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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文学意象研究「古代文学的现代意义」

时间:2023-01-08 10:53:13 来源:坊间五千年

大家好,中国古典文学意象研究「古代文学的现代意义」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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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人看来,“意境”多用于描述文学及艺术等美学领域上的一种“立意境界”,理解起来颇有点空中楼阁的感觉,毕竟每个人的美学理解都不同、所能获得的感受也有区别。

在我大学时的一节美学课上,上海著名艺术家、教育家邱光正教授曾对我们说:“意境,是历代文人对文艺作品的一种意象化描述,大多数古代文学及绘画作品的背后,其实都存在着相应的历史背景,脱离了当时的社会背景,那样的描述就成了空中楼阁。”

“时势造英雄”,但时势也造意境

邱光正教授的意思是说,对文艺作品的描述不能光凭一己的解读、并非某些大师说该作品很有“看上去很有意境”,那作品对所有人来说就真的很有“意境”了!

谈及“意境”,如今许多艺术家都能滔滔不绝说上个半天、所言既玄又虚,听完后好像知道了一大堆理论,实际上换个作品后就又不得其解,这就是“境界”与“意境”被等同起来的原因。

“境界”本是很玄虚的意象性事物,对应的是“意”;而“境”,则代表一种具有历史现实意义的创作背景、基于该创作背景上的“意”,才让文艺作品具有了“意境”。

为何要这样去理解呢?我们去了解一下古代士人们的生存状态就知道了,惜墨如金的古代文人名家多不会去做“无病呻吟”之举;他们无论是写诗还是谱曲绘画、为了写实还是为了寄情,对应的都是某种历史状态下的“境”、在“有感而发”中形成了自己的“意”。

非“有感而发”,在案头上就无以下笔

涉世涉政的文人墨客,其作品也具备更深广的“意境”

以书、诗、画俱佳的苏轼为例,他的作品立意浪漫夸张、又不失现实根底,这跟其政坛生涯其实有着莫大关联。苏轼是进士出身、曾任翰林学士、侍读学士、礼部尚书等职,本身就具备了在朝野中以文论政的基础;再由于他曾在多地为官,这就为他作品的“境”带来了丰富多样的现实背景。

在杭州、颍州、扬州、定州等地任职期间,苏轼所著的文献及绘画作品都有着深厚的地方渊源背景,今日已成为宝贵的文史佐证资料之一;这说明,他的“有感而发”均是言之有物、而非空泛之谈。

尽管苏轼的作品惯用比喻和夸张手法,不过他有时会留下相关注解或序言,从而消弭人们对他作品的片面误读。比如著名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果没有“作此篇,兼怀子由(弟弟苏辙)”的小序,人们很容易就从字面上产生歧义理解、觉得这说的就是男欢女爱的事情。

《水调歌头》无疑极具意境,“在逆境中保持心态上的乐观和美好”,这是苏轼个人赋予的“意”,其“境”呢,则发生在“王安石变法”这历史背景下。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通过该作品,人们也感受到了王安石在变法过程中的复杂与坎坷、就连苏轼、司马光等人也成了他的“不同政见者”,孰是孰非、就需要人们从历史典籍中探知究竟了。苏轼正是在这历史背景下请调离京、独在密州,这才有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抒怀。

假如脱离了“王安石变法”这历史背景单独来读《水调歌头》,它充其量就是一励志美文。《水调歌头》的广泛传播还得益于它背后的宋代文人际遇,人们常说宋朝文人待遇好,那么苏轼的遭遇算好还是不好呢?赵匡胤曾定下不杀士大夫的国策,这也许就是宋代文人最大的幸运;跟被禁锢、被杀相比,苏轼作为宋代文人的代表确实具有很强代表性,在古代文人当中、也算是际遇颇好的一个了!

