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脊梁(书画篇)·走向世界的共和国文化大使·张庆祥作品展
大家好,巴黎圣母院 哥特式建筑「巴黎圣母院大火预示了什么」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本文所有照片均系紫玉生烟姑娘作品,谨致谢忱】
1532年,拉伯雷出版了《巨人传》的第一部。他在第十七章中写道:
(巴黎人)到处死追着高康大,逼得他只好到圣母院的钟楼上去休息。……(高康大)笑着解开他那华丽的裤裆,掏出他的家伙,狠狠地撒了一泡尿,一下子冲死了二十六万零四百一十八个人,女人和小孩还不算。……一眼望见钟楼里的大钟,便动手叮叮当当地摇起来。他一边摇,一边想,如果能把它们挂在他那匹马的脖子上当铃铛一定不错,因为他正打算买些勃里的奶酪和新鲜鲞鱼让它给父亲驮回去。于是,便把大钟拿下来带回了寓所。(拉伯雷:《巨人传》,成钰亭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年版,第72—73页)
被高康大摘走的大钟名叫玛丽,重达13吨,现在还在。
圣母院在如此巨大的“人造洪灾”前都安然无恙。可是谁能想到,它在4月15日遭到了一场可怕的大火?
远望圣母院
(一)一座修了近两百年的教堂中国法国文学研究会名誉会长、著名学者柳鸣九称巴黎圣母院为“法兰西历史的象征”。这座教堂奠基于法兰西最古老土地——塞纳河上的法兰西岛,这里是最初的巴黎,因此,此岛又被称为“城区”。
在巴黎圣母院奠基之前的数百年,这里已经有了教堂。柳鸣九说,可以确认的是,从公元8世纪起,这里总算有了两个供奉圣母玛利亚与圣安德勒的教堂。还有一些说法更要提前,认为在4或6世纪时这里已经有了宗教祭祀场所。总之,终于有一天,巴黎主教认为,原本的教堂已经狭小而陈旧、不敷使用了,法国的京城应该有一座更加辉煌的教堂。这位主教是一个穷苦的伐木女工的儿子,他的名字叫莫里斯·德·絮利。1159年,他被任命为巴黎教堂的司铎,次年又被任命为巴黎主教,任职达三十六年之久。
1163年,巴黎圣母院奠基,并于1345年基本落成,整个工程历时一百八十余年。
巴黎圣母院是哥特式建筑的代表,然而,它却不像著名的德国科隆大教堂那样有着许多座直指向天的尖塔,它只有一座尖塔看起来比较突出(而且在昨天还被烧毁了)。因为巴黎圣母院本质上是一座并未修完的建筑。
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上没有塔尖
在巴黎圣母院正面那两个带有方顶的塔楼上,原本应当有高耸的尖塔。不过,也许是工程难度过高,尖塔并没有修成。事实上,只有少数哥特式建筑能够“全须全尾”地呈现在世人面前,有许多哥特式教堂由于金钱匮乏或者热情消退等原因而中途夭折。著名的科隆大教堂之所以修建了六百年,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钱。如果不是教会出售彩票募集了一些资金,也许它真正完成的时间还要推迟。
更何况这些高耸的尖塔本身也不那么安全。房龙在谈到哥特式教堂时说,15、16世纪就经常有教堂倒塌,如在1486年万圣节,在1571年主显节,都出现过教堂坍塌的惨剧。主显节那天天气恶劣,狂风暴雨,屋顶突然坍塌,致使屋内几百名教徒和其他人员全部迈进天国的大门(房龙:《房龙讲述艺术的故事》,夏云海,唐新善译,东方出版社,2008年第2版,第172页)
落成以后,巴黎圣母院就成为世界最著名的一座圣母大教堂。法国的绝大多数哥特式教堂都是圣母大教堂,通常只用教堂所在的市镇名称来进行区分,比如沙特尔大教堂,或者兰斯大教堂。倘若有人只说“圣母院”,那指的就是巴黎圣母院了。
巴黎圣母院中的圣母子形象
巴黎圣母院中的圣母子形象
(二)哥特式艺术的瑰宝意大利著名的建筑史和画家乔古欧·瓦萨里说:
这些野蛮的哥特人,如同乡野村夫般浅薄粗陋,对古典文化毫无品位,而且建了一大群尖顶大小不一的屋子,还进行令人莫名其妙的修饰。这与古代社会尊崇的朴素美简直大相径庭。
瓦萨里倡导均衡、对称、稳重、朴素的古典主义艺术原则,否定了12-15世纪之间哥特式建筑,将其蔑视为野蛮哥特人的产物。实际上哥特式建筑与哥特人的蛮族传统并无关系。而哥特式建筑无疑是整个中世纪艺术的顶点。印象派大师莫奈所画的鲁昂大教堂就是哥特式大教堂,罗丹在《法兰西大教堂》一书中对法国许多哥特式大教堂持赞赏态度。歌德曾在《论德国建筑艺术》(1772年)中记录了自己面对哥特式斯特拉斯堡大教堂时的感受:
当我站在教堂前面,目睹这一宏伟景观时,我的感觉又是多么强烈,多么出人预料啊!一个完整、伟大的印象充盈着我的心灵。这一印象来自成千上万的和谐部分,所以我无法理解和解释,只能品味和享受。人们说,这差不多是来自天堂的快乐,而我又是多么经常回去享受这种既是天堂又是人间的快乐,去古代兄弟的作品里拥抱他们的巨大的精神啊!
