓郁，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石皮上的不规则凹痕，镶嵌有金黄色的纹带，或粗或细，或深嵌于肌里，或浮凸于石表，有虚有实，更添古色古香的陈韵。整个石头的造型酷似某种动物，有前腿、后腿，前腿略短，俯着头，像是正在弓背蓄势，即将腾空跃起，姿态朴厚可爱。稍显不足的是“动物”的头部没有具体的轮廓，令人一眼之下很难断定是什么具象造型，说它是兔也可以，说它是羊也可以。

凭借以往的经验，小谢心知这块石头有戏，因为他知道，只有兔子的前腿比后腿短，若是巧妙点缀，是不难烘托出意境的。小谢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装作很不经意地问，这块石头像什么？看到有人对自己的石头感兴趣，主人停止了和店主交涉，走过来和小谢攀谈起来。他说这块奇石像羊，所以他命名为“喜羊羊”。小谢又问价钱，主人说本是花3000元买来，如果小谢有意的话，愿以2500元出让。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小谢以2000元的价格拿下了这块来宾水冲石。

买下奇石后，小谢用鸡翅木做了一个元宝形的底座，垫在奇石的“前腿”下面，使得整个造型像是一只疾速奔跑中的兔子，突然听到了些什么，于是停了下来，警觉地竖起大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腰背上紧绷的肌肉，可以保证它随时有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摆脱追击，意态极富动感。小谢将这块石头命名为“脱兔听声”。经过底座和名字的添缀，兔石的意境顿出，也就多了几分观赏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