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书画鉴定专家
高句丽题材作品创作
作为中华民族的后代,在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可持续发展上,我们担负着重要的使命。我们有责任继承、发展民族优秀文化,使优秀文化的功能和意义得以实现。作为一名高校教师,我把自己的学术方向定位在民间美术与高句丽文化的研究上,意在关注世界文化遗产,关注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
2004年7月1日,经第28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审议通过,中国高句丽王城、王陵及贵族墓葬被正式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专家认为,中国境内的高句丽文化遗产“能为已消逝的文明或文化传统提供一种独特的至少是特殊的见证”,是中华民族祖先创造的不可再生的重要文化资源。
《角牴·较力》
“高句丽”在史书中记为“高句骊”,简称“句丽”或“句骊”。它是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7世纪生活在中国东北地区的一个古老民族。汉元帝建昭二年(公元前37年),夫余人朱蒙在西汉玄菟郡高句丽县(今辽宁省新宾县境内)建立政权,故称高句丽,后建都于纥升骨城(今辽宁省桓仁县境内);西汉元始三年(公元3年),迁都国内城(今吉林省集安市境内),同时筑尉那岩城(同上);至北魏始光四年(公元427年),迁都平壤。高句丽强盛时期的势力范围很广,包括现吉林省东部、辽宁省东北部和朝鲜半岛北部。公元668年,高句丽王朝在历史上持续了七百余年之久后,被唐朝与朝鲜半岛的新罗联军消灭。
高句丽经济以农业为主,兼及渔猎,通用汉字记事。现已发现的《好大王碑》、《中原郡碑》、《冉牟墓志》及大量铭文砖、铭文瓦上面的汉字佐证了这一点。高句丽创造了具有自己民族特色的文化,那坚固的山城、雄伟的陵墓、辉煌的古墓壁画都是华夏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演玄·红衣仕女》
高句丽的历史文化吸引着我。特别是高句丽的造型艺术,如高句丽墓室壁画、高句丽瓦当纹饰、《好大王碑》碑刻、人面石刻、陶器、金饰、建筑等,都深深地震撼着我。其中,高句丽那具有装饰风格的壁画和带有古拙意味的纹饰所映射出的古韵遗风及其与中原文化传统的内在联系,让我触摸到了人类历史前进的车轮,看到了人类文明前进的脚步。这些纹饰与图形,让我以非文字阅读(即“读图”)的方式了解了高句丽的历史及其文化。正如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乔晓光在我的专著《高句丽壁画研究》的序言中所说:“世界上的汉学家大都共识一个事实,即中国古老文明的持久性,汉字的作用是一个核心因素。但我认为不能视其为唯一因素。中华文明几千年绵延不断、生生不息的传承,其依赖的因素远比汉字体系复杂得多。古人讲‘书画同源’,其中暗含一个观察、思考传统的踪迹,即文字与图像纹饰同为文明的载体……而以民间工匠群体为主体所创造的中国壁画传统,它以民族特有的图式符号语言,承载了不同时代的宗教、历史、习俗文化的信息。而其中许多重要的信息不全来自文字构筑的文化体系……可以说,民族、民间造型纹饰的传统同样是中国文明持久性的重要因素。民间古老、漫长的‘读图时代’一直可追溯至彩陶和岩画时期。在这个古老的‘纹画’叙事语言传统中,人是文化传承的第一要素。如果说中国文明是以汉字为主的文化传统,代表着汉民族为主体的官方文化和文人精英文化,那么,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根基的纹饰造型传统则代表着民族、民间多元文化性质的人民文化传统……”高句丽的文化基因在今天依旧闪烁着灿烂的光辉。
约定俗成的纹饰符号在生活中发挥着生存心理认同与实现的文化效应。生活之树常青的意义,也正在于生生不息的活态生命文化基因。我想,这就是高句丽文化的当代价值。
我认为,当今世界又进入到一个新的读图时代,大量广告、图标图式、电视媒体、网络视频、视觉艺术、视觉形象充斥着整个世界。如今,读文字的人少了,主动、被动看图式的人多了,这是客观事实。绘画也是其中的一种图式。
有着七百余年历史的高句丽文化,因清朝时被封禁二百年,故知名度很小。对于敦煌壁画、永乐宫壁画,人们耳熟能详,将其视为中国绘画的瑰宝;而高句丽艺术却因地处偏远,又遭封禁,故如土里藏珠,人们一直没有能够欣赏到它的风采。如今,高句丽艺术逐渐被世人所识,重放光彩,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
面对高句丽壁画,面对高句丽瓦当、石刻、残砖、石柱、碑刻上那承载着历史与古代文化信息的纹饰、线条及造型符号,我似乎听到历史车轮行进的隆隆声。眼前半明半暗的奇异的画面与图像似曾相识,但又陌生。我要设法将其用画笔记录下来,这就是我创作“神韵高句丽”系列作品的最初构想。幻化中的境遇是奇异的,幻化中的色彩是绚丽的;符号化的形质总有些神秘,神秘才有吸引力。图案化的形式表现总是高于生活,因为它简化了细节、强化了精神,富有理性。我痴迷于这些情景。留住它们,是我要做的。这就是我创作“神韵高句丽”系列作品的动力。(文右两图选自尹国有的“神韵高句丽”系列,上者为《角牴·较力》,下者为《演玄·红衣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