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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照亮人生「传承弘扬农耕文化」

时间:2022-12-04 16:29:13 来源:上观新闻

大家好,文化照亮人生「传承弘扬农耕文化」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6月9日凌晨,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感光材料专家邹竞,因病医治无效,在天津逝世,享年86岁。按照家属意愿,为缅怀邹竞院士对我国感光材料和彩色胶卷事业的突出贡献,讣告使用彩色照片。各新闻平台刊发这一消息后,众多网友纷纷留言表达哀悼和缅怀之情。

邹竞院士的成就之一,是实现了国内彩色胶卷零的突破。所以,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在推送这条消息时,用了一个很特别的题目《彩色讣告照片刷屏!背后故事与你我有关》。报道中提到的她“圆了中国人的一个彩色梦”,正是大家刷屏的原因。

把时间再往远处推,一直推到照相技术发明之前,人们想记录自己的活动影像,主要是通过绘画。当然,也可以通过雕塑、刺绣等来实现,但这些办法远比不上绘画更方便。西晋文学家陆机说:“存形莫善于画。”

以人物画为例。在发明照相技术之前,人们如果想留住自己的样貌,就得靠画像。画像的好坏,既受材料的局限,也受绘画理念、技术等诸多因素的局限。在中国画的人物画方面,主要探讨的是形与神的轻重。

在中国人物画和肖像画方面,顾恺之是一位具有开创性成就的画家。他的画技高,又极擅长表现人物独特的神采。《世说新语·巧艺》篇记载:“顾长康画裴叔则,颊上益三毛。人问其故,顾曰:‘裴楷俊朗有识具,正此是其识具。看画者寻之,定觉益三毛如有神明,殊胜未安时。’”顾长康就是顾恺之。他为裴楷画像,在脸颊上多画了三根胡子。顾恺之解释,裴楷俊朗而有才识,正以此表现其与众不同的个性神采。看到画像的人也都感叹,增加了这三根胡子,人物果然更具神韵。

《世说新语·巧艺》篇另一条关于顾恺之的记载:“顾长康画人,或数年不点目精。人问其故,顾曰:‘四体妍媸,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顾恺之画人像,很长时间甚至几年都不画眼睛,他认为,人物是否能够传神,就在于把眼神画出来。他还特别谈道:“与点睛之节,上下、大小、浓薄,有一毫小失,则神气与之俱变矣。”

结合自己的创作经验与感悟,顾恺之形成了深受称道的绘画理论。他在《魏晋胜流画赞》中表示,“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在推崇“迁想妙得”的同时,他还提出,画人物要注重“以形写神”。顾恺之的人物画,确实生动体现和实践着他自己的这些理论观点。

在这里,顾恺之的“以形写神”理论,是有特殊意义的。这一理论平衡了形与神的关系,不偏重,亦不偏废。画人物、画肖像要传神,能传神的基础是形,形画好了,神才有所寄托;能表达出人物之神韵,形才算描绘成功。

北京大学教授葛路在《中国古代绘画理论发展史》中这样论述,本来优秀的绘画应该形似与神似统一,但从艺术审美评价角度看,对于形与神何者为重,不同历史时期的看法并不一致。从春秋到两汉,重形似。“从东晋顾恺之提出传神论之后,神似被重视起来了。南北朝至隋唐,是形神并重时期。到了宋代,在继承五代西蜀黄筌画风的宫廷画院,重形似超过了重神似。文人画理念兴起之后,文人画家则重神似超过重形似,神似成为评画的主要标准。”

比如,苏东坡就非常强调神似,曾说过:“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乃若画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枥、刍秣,无一点俊发,看数尺许便倦。”他所谓士人画即指文人画。苏东坡以画马为喻,认为士人画能取其意,而画工之画,虽然能把细节描绘得极细致工整,但是缺乏神韵,表达不出一匹良马应有的神骏之态,故而稍看一会便觉了无情趣,渐生倦意。

这里也要分开看。苏东坡重神似,并非不要形似,而是强调不必拘泥于形似,其关注点在表达出神韵意趣来。这对于推动文人画的发展,以及丰富和拓展中国画的审美意境,都有独到的贡献。就人物画而言,如果意图表达某些人物的隐逸之情或者超旷之态,这种理念自然完全适用。但是,如果具体到为某人画像,画一张类似于照相“标准照”的作品的话,恐怕就要收敛几分,要更多地向画工画靠近一些了。

