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徐雪村和他的《溪山访友图》长卷
大家好,元宇宙概念提出「宇宙少女王道」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作为新传er,元宇宙是一个我们绝不能错过的热点话题。每当我们谈起“元宇宙”,我们总是既希冀于它充满可能性的未来,又担忧其可能产生的新问题。
7月,一场关于元宇宙的讲座拉开帷幕,由彭兰、杜骏飞、邓建国三位老师进行了三个小时的漫谈,内容包括虚拟身体、未托邦、元宇宙率等众多前沿热点,其中提到的对于元宇宙的警醒与理性,更是能够使保研/考研小伙伴们的思想更为深刻。
本文不仅将讲座的重点内容进行了整理,还附有关于元宇宙的十个深刻问答和元宇宙福利论文包,供大家进一步学习~
彭兰
虚实混融元宇宙中的空间与身体
彭兰老师是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人民大学新媒体研究中心主任,兼任湖南师范大学“潇湘学者”讲座教授。
彭兰老师首先指出,在元宇宙方向下,空间与身体这两个在以往虚拟世界中相对缺位的对象得到强调,它们也将编织虚拟与现实的新关系,它们的新关系包括以下四种:
(一)作为现实空间“孪生”对象虚拟空间的兴起
空间表征着一定的生活方式、状态、氛围。人们对空间的向往,往往源于对它象征的生活的向往,某些时候,身体进入某一空间,也意味着生活目标的达成,当然这可能折射着人的整个生存实践。
元宇宙强调空间概念,特别是强化现实空间的孪生化,是因为空间带来了对身体的召唤,这是以往的虚拟空间少有的,因为种种原因,人们会对这种召唤做出积极的响应。
空间提供了身体的多维度体验与心理的满足,就像旅游一样,孪生空间中的身体体验也会意味着到达甚至征服的满足。即使满足感会打折扣,但相比纸上谈兵式的想象,或基于图片、视频的过眼瘾,元宇宙中的体验无疑会更丰满。
空间中身体的自由流动,也象征着一定的权利,同样,身体流动的停滞(如疫情被隔离在家),一些时候也意味着权利受限。
(二)孪生城市中空间意义的继承或重塑
在现实中,人们的生活实践和社会关系都是被置于一定的空间中,这样的空间不仅是地理空间,更是社会空间。
列斐伏尔提出了三位一体的空间概念:
▲空间实践(spatial practice),它包括生产与再生产,以及每一种社会形态的特殊位置与空间特征集合。
▲空间表象(representations of space),它们与生产关系以及这些关系所强加的“秩序”捆绑在一起,从而也与知识,与符号与代码,以及种种“台前的”关系捆绑在一起。
▲表象的空间(symbolisms),它们表现为形形色色的象征体系,有时被编码,有时未被编码,与社会生活隐藏的或秘密的方面相关联,也与艺术相关联。
以往网络虚拟化生存与互动虽然创造了一种新的社会空间,但现实空间概念很多时候被淡化,这也意味着现实空间对应的生存能力与策略、社会关系、权力、阶层、共同体、象征符号、情感、记忆等概念的弱化。这同时也意味着,虚拟化生存与互动对于现实生存的支持也是有限的。
(图源腾讯会议直播间截图)
(三)虚拟空间中的场景与社会场景重建
现实空间虽然可以被孪生化,现实空间的场景(空间中的各种要素)却并不能被移植到虚拟空间中,它们需要在虚拟空间中重建。但这不应该是机械设计出来的,而是要由虚拟空间中用户的活动共同构筑,人们成为彼此的场景或背景,如同现实世界。
梅罗维茨认为,电子媒介带来了公共场景的融合、公开和私下行为的模糊以及社会地点与物质地点的分离。孪生空间是否会形成新的社会场景含义,形成与之相关的行为模式,或许还需要继续观察。
随着现实空间的某些维度在虚拟空间的投射甚至复制,一些原本脱域的社会关系是否会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回归到地域化情境中,这也是未来值得关注的一个问题。
(四)现实空间与虚拟信息、虚拟空间的叠加或融合
(图源腾讯会议直播间截图)
(五)赛博空间的再认识
亚当斯认为,赛博空间不仅仅是一个技术现象、一个技术景观,它也是一套异质的符码、机构和使用者,它们以某种特定的社会、心理、符号和物质关系而结合在一起。
赛博空间早就不仅仅是代码或信息空间,也是一种社会空间。当它与现实空间相互融合时,也会呈现出列斐伏尔所说的空间的三位一体性。
