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董源的江南水墨山水画派
大家好,美丽的清洁工人「清洁工人图片」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我自己的故乡
连同我的灵魂
打包握在我的手里
……
56岁的清洁工王柳云
平日里打扫卫生、埋头苦干
每到业余时间
这位“陋室画家”
就在6平方米的出租屋里
拿起画笔和颜料
开始了绘画临摹和创作
养活自己的灵魂
(图源:“书单”微信视频号)
网友看到相关报道后
留言称赞她
是“平凡的人高贵的灵魂”
是“泥里生活,云里作画”
受到极大的精神鼓舞
(图源:网友评论截图)
难以言说的
前半生
王柳云今年56岁,湖南娄底新化人。两年前从老家来到北京,目前是北三环一栋写字楼内的保洁员。除了保洁工作,王柳云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留给了绘画。
然而,这位令人敬畏的“陋室画家”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前半生……
(图源:央视网·镜像)
出身:
为自己和家人挥起拳头
王柳云尚未出生时,算命先生就告诉王柳云的奶奶:“这一定是个男孩子。”奶奶还高兴地给她取过一个男生的名字。
王柳云的父亲出生便患有小儿麻痹症,通身的筋扭曲着。从小,王柳云就因此被同龄人嘲笑,“他们学着我父亲的动作,嘴里唱着那种侮辱人的歌谣。”她气不过,挥起拳头就跟一群男生厮打了起来。初中时,她甚至追到了对方的家里打,“我只想保护自己,也保护我父亲。”
因为贫穷,王柳云上了一学期的高中后,退学了。此时她17岁,哥姐均已成家,王柳云便一个人耕种两亩的稻田,供养年迈的父母。生活像一张密网,兜住王柳云的生活,绊着她前行的脚步。
但她没有放弃寻找出口。21岁那年,王柳云在报纸上发现了农艺师收徒的信息。她卖掉家里的五十斤大米,毅然前往隔壁县拜师。凭着学回的一身本领,她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发展起花木生意的人。
婚姻:
遭遇过欺骗和毒打
王柳云对婚姻最初的希冀,是找一个跟自己共同奋斗的人。
遇到前夫时,她的父母已经去世,哥姐也各自成家,“(那时)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婚前,前夫说话温柔,会在她生病时,将她照顾地无微不至,“他还到我家里来给我洗衣服。”在王柳云的回忆中,她也曾拥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日子。
热恋四个月后,王柳云怀上了女儿,她跟随前夫回到他的老家。却不想,这是噩梦的开始。前夫频繁地要钱,王柳云才发现,他早已欠了一堆外债,自己的积蓄也很快被前夫卷走。
王柳云反抗,迎来的是一顿又一顿毒打。她不敢逃跑,只能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承受着前夫的出轨、家暴、恐吓,直到他车祸去世。
时隔多年回忆起这段经历,王柳云仍旧语气激动。她责怪当年的自己眼光太挑剔,“老天给你(婚姻)这道算数题,它本来有最简单的算法,我就要把它复杂计算,挑来挑去,最后1 1=0。”
生活:
独自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可能是经历过前夫的暴戾,王柳云对第二段婚姻的包容度高了许多,“他虽然不挣钱,但是不打人,对我女儿好,不干涉我画画。”最基本的是,现任丈夫有宅基地,这对漂泊的王柳云和女儿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家”。
自由和扎根的代价,是一个人承担起家庭的重担。32岁的她,又一脚踏入了另一个泥潭。夫家在浙江的山区,但丈夫不上进,“他是有一点钱都要花掉的。”女儿上学、家里买车以及建房子和装修,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王柳云身上。
穷和苦,她悉数咽下。在福建双溪学画期间,为了多挣些钱,王柳云会在年底赶回浙江,在县里的饭店找一份临时工作。为了供养家庭,王柳云从2014年开始,就到县里做清洁工和服务员。
此前,她在厂里踩缝纫机,夏天做夏衣,冬天做帽子和手套,整整坚持了12个冬夏轮回。因为太拼命,她的腿出了毛病,没钱治疗,她一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学画
独自出走
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悟性使然,又或许是天道酬勤,经历过人生苦难后的王柳云在绘画中找到了一份安宁。
她独自远赴福建学画画,把故乡和灵魂打包握在自己的手里。
(图源:央视网·镜像)
出发:
“就是没钱”
王柳云每个月有两份固定支出:丈夫799元的养老保险和500元的生活费。在王柳云的叙述中,挣钱、买车、盖房子,这些都是她在婚姻中需要独自承担的责任。
走红后,经常有人好奇,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在乡镇辗转了半辈子的女人决定去学画画?王柳云的答案质朴又简单:“就是没钱。”
丈夫只偶尔打些零工,家庭的大部分开支,需要王柳云承担。2017年,她心脏病恶化,“总是心痛,有时候路都走不了”。
常年以打工为生的她,接连被工厂和餐饮店拒绝,但她必须想办法挣钱,2014年,家里装修房子花光她的积蓄,还欠下了外债。况且,她已经年过半百,需要为未来考虑。
王柳云想起2016年底看到的新闻:福建免费教画画,有人一幅画卖了上万块。她心动了。揣着300多块钱,她踏上了最便宜的一班绿皮火车。
缘起:
“我想画马灯”
商品楼被整层打通,就成了画室,没有老师教学,只有助教引导,学员每人占一小块空地,各画各的。到双溪的第一天,王柳云领了三块画板、三支画笔。