“境遇”决定作品中所呈现出的意象,这也是古代涉世涉政文人常见的“意境”。

以此角度去欣赏他们的书、诗、画作品,当中每每能挖掘到一段段被意象化了的历史,这里我就难再一一赘言,大家多了解一下有关士人的平生便知;作为一位涉政者,这些古代文人墨客们的历史记录往往也比其他“世外高人”更为丰富。

涉世涉政的文臣或“御用文人”,其作品更能融入历史

隐世避政者的作品孤高清冷,“意境”往往化身为历史传奇

“高人的背后必有神人”,这是当今网络对于历史上一些“世外高人”的通俗说法。范蠡、张仪、张良、诸葛亮等人都是大家熟悉的高人了,在他们的背后,则还有着“计然、鬼谷先生、黄石公、水镜先生“等”神人“。

事实上,有关这些人的历史记录多出自他人的转述或资料引载,因为他们多属隐逸者、”隐逸“,即代表着远离朝堂和世俗,往往不存在直接的言行记录。

对于这类隐世避政者,人们往往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对于他们著作中的“意境”也常常只有惊叹仰止的份。比如,世说计然著有《文子》一书,当今仅存于《隋书·经籍志》中的部分则早就被柳宗元认为是伪书;后来经过与《文子》的出土残简相印证,《隋书》里也只有6章内容存在与残简相同的文字。由此可见,跟大量隐逸者的著作一样,《文子》实际上也早已湮没尘世间了。

远离朝堂的他们,著作里的“意境”往往亦是传奇

其著虽多湮没,不过我们却可以从部分古代经籍中一窥其“意境”的端倪。如《汉书·艺文志》就这样描述计然:“老子弟子,与孔子同时”,到宋朝时,人们则已公认他“师老子学,早闻大道”。

“道”历来最重意境,其意“无形无状,无所不包,无处不在”、其境“高不可及,深不可测,包裹天地”,这也是最高境界的一种“意境”。

若论计然“意境”中的历史背景,那无疑正处于先秦“宇宙生成论”的时期。由于当时民智与思想八面齐放、“道”又是统治者的必由之路,公元前213年秦始皇禁毁典籍时,《文子》就在禁毁之列。汉朝时曾广开献书之路挽救了部分先秦典籍,到了唐代,唐玄宗还诏令将此书更名为《通玄真经》。不过从当代的出土残简对比而看,唐玄宗所命名的《通玄真经》也未必就是《文子》原本!

隐世避政者们的著书或谱曲,多是隐喻性的性情之举

“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著有名曲《广陵散》(基于古曲加工而成),按其隐世品格,他是宁死也不会留下该曲的。在临刑前的最后一次弹奏后,嵇康说:“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所幸其侄曾多次听摩并能将该曲完整记下,否则今人也就无从领略《广陵散》中的意境。

在司马氏大肆屠戮士大夫的魏晋历史背景下,《广陵散》中“聂政刺韩的意“和”激扬萧杀的境”,无疑正是当时士人遭遇强酷迫害的强烈写照,这也是一段被意象化了的、曾近乎湮灭的历史。“意境”化身为传奇,是隐世避政者作品的常见命运,跟涉世涉政者相比,他们在历史上的生存状态及存在感也相对隐晦、单一很多。

朝野更迭中只可言传、无以意会的“意境”之叹

“境生于象外、窥意境而运斤”等形容,是《文心雕龙》等古代典籍关于“意境”的归结性说辞,不过由于太多作品已在历史动荡、朝野更迭中遗失湮灭,人们对这样的归结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历代宫殿遗址的背后,也有着无可估量的文化财富损失

远的不说,以长安城为例,我们今日所见的是“明长安”而不是“唐长安”、而更早之前还有“汉长安”,昔日的种种繁盛最后多成了典籍中的“言传”。据今日统计,史籍中曾描述过的文献及绘画佳作等等,能保留至今的不及百分之一。

明代画家仇英留有一幅《汉宫春晓图》,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他正是根据典籍中的“言传”去还原出曾经存在过的“汉宫古画”,为”意会“中的佼佼者,故而有着巨大的历史价值。