在讨论完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之间的新关系后,彭兰老师将重点放在现实身体与虚拟身体的讨论上,分别提出了化身、分身、元件化、数字化身四个重要概念。
❶ 化身:一种虚拟的身体,它可以是与现实身体无关的形象符号,也可以是由人们的动作来控制的形象,在后一种情形下,现实身体与虚拟身体产生了直接联系。通过化身,人的身体进入到虚拟空间,宣示了自己的存在。但这样的化身体验只存在于部分游戏玩家,且并非真正的身体,它只是身体在某些维度的映射,有些方面也是对身体的再造。
❷ 分身:现实身体虚拟化后的另一种分化,是“衍生”出代表自我的数字形象,也被称为“分身”。
❸ 元件化:身体元件化,使得人作为一个整体的意义被削弱,人的背景、经历与经验、情感等因素更是被简化,身体变成了可拆解的物化对象,变成一段段的“代码”。不同的管理者或服务者只是按需提取人的某个元件用于特定目标,对这些代码进行计算、分析。但要完全用数字化方式复制人的意识,可能在相当长时间内还是不现实的,甚至是永远无法完成的任务。
❹数字化身:元宇宙方向下,化身将变得更为普遍,通过化身的方式,人们可以加入各种虚拟空间。且人们有可能在不同的空间中使用不同的化身,正如人们在今天各种不同的社交空间里有不同的“人设”一样。
(图源腾讯会议直播间截图)
杜骏飞
“未托邦”:元宇宙与Web3的思想笔记
杜骏飞老师是社会学博士,南京大学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高等学校新闻学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网络传播学会创会会长,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级研究院驻院学者、兼职研究院,南京大学学衡研究院兼职教授。
杜骏飞老师鞭辟入里地分享了对于“未托邦”的种种思考,提出要在工具理性盛行下保持人本理性,并提出了值得深入研究的八个数字反乌托邦主题。
未托邦(vucatopia):一半是作为空想政治的乌托邦(utopia),一半是UCA,VUCA是一个由美国陆战学院(U.S.Army War College)的社会科学家创作的首字母缩写,指的是这样一些现实属性:波动(volatile)、不确定(uncertain)、复杂(complex)、模糊(ambiguous),而如今则已成为描述政治和商业动荡的广义术语(Baran&WoznYj,2020)。“未托邦”是生造的概念,它对utopia一词的映射,是用来对冲“电子乌托邦”(teletopia),“技术乌托邦”(technological utopia)或“数字乌托邦主义”(digital utopianism)的。
(图源腾讯会议直播间截图)
数字乌托邦:1996年2月,约翰·佩里·巴洛,达沃斯《网络空间独立宣言》(A Declaration of the Independence of Cyberspace)“网络空间将成为一个新世界,这个新世界没有物质、没有肉体、没有边界,更没有等级、特权、偏见和压迫;这个新世界不接受现实世界的教化、约束、殖民和统治,也不接受任何法律和政治的强制和支配,这个新世界有自己的文化、道德、不成文法典,也有自己的社会契约和纠纷解决机制;总之,这个新世界的治道更人道、更公平、更文明,它将会终结工业世界的政府专制。“你们关于财产、表达、身份、迁徙的法律概念及其关联对我们不适用。这些概念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我们这里没有物质。”
(图源腾讯会议直播间截图)
邓建国
元元媒介与数字孪生:元字宙的媒介理论分析
邓建国老师是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传播学系主任。
邓建国老师以简明扼要的框架提出了四个关键概念和两个挑战:
概念1:元宇宙率
任何媒介都具有一种“元宇宙率”,“元宇宙率”体现为不同程度的“沉浸性”和“交互性”。距今万年以前的岩洞壁画可以被看做元宇宙,只是由于沉浸度不高,元宇宙率低;现今的虚拟现实也是元宇宙,由于其沉浸度高,元宇宙率相对也高。由此可见,沉浸性、交互性越高,元宇宙率也越高,当元宇宙率达到100%时,就达到了真正的元宇宙。