助理问她,想画什么?她想起新闻里有个画马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成名的老太太,说:“我想画马灯。”
兴许是曾经拜师学农艺打下的功底,王柳云花了一天的时间画好马灯,又陆续画出了破旧的板凳和帽子。2018年,马灯的画在展览馆陈列展出。
投入:
跑到风景里去了
室内画完了,她把椅子调转方向,开始画窗外的山水。逐渐地,王柳云也不再满足室内作画。她背起画板,骑着女儿买的自行车,到山野间穿梭写生。
山路陡峭,王柳云每天要爬过无数个陡坡,“自行车根本就不能骑,得找个绳子把刹车绑死”。为了去到更远的地方,王柳云早上6:00出门,赶60里路,去大山深处画“人间仙境”。
那段日子,画画给王柳云带来了巨大的满足感。她喜欢在乡间静坐写生的感觉,可以摆脱家庭的压力、暂时遗忘困顿的人生,“画着画着,我自己就跑到风景里去了,整个人都是很放松。”
新生:
找到“月亮和六便士”
王柳云将到福建学画的经历视为自己的新生。画室负责人和画友们都夸她学得快、画得好。画室里聚集了大学教授、硕士、富二代、女企业家,“就是说(我)一辈子穷困潦倒,别人都没有把你当人看,突然有这么多人说你好,很开心的。”她感慨。
王柳云的新世界大门一点点开启。外出写生时,一天画不完一处地方的所有风景,王柳云让女儿给她买了一台智能手机,拍照记录后,回去继续画,在这之前,她一直用的老式摁键机。画友们帮她申请了微信,有网友联系她要买画,她手忙脚乱地学着在微信上写字、收钱。
画画让王柳云找到自己的“月亮”的同时,也带来了她的“六便士”。靠着卖画,她挣到了4万元。后来,她带着这笔钱回到浙江的夫家,买了一辆汽车。
探索:
54岁,成为“北漂”
在王柳云的故事里,不乏悲苦的时刻。但她却总能找到攀离绝望的出口,为自己架起一座又一座的梯子。
2017年冬天,她在福建的创作陷入了瓶颈。打听到深圳有个油画村,她在第二年春天毅然前往。在深圳,没有人知道“王柳云”,意味着从零开始。拜师,被嫌弃年纪太大,她便躲在不远处,观察别人作画的手法,日复一日。
2019年,她在河南的一间乡村小学,成为了一名没有学历的美术老师。半年后,学校因为疫情停课,王柳云失去了收入。
困顿之际,她想起一名北京的画友,“我想去挣点钱,也想来北京看一下。”于是,她在2020年4月成为了一名54岁的“北漂”。
月亮
与六便士
成为“北漂”后的王柳云,就住在北京市朝阳区安家楼村一间6平方米的出租屋里。除了床和做饭的“灶台”,其他大都是画作和绘画工具。
就在这一方“陋室”中,她收获了自己的“月亮与六便士”。
关于工作:
做好养活我自己
(图源:“书单”微信视频号)
在北京打工,王柳云不在乎扫一个厕所、洗一个碗,她的想法是,“做任何一个职业,做好养活我自己,也写点文字读点书,画点画养活我的灵魂。”
因为自己没考上大学,王柳云在县城打工的时候,就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待在图书馆里看书。面对他人的取笑,王柳云反而认为,“我看见的、我开心的,就是我的”。
诗人余秀华和画家冷军,是王柳云在采访中反复提及的名字。她敬佩余秀华对生命的热切和勇敢,崇拜冷军的极端写实风格。这是她人生的最新标杆。
受到余秀华启发,王柳云开始在资讯平台上记录自己的故事,她给自己取名“苦苔石”。根据相关搜索介绍,苦苔子,药名叫败酱草,是一种药食兼具的一年生草本植物,有较强的生命力。
关于梦想:
雕塑着自己的“月亮”
(图源:“书单”微信视频号)
人们总说,错把他相当故乡。但王柳云却说:“我自己的故乡连同我的灵魂都打包,握在我的手里。”
操着一口湖南口音的普通话,王柳云谈论艺术、文学、地理、政治、经济……和记者的交谈过程中,她喜欢挥舞双手,模仿着提到的人物的神情和语气。提到耍赖皮的小女孩时,她从椅子上弹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由于喜欢黄公望,王柳云还曾沿着《富春山居图》看过风景,发现并没有黄公望笔下那么美。后来她想明白:原来黄公望画的是理想。
当抚摸到故宫栏杆上的花纹,她说:“当工匠逝去以后,风和天空仍然在雕塑它。”
如今56岁拾起画笔的“陋室画家”王柳云,又何尝不是在雕塑着自己的“月亮”。
工人日报评论:
总有理想在高处
这些年,有好几位女性的故事,和王柳云很像。
比如,摇摇晃晃写诗的余秀华,还有不久前登上联合国妇女署讲台的“农妇诗人”韩仕梅。
她们的人生都曾低到尘土里,在泥土里埋没挣扎了大半辈子,有一天,心灵深处埋藏的那颗种子发芽了。她们决定余生为自己而活,去做那些与她们处境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那些他们真正想做的事。即使她们在常人眼里有些“神经病”。
她们的这份勇敢真让人钦佩。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大部分人只把它当作了一句歌词,像她们这样的人却在身体力行。而她们去追寻的远方,在常人看来又是那么不切实际,就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每个人都曾有一块想吃的“天鹅肉”,时间久了要么忘了,要么根本不敢去想。生活在尘土里,总有理想在高处,从泥土里去追寻云端,那既是人的权利,更需要勇气。
至于后来她们的画会画成什么样、诗会写成什么样,其实并不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她们从卑微沉重的生活里奋起,夺回了它曾经剥夺过的东西。
(综合来源:央视网/镜像、九派新闻/陈冬艳、“书单”微信视频号、工人日报/邓崎凡等)
本期编辑:刘小燕 程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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