随着油画引进中国,其中的具象油画这一创作风格的作品,在人物肖像方面的表现力受到高度肯定,但是,因其逼真也引发了“画相片”的质疑与讨论。

清代画家邹一桂曾著《小山画谱》一书,其中专门列有《西洋画》一节并加以评价:“西洋人善勾股法,故其绘画于阴阳远近,不差锱黍。所画人物、屋树皆有日影。其所用颜色与笔,与中华绝异。布影由阔而狭,以三角量之。画宫室于墙壁,令人几欲走进。学者能参用一二,亦具醒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

邹一桂的这段评价,比较全面地介绍了西洋画的特点:采用焦点透视画成的西洋画,比例、距离都极精确,讲究光影的运用和掌控,其逼真程度竟至达到了“画宫室于墙壁,令人几欲走进”的地步。即使如此,邹一桂依然认为,西洋画因为全无笔法,整体还是匠气十足,以至于入不了画品。

松年是近代非常有名的一位书画家,曾辗转山东多地为官,后又曾在济南创办枕流画社。他在所著《颐园论画》中,也曾对西洋画作了一番评价,“西洋画工细求酷肖,赋色真与天生无异,细细观之,纯以皴染烘托而成,所以分出阴阳,立见凹凸。不知底蕴,则喜其工妙,其实板板无奇,但能明乎阴阳起伏,则洋画无余蕴矣。”

松年的评价其实与邹一桂大致相同,也是肯定西画之描摹逼真,但是,同样承认其工却否认其巧。松年甚至不无轻视地表示,那些不懂画的外行才认为西画工妙,与“专讲笔墨勾勒,全体以气运成,形态既肖,神自满足”的中国画来比较,更是平淡无奇,根本没有余蕴值得人细细品味。

2013年,第十届中国艺术节在山东举办期间,在山东美术馆举办了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展出的一些具象油画作品,吸引了众多观众,也引发了众多赞叹声。比如,在展出的一件作品中,葡萄画得晶莹剔透,连表面的那层白霜,都渲染得极其细腻真切,有的观众甚至都想伸出手来摸摸,到底是不是真的葡萄?

到了2019年,第十三届全国美展中国画作品展在山东美术馆举行,其间举行了一场学术研讨会。研讨会是关于中国画创作的。其中,对于写实风格作品创作中“画相片”的现象,很多专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当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罗世平的观点令人印象深刻。他说,中国画毕竟是在中国传统文化上长成的一棵大树,中国画需要保留其独特的表现方法。依赖照相和完全以写实细腻表现为目标的绘画作品,比例在不断上升,应当引起警惕。目前,从世界范围来观察,并未把极度写实作为主流来看待,西方绘画反而在向东方、向中国画的写意精神转向。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类中国画创作好像进行了一个折返跑,从写意的本体跑到西方的写实里去了。“作为尝试无可厚非,如果作为今后发展的趋势方向,我觉得需要打个问号。如果艺术作品与照片没有什么区别了,那艺术家的创造性如何体现?艺术表达的根本性内涵在哪里?”

这次研讨会虽然探讨的是中国画创作,但提到的“画相片”问题在油画创作中同样存在。专家们关于中国画创作的这些观点,相信也能给油画艺术家们带来诸多启发和思考。

无论是照相还是画像,人们都是为了留住真实的生活影像。在画像方面,那些写实风格的作品,无论是中国画还是油画,其实有意无意间还是强调着“神”的表现和传达。即使是那些抽象派、印象派的作品,在“神”的表达上常常更加尖锐和激烈,虽然作品画面怪诞诡奇,艺术语言夸张变形,含义隐晦多元,但因有所寄寓足有可引人思考之处。那么照相方面呢?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除了一些专业领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一部智能手机在手,就把相机、胶卷都替代了。未来更加可期。无论怎样发展变化,我们在享受着技术红利的时候,一定不能忘记那些像邹竞院士一样,在我们行走过程中为我们创造美好的人。

(大众日报客户端记者 于国鹏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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