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艺术鉴藏：书画名家沙俊杰作品欣赏
白蕉为郭晴湖篆刻
在当代书画艺苑中,提到现代书画家白蕉(1907—1969)其人其艺,真可谓大名鼎鼎。他平生多才多艺,于书法、绘画、篆刻、诗文无所不能,生前曾自评诸艺为:诗第一,书法第二,写兰第三。其实,白蕉于诸艺中成就最突出者,应该是他胎乳“二王”的书法。因而他被当代书法界称之为现代“帖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他于篆刻虽不常作,但“取径宋元而高古独绝”(沈禹钟《印人杂咏·白蕉》),确实也不同凡响,真可谓是能者无所不能。
“肆园”
在我收藏的一副郭晴湖书联上就钤有白蕉篆刻的两方印章,即:边款为“辛巳(1941年)腊月云间白蕉为晴湖兄作两面印”的“郭晴湖印”“肆园”姓氏字号两面印(图一)及边款为“己卯(1939年)白蕉为晴湖先生作”白文“郭”姓氏印(图二)。观赏两印,可见称白蕉的篆刻“取径宋元而高古独绝”确实十分允当。在此将我所知有关白蕉为友人郭晴湖刻印的相关背景略谈以下。
“郭晴湖印”
白蕉生前写过一篇《书二书人》的文章,刊载在上世纪40年年代初由上海联华广告公司刊行的《小说月报·今人诗文录》中,文章主要记述了为作者所畏佩的二位同辈书人。其中有谓:
“自丁丑岁避地海上,始以诗识郭晴湖。既而得笔札,讶其资赋之有异。然各以尘事,数年来见不数见。其间或杯酒谈书,言必有中,近见所为,殊惊其用力之猛;聆其吐属,益信我本末之见为未谬也。晴湖之书,初颇宽博,而神未内敛,既而习《书谱》,得其使转,更习《宣示》,益沉着严肃,骎骎焉,庶几晋人风尚矣。”
白文“郭”
由此可知,白蕉因1937年抗战爆发而避难上海,在光华大学附中任教,以诗书与时同在光华附中任教的郭晴湖交好。由于二人性情相若,志趣相投,才艺相埒,酒量相当,遂相知甚深且交谊甚厚。白蕉为郭晴湖篆刻的两方印章都作于共事光华附中期间。
边款为“己卯(1939年)白蕉为晴湖先生作”
在当代书画艺苑中,知道郭晴湖(1909—1990)其人其艺的人恐怕并不多。他名则瀜,号肆园,福州人。1933年五月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无锡国学专修学校,旋为上海光华大学文学士。随之执教于光华附中和光华大学。工古文,善诗赋、书法。尝与沈尹默、王福庵、邓散木、白蕉等交流书艺。一生交往最为久远且甚相知者有徐燕谋、徐承烈昆仲,及钱钟书、杨绛夫妇。有《晴湖诗稿》一册,1986年由老友钱钟书题签,以写印本行世;《临池意会》笔札一册,系其学书心得体会之笔记,其中不乏真知灼见(详可见1993年第3期《书法》所载“郭晴湖专题”),今由其家属保存。他于书法宗“二王”,得晋人风规。尝自谓:“余学书三十而后,乃始有得。尝云求师魏晋而上,取友唐宋之间。”(《临池意会》)他的书法以行书为主,尤精笔札。
边款
所作不激不厉,得清脱自然之妙。又善于掌握古人书札的风韵,并能自抒胸中逸气,故濡笔挥洒,结构用笔妍美生动,无一处造作,堪有风神独绝,古趣荡纸之概。沙孟海读其《晴湖诗稿》笔札,细加品味后称道:“好功夫,不简单!”;老友钱钟书则以“挥毫珠玉,词翰双绝”称誉之。1945年他与沈尹默、王福庵、邓散木、白蕉等在上海发起组织书法篆刻研究会;同年4月他在上海“大观园”举办“郭晴湖书法展”(《20世纪上海美术年表》),我收藏他的书联即系当时展品之一。但他于诗赋、书法,既不自矜,也无意争名传世。尝自谓:“作书不徒使人爱,尤当使人敬。”(《临池意会》)这便是他于书法所追求的一种境界。他崇尚严谨、率真,摒弃刻意和造作,做到为而不争。这个境界同时也是他的人生态度。这也许便是他“艺高而名不彰”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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