《汉宫春晓图》中的各细节描绘,在《西汉会要》、《唐会要》中都能找到一一对应的“言传”,实际上,画面中的“汉宫”为汉唐的混合体、并非特指某一时期的宫殿。在仇英笔下,远古典籍描述中的汉宫样貌获得了意象化的历史还原,这也是它能成为“十大传世名画”的重大原因。

如果单从绘画技巧、布局形式而言,《汉宫春晓图》未必就具备当代艺术家们玄之又虚的各种说辞,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说它没有“意境”。仇英的“意”、在于他对古代典籍中“汉宫”的理解,他的“境”,自然也有着众多传世佳作遭到湮没的现实。艺术研究者们甚至推测,《汉宫春晓图》也许是基于一幅古代残卷的临摹之作,如果此说能得到验证的话,《汉宫春晓图》的“意境”无疑就在于它的历史面貌还原。

《汉宫春晓图》局部

一幅寥寥数笔的肖像画、如果它能传神地还原了该人物的神态,该肖像画何尝不也是一幅意境之作?不过就当代艺术理论而言,肖像画似乎是谈不上“意境”的,这确实是一误区。

根据新旧《唐书》中的描述,唐代画家阎立本、吴道子等都有大量描绘唐宫的画作,他们的作品虽多湮没,但我们依旧能够从他们的少数作品中一窥当时的概貌,这就是历史视角带来的“意境”。如果单纯以画匠角度来看,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的画有啥难度?有啥价值?”这就是他一辈子只能是一个“画匠”的原因了!

意象化的历史,往往也是正史的一个侧面

诗词、绘画及音乐作品都是意象化历史的一部分,这一点在魏晋、唐代及宋代体现得尤为明显。尤其在宋代,宋徽宗赵佶自己就是一位艺术家,他这人的历史作为往往也跟文艺作品深深捆绑、历史文献中没有直接记录的事情,往往能从他作品的“意境”中探知到一二。

宋徽宗赵佶与宫廷画家们共同创作的《文会图》

《宋史•徽宗本纪》中说崇宁三年(1104年)”置书、画、算学”,如此简单的史载背后,实际上却占据了宋徽宗最大篇幅的为帝人生。大力扶持宫廷画院、在科举中增设绘画科、编撰《宣和画谱》和《宣和书谱》等等,宋徽宗在这方面一直都不遗余力,最终导致了他在治国理政上的孱弱,这一点,从《文会图》中可见一斑。

如果将宋徽宗的作品年表与当时的历史事件一一对应,也许你会感叹说:“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原来历史的侧面,正是其作品的意境所在呀!”所以,对于北宋末期的这段历史,史学家与艺术家们一直是争论不休的,作为一段被意象化了的历史,这确实为历史学家带来了研读的难度,毕竟“意境”这东西是婆说婆有理、谁也辩不过谁。

单纯从艺术角度去理解“意境”,这样的“婆说婆有理”肯定会带来空泛无益的争论,其实回归历史本源的话,“意境”远没那么复杂。

只要有共鸣,街头涂鸦也会独具“意境”

除了信口胡诌的打油诗之类,基本上所有传世的文艺佳作都有其成因;当历史背景结合作者的个人感悟,就产生了“意境”、如果那样的个人感悟在你心中产生了共鸣,你就可以认为这是“意境上佳”的作品,哪怕它也许只是你家小孩的涂鸦之作!

在欣赏古典音乐时,CD上会刊有相关作品的创作背景;在欣赏画作时,也会有相关画家的生平介绍,这就是相关作品的“境”。而你在欣赏过程中产生的共鸣,就是作者带给你的“意”,“意境”就是这么个人化的东西而已,千万别被某些人的大段理论给带歪了。

如此看来,假如你实在看不懂毕加索等人的画作、听不懂谭盾们的音乐,就实在没必要刻意附庸说它们“很有意境”,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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