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脊梁(书画篇)·走向世界的共和国文化大使·张庆祥作品展
大家好,什么是极繁主义 「极繁主义者是什么意思」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宫崎骏《千与千寻》,电影,2001年时隔数年,人们的视野从极简主义再次转向极繁主义(Maximalism)。这种繁杂、华丽甚至具有戏剧感的设计焕发出强悍的生命力,并再次风靡艺术界。极繁主义如何跨界时尚?又与极简主义有何关系?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了解。
溯源极繁动画世界便常出现极繁主义的场景。从宫崎骏执导的《哈尔的移动城堡》《千与千寻》,到今敏创作的《红辣椒》,无不以繁多的装饰风格创造出一个异想的世界。浓烈艳丽的纹理与物品将影片画面每一处空隙填满,令观者挪不开眼,不自觉地步入情境间。
宫崎骏《哈尔的移动城堡》,电影,2004年今敏《红辣椒》,电影,2006年这便是极繁主义。它包含着“过度”的意味,但却是精心策划的风格混合;它提倡重复、图案和大胆饱和的调色板,又兼有种种独一无二的元素。事实上,极繁主义正以一种过剩和冗余的美学持续地夺人眼球。
在艺术界,批评家罗伯特·威滕(Robert Pincus-Witten)便曾以“极繁主义”来描述朱利安·施纳贝尔、大卫·萨利等在新表现主义初期活跃的艺术家。尤其朱利安·施纳贝尔独创的“盘子画”,即利用碎瓷片粘贴在木板上作画,使画面凹凸不平,再施以厚重粗野的颜料,所见之处皆浓墨重彩,密集的情绪状态扑面而来。
朱利安·施纳贝尔(Julian Schnabel)《Pandora "Jacqueline as an Etruscan"》,木板油画,182.9×152.4×20.2cm,1986年
朱利安·施纳贝尔(Julian Schnabel)《Number 1 "Van Gogh, Self 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 Willem"》,木板油画,2018年
大卫·萨利(David Salle)《Mingus in Mexico》,布面丙烯、油画,241.5×311cm,2019年
如若追根溯源,极繁主义在艺术界并非“诞生”,而是“回归”。这种风格在巴洛克(Baroque)和洛可可(Rococo)时期便有迹可循。17、18世纪的法国与意大利一反文艺复兴时期严肃均衡的艺术风格,将“俗丽凌乱”之风带入艺术领域;而后的洛可可时代更是热衷于无序与不对称。此时,人们开始在艺术品中体会到差异感,从而引申出情感表达,使之成为承载思想的媒介。
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对无辜者的屠杀》(The Massacre of the Innocents),198.5×302.2cm,木板油画,1638年
让·奥诺雷·弗拉戈纳尔(Jean-Honoré Fragonard)《秋千》(The Swing),布面油画,81×64.2cm,1767年
再者,在几乎同时期的艺术界,室内肖像画成风。画家如人肉相机般记录下欧洲历史黄金时代的博物馆、画廊或精英阶层的收藏与日常起居。如作品《热尔桑的画店》中,为彰显热尔桑收藏,让·安东尼·华多详细地绘制了画店内部日常。诸多名画高低悬挂于墙面,一幅画作遂成为了杰作总和。元素众多、野心勃勃,极繁主义在此亦表现得淋漓尽致。
让·安东尼·华多(Jean-Antoine Watteau)《热尔桑的画店》(The Signboard of Gersaint),182×306cm,布面油画,1720年
谈及极繁,《Kult》杂志主编Steve Lawle曾说:“我十分欣赏那些凌乱却又饱含张力的极繁主义艺术家,因为这些特质很难被模仿。”正因其充满感性以及难以模仿的特质,极繁主义逐渐渗入各领域。
风靡时尚
时尚是一个充满极端的世界。2019年,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慈善舞会(Met Gala)“坎普:时尚笔记”中(Camp: Notes on Fashion),极繁主义在Katy Perry、Cardi B等人的造型中可见一斑。正如美国作家、哲学家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对坎普的诸多概括所言,“建立在某种东西‘太多’的内在感觉之上”“一个女人穿着一条有三百万支羽毛的裙子”。华丽与野性充斥在这场上东区的宴会中。
Katy Perry于2019年“坎普:时尚笔记”中的造型
Cardi B于2019年“坎普:时尚笔记”中的造型
极繁主义可被理解为坎普的一种现代性解读:华丽、繁冗、夸张——且看川久保玲(Comme des Garçons)同样以坎普为灵感的作品。模特们在秀场上身着华丽、印花丰富的衣服蜗牛般蹒跚而行,哪怕行走时如一座座移动的雕塑,人们仍甘之如饴地回味着其中充满戏剧性的美感。
川久保玲2018年秋冬系列