可以说,高、直、尖的哥特式大教堂是仅次于古希腊罗马建筑的、世界最精美的建筑风格范例。
巴黎圣母院的尖顶
哥特式艺术于12世纪起源于法国,开始于巴黎及其附近的地方。那是一个特别的时代。中世纪从11世纪起进入了晚期,鲍桑葵说,有许多明确的预测认为公元1000年是世界末日,但这个末日并没有来临,那令人彷徨和紧张的气氛反而缓和下来,社会处于振奋之中。这时“欧洲刚刚组建,民族生活刚刚开始,建筑活动又恢复,比任何时候都有朝气”。更何况十字军东征打通了东西方的通道,开阔了人们的眼界。城市再次繁荣,百业俱兴,行会组织发展了,最初的以学习、教学和研究为目的的大学也形成并获得社会各界的承认。到了12世纪,法国出现了强大的君主政体,巴黎成为了一个新的、极富创造力的艺术中心,在艺术上也需要产生新的风格。代表城市文明的新建筑,比如哥特式建筑应运而生。
哥特式建筑开始于1140年至1144年,路易七世的掌玺官苏热以肋穹结构的建筑体系重修圣德尼教堂,之后这种建筑形式才开始波及全欧洲。巴黎圣母院建于1163年,处于圣德尼教堂这种早期哥特式建筑与后来的成熟哥特式建筑的过渡阶段。
哥特式教堂在三个方面改变了以前教堂的结构:
第一,肋拱。不同于罗马式建筑沉重的半圆形拱顶,哥特式教堂用修长的细细的柱和“肋”支撑整个建筑,形成了轻巧、雅致、高耸的尖顶。
第二,飞扶垛。拱顶的重量不再像罗马式建筑一样由结实而厚重的墙壁来承担,而是由教堂外部的飞扶垛承担,因此内部更加轻巧空旷,墙体上可以开出大面积的窗户。
第三,彩色玻璃镶嵌画。既然石墙面积减少了,壁画就基本没有存在空间了,为了装饰教堂,就在大面积的镶嵌彩色玻璃。
由于画家们在哥特式教堂中失去了壁画创作空间,他们转而尝试在木板、羊皮纸和帆布上画画,几百年后,根特的凡·艾克兄弟改进了颜料的配置,油画就出现了。
巴黎圣母院正面的彩色玻璃窗
巴黎圣母院的正门中部是一扇巨大的玫瑰形窗,用彩色玻璃镶嵌而成,上面全都是一块块色彩鲜艳的彩色玻璃。如今,人们认为巴黎圣母院的正面,是世界上所有哥特式大教堂中最为精美的。
我们还可以在巴黎圣母院中见到大量精美的雕塑,它的题材大多取自《圣经》:
时至今日,它仍然是一个重要的宗教活动场所。紫玉生烟姑娘恰好遇到了一场盛大的弥撒。人们依旧虔诚,仍然期待恩慈:
(三)它见证了法兰西的历史在巴黎圣母院落成以前,它就已经是巴黎人社会、宗教生活的一大中心。1248年,法王路易九世在这里扬起第七次十字军东征出发的旌旗,准备去进攻埃及。
1302年,为了对抗教皇,菲利普四世在这里召集了有市民参加的“总议会”,资产阶级初次登上政治舞台。
走进巴黎圣母院,我们会想起这座古老的建筑,曾经见证了九百年来几乎全部的法兰西历史,比如那三次特殊的加冕典礼:
1430年,英国国王、刚满十个月的婴儿亨利六世在这里被宣布为法王。由于法国在“百年战争”中失利,巴黎已经落在英国人手中十五年。
1564年,后来被称为“太阳王”的路易十四加冕大典在这里举行。这是法国封建专制王朝的顶峰,凡尔赛宫、布瓦洛、法国古典主义都与这位“太阳王”有关。
1804年12月2日,拿破仑在这里加冕。他自己动手从教皇庇护七世手里把冠冕夺过来戴在自己头上。在下面这幅油画中,达维特煞费苦心地避过了这一场景,表现的是拿破仑给皇后加冕。
达维特著名油画《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
还有那一次次战争,一次次革命:
1455年,法国人在这里为贞德举行昭雪仪式。两年前,法国赢得了“百年战争”,他们没有忘记那位落入英军手中并被诬为“女巫”、 在卢昂广场受火刑而死的贞德。
1789年7月14日,法国爆发大革命(又称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巴黎民众攻陷巴士底狱。第二天,国民议会和巴黎市政府来到巴黎圣母院欢庆。
雅各宾专政时期,为了维护理性而非宗教的权威,巴黎圣母院的主教堂被封闭,宗教仪式被禁止。
1793年11月10日,巴黎民众打碎了巴黎圣母院中的宗教偶像,举行了理性女神即位的典礼。
