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徐雪村和他的《溪山访友图》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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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原来有两本黄历,一本老的,一本新的。后来老板说要教孙子识字,拿去用了。识了多少字不知道,可那两本黄历没几天就变成片片飞花,散入草丛皆不见了。所以,客栈是没有日期的,没人知道今夕何夕,明年何年,这不重要,因为客栈的人并不在乎时间的流逝。老板说了,只要你不在乎时间,时间也就不会在乎你,月圆一次就是一月,饺子吃一次就是一年。因为没有时间,所以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也无法按照时间顺序来讲。
不记得过了多久,胖瘦二隶又来了,这次押送的是人,毕竟,发配狗这种事,爷爷活了那么久,也就遇到过一次,以至于爷爷总是问孙子,你记得那次发配的那条狗吗?孙子只能告诉爷爷:真的,我埋的。
犯人一进门就拉着爷孙两开始问九公怎么死的,被二隶拖走了。“这不像个正常人啊”,爷爷问胖子。
“正常人谁做犯人?这家伙不是一个正常的犯人,但人肯定正常,不仅正常,还挺有才,会写诗编曲,贼有名。前些年流行的《忠狗九公》就是他写的,还编成秦腔昆曲豫剧越剧黄梅戏了,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被国子监当教材用了,给那帮太学生感动的哟,每人都至少养了一条狗,京城的狗贩子都快不够用了,也就你们几个不知道”,胖子气喘吁吁的一边说着一边把犯人拖走绑好。
犯人毕竟是个文化人,虽能日理万鸡,但手无缚鸡之力,折腾了几下也就消停了。犯人躺了一会对胖子说:“临了临了,让我死的明白,那狗到底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忠狗九公》不是你写的你编的”。
“我这辈子,也就这个最成功了,虽然有点艺术加工,但瑕不掩瑜,不伤大雅,核心情节都是真的,是你亲口说的,对不”?
“你可别瞎说,啥叫我说的,是那小孙子说的,还有前几天碰到的李老头你不也见了嘛,都是他们说的,张大妈已经走了,过段时间你下去了再问问她” ,胖子急赤白脸的辩解且诅咒着。
“想问就问吧”,瘦隶说。
胖子把孙子带到犯人面前,犯人想站起来,却忘了自己是被绑着的,挣扎的面红耳赤的,孙子看他可怜,跑去端了一碗水,瘦隶直接过来解开犯人,带他们二人到大堂说:“边吃变问”。
瘦隶让孙子把狗从来到死的事说一遍,孙子看了看胖子,胖子埋头大吃,没搭理。孙子讲了一遍,犯人让他再讲,直到第五次,孙子实在忍不住了,嘟囔着说:“饿死了一条狗,有啥好听的”。犯人听完这句话,直挺挺的就从椅子上倒了下去,直到吴妈一盆凉水泼到脸上,才幽幽的醒转过来,看神色,和刚进来的时候判若两人,痴痴呆呆,双目无神,似乎刚才把魂都摔没了。
犯人就那么痴痴傻傻的坐着,快吃完的时候,突然一声大笑,刺破苍穹,连客栈老板都给炸出来了。只见犯人一边大笑一边喊着:“你们都是骗子,九公就是忠狗,它临死的时候不但说感谢贵人,还说感谢朝廷,下辈子还要投胎为狗,继续做驿站的狗呢!你们嫉妒我,骗子,全都是骗子……”
瘦隶对胖子说:“看到没?有一种人不仅会骗别人,更会骗自己”。胖子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慢慢合上了。
“九公是谁啊” ?老板问胖子。
“就是之前死的那条狗呗”,孙子抢答了,把来龙去脉和大伙讲了一遍。
“人才啊,应该重用,怎么就发配了呢,可惜可惜” ,老板叹口气说道。
“还能为啥,不就是裤裆里那点事嘛,这有才的男人,哪个不犯这种错误。只不过他太抠门,玩完不给钱就算了,还骗了几个贵妇的钱,这不就被抖出来了嘛”,胖子揶揄着说出了犯人被发配的原因。
“那贵人不搭救一下,发配到这里和杀头也没啥区别啊,这不就是贵人一句话的事嘛” ,爷爷在门口问了一下。他站的远,怕这犯人疯了,人老了,胆子总是小一点。
“贵人的爷爷也叫九公” ,胖子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