极繁主义亦勾起了人们对“奢华”本源般的欲望,这种专享权原属于奢靡皇室与贵族的美学被接受、热爱再推崇。因此,极繁主义在时尚界也渐有压倒极简之势。设计师亚力山卓·米开理(Alessandro Michele)执掌古驰(Gucci)后,便颠覆品牌陈旧样貌,将奢靡、复古、随性等风格语言注入其中。而后,古驰甚至推出了家居系列(Gucci Décor),极繁主义也透过该品牌走入室内设计领域。
古驰2022年春夏系列
Louis Vuitton 2022年春夏女装系列
此外,Louis Vuitton在今年也回顾了洛可可艺术,其秀场选址卢浮宫黎塞留长廊(Passage Richelieu),宽大的裙撑回应着数百年前的时尚,古典且雍容华贵……这无不昭示着极繁主义在时尚界开始引领风潮,成为业内风向标。
繁简之争
八大山人作品,纸本水墨,明末清初其实任何风格历久弥新都是难事,且在大肆风行后难免落得“审美疲劳”的评价,此时也正是新兴思潮“破土”的一刻。长久以来,风格更替,大抵皆如此。极繁主义与极简主义便如同一朵双生花:一面是繁复绚丽的凌乱生命力;一面是返璞归真的强大力量。二者在设计领域一直此消彼长、摇摆不定。
极繁主义与极简主义的“较量”并非一时兴起。中国画就善以“留白”来协调画面、摒弃冗余,洗练的笔法描山绘水,方寸画布显天地宏宽。八大山人尊崇“惜墨如金”的倪瓒,他便曾在画册上提赞曰:“倪迂(倪瓒)作画,如天骏腾空,白云出岫,无半点尘俗气,余以暇日写此。”
倪瓒《江渚风林图》,纸本水墨,59.1×31.1cm,元代
而纵览古今,极繁主义早在历史舞台留下了璀璨一笔。北宋张择端绘制的《清明上河图》便采用散点透视构图法,事无巨细地记录了汴河两岸市井风光。如此繁多的内容,在历代古画中属罕见。
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局部,绢本设色,24.8×528cm,北宋
再者,乾隆时期一改雍正的“极简”审美,转而偏爱华丽精美之风格。曾在《国家宝藏》中一展风华的各种釉彩大瓶便是“极繁主义”的代表。该瓶瓶身集十多种高低温釉、彩于一身,工艺之复杂、风格之独特令其弥足珍贵。因此,各种釉彩大瓶也被称为“瓷母”。
各种釉彩大瓶,86.4×27.4×33cm,清乾隆
不仅极繁、极简在古代艺术领域循环交替,由东及西,建筑界也有类似之争。人们熟知的“Less is more”(少即是多)便是出自德国建筑师密斯·凡·德·罗。此理念可类比极简主义,是以古典式的平衡和极端简洁为美学宗旨,欲将建筑物剥离至只余筋与骨的建筑哲学。这三个词如同三个严厉的音节,指导了现代主义运动,亦深刻影响了一代建筑师。
密斯·凡·德·罗(Ludwig Mies Van der Rohe)设计的范斯沃斯住宅
而被誉为“后现代主义之父”的罗伯特·文丘里则在上世纪60年代提出了“Less is a bore”(少即是无聊),旋即成为这一代建筑运动的口号。在该理念引领下的城市风格景观比20世纪现代主义的“严肃纪念碑”更为幽默与谦逊。正如文丘里所言:“我喜欢混合元素而非纯粹、妥协而非清晰、扭曲而非直截了当的元素。我赞成凌乱的活力,而不是明显的统一。”
罗伯特·文丘里(Robert Venturi)设计的休斯顿儿童博物馆(Children"s Museum of Houston),1992年
休斯顿儿童博物馆细节
虽然“Less is more”和“Less is a bore”不能完全与极繁、极简划等号,但如今利用“Less is a bore”来撼动现代主义与极简主义已成风潮。2019年,波士顿当代艺术美术馆(The Institute of Contemporary Art/Boston)便举办了展览“少即是无聊:极繁艺术与设计”(Less is a bore: Maximalist Art & Design)。
Joyce Kozloff《If I am a Astronomer: Boston》,混合媒介,94×139.7cm,2015年,于展览“少即是无聊:极繁艺术与设计”上,2019年
借文丘里之言,多元文化与风格汇集该舞台,这也恰好证明了极繁如一簇对理性进行反叛的野生能量已然嵌入至时代灵魂之中。人们的视觉再难被单调、冷淡的事物所吸引,每一根毛孔都渴望着刺激——这是时代的写照,只因追求之物有如一面镜子映衬着人们的内心。
Virgil Marti的装置,于展览“少即是无聊:极繁艺术与设计”上,2019年
展览“少即是无聊:极繁艺术与设计”上,2019年
然而,极繁主义的哲学也是乐观的:它是众多风格的混杂,更是一种入世的态度。或许这种美学正有着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般的豪迈在内。因此,欣赏它往往如同步入一场充满生命力的艺术盛宴,如声般高亢激昂,如意般纵情欢乐。于是,在这种充满感性的浪潮中亦有生生不息的力量蔓延开来。你偏爱极繁还是极简?欢迎留言分享看法。
编辑、文于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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