但是理性女神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满足法国人的精神需求。1801年7月,拿破仑与教皇签订协议,恢复宗教信仰,承认天主教是“大多数法国人的宗教”,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在十年之后再度响起。
(四)雨果:爱斯梅拉达的爱情1831年,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发表,这是浪漫主义小说经典之作。
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偶然发现塔楼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有人在墙上写了两个大写的希腊字母“命运”。这背后有怎样的故事?
当时正当盛年的雨果,也是一个“既多情而又不断追求欲望满足的人”,与他相爱了50年之久的情人朱丽叶在他的晚年还痛惜地说:“他疯狂地追逐新鲜的肉体”。(转引自蒋承勇《西方文学“人”的母题研究》,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16页),对宗教之于人的“宿命”和人的欲望进行长久思索之后的雨果,终于写出了著名的《巴黎圣母院》。
这个故事发生在1482年的巴黎,它的主人公是善良而美丽的吉普赛女郎爱斯梅拉达。36岁当上副主教的克洛德则推动了整个情节的发展。宗教教义不允许他这样一个献身上帝的牧师有正常的男女之情,原本保持自我克制的克洛德,却陷入了对爱斯梅拉达的热恋。他曾经向爱斯梅拉达表白:
“啊,我爱你!假若你是从地狱来的,我要同你一起回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啊,只要你愿意!……啊,我们能够多么幸福啊!我们可以逃走,我可以帮助你逃走,我们可以到某个地方去,我们可以在大地上找到一个阳光更好、树木更多、天色更蓝的处所。我们要彼此相爱,我们要互相充实彼此的灵魂,我们之间有着如饥似渴的爱情,让我们双方不断地来斟满我们那杯爱情之酒吧!”(雨果:《巴黎圣母院》,陈敬容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422页)
求而不得的克洛德产生了情感—心理结构的变异,他自身是教会宗教生活的牺牲品,当被拒绝之后又化作恶势力,一手造成了他自己和爱斯梅拉达的悲剧。反而是丑陋的敲钟人加西莫多爱上了爱斯梅拉达,保护她、照顾她,把她看成“一道阳光,一颗露珠,一只鸟儿的歌声”,最终为其殉情。
蒋承勇引用了鲁迅《寡妇主义》的一段话来解释克洛德的心理状态:“因为不得已而过着独身生活者,则无论男女,精神上常不免发生变化,有着执拗猜疑阴险的性质者居多。欧洲中世纪的教士,日本维新前的御殿女中(女内侍),中国历代的宦官,那冷酷险狠,都超出常人许多倍。别的独身者也一样,生活既不合自然,心状也就大变,觉得世事都无味,人物都可憎,看见有些天真欢乐的人,便生厌恶。”
游客们到了巴黎圣母院之后,常常去寻找爱斯梅拉达曾在哪里停留,加西莫多在哪里敲钟,在哪里往下倒铅水,对付攻打圣母院的乞丐军,而克洛德又在哪里被推下去身亡。那些热恋中、热恋过或者期待热恋的爱人们在这里挂下了一把把的爱情锁……如今,游客们恐怕只能在断壁残垣中去神思了。
爱情之锁
不过,那个华美的巴黎圣母院总会回来的。
法国的兰斯大教堂是和巴黎圣母院齐名的重要教堂,由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处于交战地带,在德军的炮火下,很多建筑遭到了严重破坏。不过如今已经修复得几乎与战前一模一样了,甚至由于著名画家夏加尔为其设计了新的花窗,而产生了别样的艺术魅力。
那个充溢着爱与美的圣殿永远不会倒塌,大火无法毁灭这座文明的丰碑,巴黎圣母院将在人类的历史和精神中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