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食古纳新 瘦硬通神
临米芾尺牍有感
甘典江临《致彦和国士》
在某种意义上,米芾是对“二王”的性情演绎,也反映出宋人对晋人的写意性传承。
米芾的尺牍尤为精绝,几乎是一纸一个面貌,一纸一种性情,一纸一类意趣。
2002年底,我购得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的《米芾集》。遍临之后,感觉对其中三帖极为喜欢,分别是《芾非才当剧》、《值雨帖》、《致彦和国士》。《米芾集》中还收有《紫金砚帖》,其文字内容最为有趣:苏东坡借米芾的紫金砚不还,想当成陪葬品,米芾不干,以为这是辱没传世之物,于是强行索回。由此可见米芾为人的真性情,以及对砚的痴爱程度。
去年秋季的某一天,我又临《致彦和国士》,用松鹤湖笔长锋大狼毫、胡开文墨汁、徽宣,临得心手交畅。我不拘原作,放大尺寸,变其章法,把米芾的横幅九行改为竖式立轴三行。临成后,自认为颇得神韵,便装裱上墙,悬壁观赏。
米芾的这件行书尺牍释文为:“芾顿首启。经宿。尊候冲胜。山试纳文府。且看芭山。暂给一视其背。即定交也。少顷。勿复言。芾顿首彦和国士。本欲来日送。月明。遂今夕送耳。”米芾此札可能书于北宋徽宗崇宁二年(1103),纵30.1厘米,横42.6厘米。此帖用笔率意放纵,顿挫分明,笔在纸面涩行,偶有映带,中锋、侧锋互现,注重绞转,如“山试”二字厚实凝重,“背”字锋芒毕露。整幅字的用笔方圆并举、且收且藏,结体因势生形、随情作态,以求跌宕之势。写完“彦和国士”后,换行另起,却不蘸墨,加速一气呵成。最后三行愈加险绝,墨色越来越枯,飞白迭生,色相俱变,与前文的重色形成了“黑山白水”式的强烈对比,然而气息却不中断,反而汩汩滔滔。最后一“耳”字似泉流飞泻,又似万岁枯藤,苍茫作结。
临写之前,我燃上一炷檀香,调整心态,以期抵近米芾那种恃才傲物的情状。书写速度上,拟在“二王”与王铎之间,以音乐喻之,当是“小行板”。在起承转合上力求自然,不拘泥于原作,依形取意,以二度创作的冲动对临之。在法度和自由的双重对峙中,我力求写出最大的动荡感。
这次书写,似乎让我感受了米芾的沉着痛快,并由此沉浸到了某种“超以象外”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