从岩洞壁画到虚拟现实,人类对“元宇宙”的追求源远流长,“元宇宙体验”是人的“内部幻觉”和媒介的“外部营造”共济互补的结果。从广义上说岩洞壁画、敦煌壁画、口语故事、文字、戏剧、2D和3D游戏等都是元宇宙技术,只不过它们的元宇宙率不同而已。
在远距离传播中,人类一直面临着“完美记录(沉浸性)VS高效传输(互动性)”这一对永恒的矛盾,但元宇宙的出现使我们终于能够兼得“完美记录”和“高效传输”。
(图源腾讯会议直播间截图)
概念2:媒介、元媒介、元元媒介
人的身体是一种“元媒介”,它中介化了个体的时空观(自我意识)。身体作为一个多功能的物质条件,赋予我们每个人与外界他人互动的能力。可以说,身体作为基础设施型媒介,如“存在”一样使得所有的“存在物”成为可能,是一种第一维度的媒介,或者说身体是一种先于、支撑和揭示其他媒介的“元媒介”。
而元宇宙技术能丰富地记录和高效地传输身体,无论它能在多大程度上实现这一雄心,我们都可以将其视为“元元媒介”。
元宇宙是一个由具有强大记录能力和传输能力的媒介支撑的3D网络生态,用户远程登录其中后可以实现遥在如同他们在网下世界一样进行各种交互活动。
因此在理论上,我们在网下亲身传播1.0有多少种可能,我们在元宇宙的亲身传播2.0就有多少种可能。
概念3:亲身传播2.0
元宇宙的实质是数字孪生(digital twins)及其丰满的、实时的和远程的传输。
人类从“亲身传播1.0”出发,经过文字、印刷、电报、无线电、电子媒介和数字媒介绕了一大圈后,终于迎来了元宇宙时代的“亲身传播2.0”。我们有理由预测,在“亲身传播2.0”中,各种身体艺术家,如“吟游诗人、故事歌手、武师和戏子等”将大量涌现。一种受“情境约束的”和“当下取向的”身体和口语的文化将在元宇宙中兴起,这将对人类传播和人机传播产生重大影响。
概念4:从“人工平面”到“人工远程3D体”
物的数字孪生将像文字、数字和笛卡尔坐标一样,对人类科学技术、知识生产和传播、创造力等都有巨大的激发作用。
▲挑战1:身体能被化约入元宇宙吗?人的头脑是身体的、历史的和社会的,是否可以信息化?能被信息化到多大的程度?
无论元宇宙技术通过“遥在”(teleport/telepresence)让人觉得多么有“在场感”,我们作为用户,身体是否在现场从来就影响着我们对自我、关系和意义的认知。当我们带上V头盔进入高速晃动的虚拟空间时,身体会出现不适感,包括头晕和呕吐,这也许是对我们的提醒:人类大脑不能过度脱离身体,更不能没有身体。
▲挑战2:元宇宙与现实的关系是超越、复制还是强化?
十个关于元宇宙的Q&A
▲1、听众:是元宇宙基于现实,还是现实基于元宇宙?
彭兰老师:元宇宙和现实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相互依赖,相互融合。可能在一开始,我们在建设元宇宙这一空间时,更多会从现实中投射我们的理解、欲望、需求,但当元宇宙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元宇宙可能就会反过来开始干涉、影响现实。
▲2、听众:像科幻小说中提到的“营养液”等物品可能会存在吗?如果存在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影响?
彭兰老师:《美丽新世界》中“飘飘欲仙的、麻醉性的、欢愉的幻觉”的“索麻”就是一种完美的药物,能让人随时离开现实去度假,给人带来快乐和幸福。未来的元宇宙体验可能可以根据每个人的自我需要去寻求不同的体验,但另一方面过多的、随时随地的、可选择的愉悦可能使人钝化对愉悦和幸福的感知能力,最后反而失去了真正的幸福。
邓建国老师:说到底,元宇宙终究不过是现实宇宙的一部分,是现实空间的反映。未来世界的模样是不确定的、难以预测的,我们也无法感知过于遥远的未来。问题在于如果未来的技术得以实现并运用,那我们是否愿意它广泛地应用,在这一点上人类应该达成共识。例如脑机接口,我们的思想可能透明化,彼此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对于像这些可以实现却不需要的技术,我们可以通过制度安排让它不实现。
▲3、听众:元宇宙现在还处在概念时期,现在对它的探讨与当下研究的关联性何在?
邓建国老师:元宇宙确切的样貌是不确定的,对它的讨论代表的是我们对未来数字社会的愿景,我们在探讨的与其说是元宇宙,不如说是未来数字时代发展的方向。
▲4、听众:元宇宙、Web3是基于区块链发展的吗?
