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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哲学是什么意思「荒诞哲学」

时间:2022-12-19 13:41:41 来源:了不起的西西弗

大家好,荒诞哲学是什么意思「荒诞哲学」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还未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

——李宗盛《山丘》


浮生若寄,众生如蚁。在无垠的宇宙中,地球微如星子;在苍茫的大地上,人类鄙如砂砾。可就在这个拥挤又渺小的星球上,我们却演绎了无数的悲喜剧。我们在这里出生和死亡,我们因为离别而垂泪,又因为重聚而欢欣;因为野心而争夺,又因为更大的野心而舍弃。我们每天都有事可干,每晚都有梦可做,我们都有未来可以期望,都有幸福可以向往。

无论是艰辛还是富足,无论是顺心还是失意,我们总觉得人生是充满了意义的,正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意义支撑我们整个人生的喜怒哀乐。

可是,我们真的生活在意义中吗?意义是悬挂在我们眼前的那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胡萝卜,还是真实存在并值得我们寄托与自况的归宿?

在现代西方哲学和艺术领域中,有一个高频词汇——“荒诞”。西方学者中有很多人认为人生是没有意义可言的,“人生意义”这个事物是不存在的。理由如下:

一、死亡:个人人生意义的消解

我们一直对死亡讳莫如深。

虽然它是每个人迟早要经历的重大事件,但我们却心照不宣地对它避而不谈。其实我们从出生开始就在走向死亡,只不过我们从来不愿意提前做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在迎接死亡这件事上,我们都有拖延症。

但是拖延不代表不会发生,这个必然发生的事件始终盘亘在我们心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挥之不去。我们一直在努力忘记自己会死的事实,但是身边亲友的离去,和越来越接踵而至的葬礼却不断地提醒我们:死亡在不疾不徐地逼近我们。

对于死亡我们总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切努力和希冀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太穷困的人不甘心,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云开雾散;太富贵的人不甘心,因为他总是想再要一晌贪欢。于是我们设想出彼岸与来世来自我安慰。

其实你我都明白:所有的意犹未尽和自我安慰都只是徒劳而已,我们这一生所得的一切都会随着死亡烟消云散——财富、名誉、事业皆是如此。死亡在终点等着每一个人,然后将一切一笔勾销。死亡让每一个生而平等的人重新恢复平等——一无所有的平等。

从这一点上来讲,死亡就像一个黑洞,他吞噬着我们为自己树立的所有希望和意义——一切最终必然归零。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像深陷沼泽中一样,我们的所有努力并不像是在创造,而是在挣扎——无望而悲壮的挣扎。

只要有死亡在等待着世人,荒诞感迟早在某个夜阑人静时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让我们的所有勇气、动力和安全感都冰消瓦解。

二、上帝之死:历史终极意义的消解

我们不仅对人生充满希望,而且对历史充满信心,我们相信因果报应、天道酬勤,于是就算暂时委屈或者受挫,我们都相信自己正在为未来的幸福积攒好运和福报。

社会并不是完全公正的,仍然有罪恶在人间狂欢,但我们却毫无缘由地相信“明天会更好”。我们相信历史在不断进步,现存的一切社会缺陷都可以通过制度的革新被解决掉。我们的目标是那个美好、富足的乌托邦时代,据说在那个时代,没有贫穷,没有不公,没有邪恶。

可是上帝毕竟死在了19世纪。

是啊,有谁给我们承诺过绝对的正义和美好的未来?有谁替我们论证过善恶终有报?说到底,这些并不是客观规律,而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信念罢了——我们需要一个信念,它能在我们绝望之时给我们支撑下去的力量,于是我们选择相信它们;而正是因为我们选择相信了它们,所以我们有了对抗困顿的力量——我们的需要和这些信念之间的循环论证最典型地体现出了人类捉襟见肘的实用主义。

没有人替我们主持正义,甚至没有人告诉我们什么是正义;没有人帮我们清算罪恶,甚至没有人能教会我们如何免于罪恶;没有人为我们允诺历史的进步,甚至没有人有足够的权威判定文明和野蛮。

没有现成的东西,一切都要我们自己去创造,甚至连判断我们的创造物的真、善、美的标准都要我们自己创造。

一旦我们判断错了或创造错了呢,怎么办?没有怎么办,我们自负其责。

我们或许正在以丑为美,以恶充善,以假乱真。我们或许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历史的迷宫中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正在往地狱里冲,当然,也或许正好相反。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怎样,我们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在所有行为责任面前,我们无法推卸,我们退无可退,我们是一个孤独的物种。

荒诞感就是这种孤独感,这是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蚀骨的孤独。

三、荒诞无法思考:人类理性的破产

随着笛卡尔在炉边的沉思,人类开始了对自己认识的检讨和理性的启蒙。经由洛克、卢梭、康德、黑格尔,哥白尼、伽利略、牛顿,我们终于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理性的知识体系。这既是我们关于这个世界的宏大叙事,也是人类最得意的智识杰作——我们凭借一己之力,发现了在事物背后隐藏了几十亿年的规律。从此我们从世界的服从者,摇身一变成为征服者,我们借助科学和理性喝令三山五岳,征服星辰大海——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悖论:恰恰是理性主义方法成就了人类最大的浪漫主义野心。

我们太自负了,凭我们在科学技术方面的无往不胜,轻率地得出“理性万能”的结论:一切问题都可以用数据来衡量,用理性来推算,用管理来优化,用技术来解决。最终,连我们的人生意义都是靠理性来确立和实现的:要想在这个理性秩序之下的社会中出人头地,我们的生涯规划也必须是理性而高效的,我们的每一个抉择和行为都必须是理性的——总之,我们理性地确立人生意义,理性地完成它,理性地死去。

但是理性是有边界的,有些事情是理性无法理解的。比如我们在哪一瞬间突然爱上了一个人,又在哪一瞬间突然不再爱?比如我们为什么会一时兴起来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又为什么在半道上又突然渴望一个安定的归宿?比如我们为什么会在按部就班的世界中突然感受到透骨的荒诞与孤独,又为什么在夜半失眠独处之时感受到世界的友好与伟大?

理性并不能替我们包办一切,在它无能为力的地方,在世界为我们呈现出它混乱的、不可理喻的地方,那里是非理性盘踞的地方。

荒诞就寄生在理性与非理性接壤的边境线上。换句话说,当我们企图用理性去解释它能力范围之外的现象时,我们所感到的那种无能为力和“有劲使不出”的感觉就是荒诞。荒诞是不可想、不可说之物,只要我们仍然只会用理性去想。

荒诞并不是人类理性的特殊例外,更不是一个亟待消除的问题。我也不想在本文得出人生到底有无意义的结论。但我们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充斥着精确的数据和冷静地分析的时代,我们需要荒诞感。原因很简单,我们需要一个真实的世界。荒诞确实会给我们带来不舒服,它会让我们在失眠的夜晚更难以入眠,在我们认为一切正常的时候突然惊慌失措,让我们在自以为清醒的时候感觉一切突然变得陌生。但是只有荒诞感才能提醒我们反思自己的人生意义本身是否有意义,提醒我们检讨自己是否将理性只当做了工具,提醒我们试探自己是否足够勇敢,勇敢到即使人生没有意义,也可以自己孤独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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