邓建国老师:从2016年开始一直到目前为止,技术趋势趋向于区块链,但这不代表永恒,因为数字未来是不确定的。目前主赛道是元宇宙,基础赛道是web3。区块链具体能走多远和很多外部因素有关,比如资本、政治,而日前还是基于区块链。
▲5、听众: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人尚未准备好足够的虚拟现实理性是一个认知陷阱?
杜骏飞老师:我们到目前为止所准备的所有的人类理性都还是在单一的物理世界中准备的,但是在元宇宙环境下我们所面对的至少是四重世界,分别是物理世界、物理世界的数字孪生、数字世界、数字世界的物理映射。面对这种复杂的生存模式,人类尚未准备好足够的理性。如果准备好了,在虚拟世界中的沉溺与错乱就不会发生。
(图源腾讯会议直播间截图)
▲6、听众:元宇宙可能会回归思维的完整化吗?
彭兰老师:我个人持悲观态度。在信息过载的当下,已经出现了思维的碎片化。虽然在元宇宙的某些时段里需要我们整个身体的全身心的沉浸,但可能并不是思维的投入,而只是身体的体验。思维仍在受到各种的冲击,我们在更多的空间中穿行带来的思维的涣散,可能会导致思维的进一步碎片化。
▲7、听众:未来元宇宙的内容生产会依托于uity等3D内容开发平台吗,未来的内容形态是什么样的,生产者应该具有哪些能力?
杜骏飞老师:元宇宙的生产有很多层面,如应用层、底层基础设施等。目前来看3D开发平台很火,视觉显示上最具有优势,但真正的优质内容并不是靠显示。目前元宇宙的内容生产赛道还是粗浅的。真正的内容应当是基于人们内心渴求的东西,不完全是娱乐、游戏、数字藏品。元宇宙有可能启发我们对下一个数字文明的探讨,我们可能会重新思考关于宇宙、人、意识的问题,思考人需要什么,而不是人欲求什么。对于元宇宙内容生产者来说,不可以基于欲望去生产,而要基于人们的真正需要。
▲8、杜骏飞老师:我们应该在何种程度上定义赛博格,是无机元素、机器与人的组合还是网络化、芯片、数据?
彭兰老师:赛博格最初提出时只是用来描述一种方向,它的提出使人和机器、生物与非生物,两极对立的范畴之间对立关系的打破。在身体之外的物体,赛博格化率低,而嵌入身体的程度更高。未来,也许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在身体内部嵌入物体,到时候赛博格可能不再需要探讨。
▲9、邓建国老师:元宇宙中我们会扮演不同角色,这种角色的冲突、融合与错乱和演员之间的角色错乱有什么不同或相似?
彭兰老师:或许每个人都有体验不同人生的意愿,如今演员的一些角色错乱未来可能会泛化到元宇宙时代的每个人身上。在元宇宙时代,人们的化身方式不是一个个的阶段,没有明确结束的节点,可能使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我,且化身得到的满足比现实多的时候可能令人沉溺于化身中。而演员学习过专业的戏剧理论,在阶段性的演戏之后很快就能“出戏”。
▲10、杜骏飞老师:在今天,我们如何理解“流动的部落化”?
邓建国老师:数字时代的部落化是身份的流动化,我们不再认为自己是单位、村、同乡会的人,身份变得流动化,网民可以同时是任何、多个部落的人。数字时代的部落化也是认同的流动化,我们可以拥有多个分身。数字时代的部落化还是意识的流动,我们无法准确掌握、肯定自己的意识。
写在最后:
借用杜骏飞老师的话作为结语:“我们需要在媒介科技狂奔之时保持人文的谦卑,对虚拟生存中的人的欲望保持警醒,对Web3和元宇宙的技术主义叙事保持批评一一毕竟,数字文明还遥遥无期:web3的问候,只是它懵懂的开始,元宇宙的猜想,也只是它部分的可能”。
尽管我们始终在讨论元宇宙、未来数字社会,但数字文明依旧只是一个模糊的未来,甚至不知道前路是光明或灰暗,但这并不意味着讨论与分析是不必要的。相反,正是在众多的观点碰撞中保持应有的警觉与理性,我们才能更好地把握未来的人类命运。这场关于元宇宙的谈话中涉及到了不少前沿热点与人文理性,而这也正是小伙伴们需要把握住的重点。
#胡师姐新传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