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徐雪村和他的《溪山访友图》长卷
大家好,常德修表店「修匠」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两扇玻璃门,将这间简陋而局促的修表店,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
这种隔离,某种程度上是李鹤玲最愿意看到的状态。这个65岁修表匠的工作节奏没有被卷入疯狂、焦虑的现代化进程中,时间在她这是另一种定义:慢、耐心、定力和零失误。
这种隔离的背后,是人工一厘一毫地磨、抠、补,是繁琐、枯燥而漫长的修复时光。所谓“择一事,终一生”,从修表匠们的身上能看出中国式的“工匠精神”,这既是一种技能,也是一种精神品质,它所对抗的是功利主义、实用主义,是粗鄙的审美和盲目的跟风。
近日,三秦都市报记者走访西安多位修表匠人,他们有的是继承师傅衣钵、从学徒开始做起的老手艺人,有的是经过专业培训、拥有品牌授权的高级技师——他们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工匠精神,不只是回到传统,更不是守旧,而是从传统出发,让传统在当代的技术背景下,重新赋予新的价值。
没有系统教材仅靠师徒口耳相传
推上玻璃门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便啪地关上了。
约4平米大的修表店里,65岁的李鹤玲坐在写字台前,匍匐着身子,将头深埋在台灯下干活。
屋子里安静极了,如果不是机轴转动的声音,你路过这里根本就察觉不到屋里有人。
见记者进来,李鹤玲把从表芯里拆下的零件,一个个用防尘罩盖住。“一点尘土都不能见,”她摘下戴在右眼上的寸镜,有些拘谨的笑,“灰尘会影响机械的精密度。”
和这间陈旧简陋的修表店一样,李鹤玲的生活也是极其简单,甚至清苦的。她腿脚不好,走路慢,每天早上10点多从家到了这里,一坐就是一天,一直到晚上10点多打烊。
很多时候,整整一天,没有一个顾客。即便如此,第二天一早,她都会准时开门,“就像年轻时上班一样,从家到这里,再从这里回家,两点一线,一年又一年。”
李鹤玲是西安人,17岁那年,她进入东大街一家国营修表行工作,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她,由师傅带着,开始修表。
那个年代,手表作为稀罕物件,更多象征的是财富、地位和身价。作为修表工,李鹤玲入门的第一个功课,就是将表的零件,全部拆下来,再重新组装。
在没有系统教材仅靠师徒口耳相传的情况下,李鹤玲凭借着对修表这门技术的天赋和热爱,白天跟着师傅学习,晚上自己回家钻研,对于不懂的技术难题,搞不明白决不罢休。
一块普通的手表,上百个零件,很多零件细如毛发,“没有扎实的技术,别说维修,就是装也未必装得回去。”
自学英文字母和相关单词
修表的工作,恰好与李鹤玲低调、内敛、谦逊的性格吻合。她不会跳广场舞,没摸过麻将牌,社交圈简单,连商场都很少去。
一次,她路过环城公园,进去不到10分钟,便匆匆出来了,“我还是安安静静修表吧,这就是我的全部意义。”
也正是这种常年单调而枯燥的工作,让李鹤玲学会了和手中静默无言的钟表对话,她的手里已经在不觉中生出了几分温柔。
“打磨、添补、镶嵌,工作繁琐极了,”李鹤玲拿起一块手表,向记者讲解,“你看表芯上的发条,要用小细锉在几毫米间的齿轮间穿梭,就这一个动作,需要打磨好几天。”
2000年,李鹤玲退休,她在离家不远的西安西梆子市街上,开了自己的修表店,并起了一个极具年代感的名字:钟表修理部。
她仍然没有停止过学习。
有顾客拿来一块进口手表,看不懂上面的英文字母,她就自学,然后将相关的英语单词,手抄下来,压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不同国家的手表文字不同,每次遇到没见过的文字,她也一笔一划抄下来。
“我这辈子呀,就干了这一件事,但是我绝不是高手,就是个普通匠人,”说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修表48年,除了这个,我再没有别的本事了,但是我喜欢,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一次,一位顾客要换表链。忙活了一早上,将一条表链用细锉打磨好,安装好交给顾客。没过多久,顾客回来了,声称“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喜欢这条新表链。”李鹤玲二话没说,退了钱。
不仅得会修表 还得懂得保养
事实上,在每一位手艺人身上,都有这种纯粹的精神。
纯粹意味着专注,专注于对技术和细节的精心雕琢,这是保障极致品质的必然选择。
世纪金花钟楼购物中心钟表维修中心修表师丁学文从17岁开始学习修表,20多年过去,坚持不改行。
丁学文是湖北人,在丁家,修表是一份祖传的手艺。他的爷爷、父亲、叔叔都是修表匠出身,到丁学文时,已是第三代,所以,他的选择,在无形中便有了某种家族传承的神圣意义。
与父辈们凭借传统工艺、更多运用经验不同,39岁的丁学文受过专业而系统的培训,主要维修的是瑞士机芯的手表,以名表和高端手表为主。
除了小时候耳濡目染的家族式熏陶,丁学文曾在上海大学海亚克钟表学校培训过,并拥有高级钟表维修工资格证。
“钟表学是一门严格且具有挑战性的课程,作为钟表师,得什么都懂。”丁学文说,比如天干地支、月相星相都要了解,机械仪器是基础,更不必说,还要熟练使用各种有机溶剂,化工不懂不行;还有的钟表是用音乐来计时的,所以音乐也要涉猎。
此外,钟表师还得学习制作知识、保养常识和仪器使用方法,“比如说,某一款老式手表现在停产了,买不到零件,这个时候就需要钟表师来制作。这不仅考验技师的手工技艺,还要求技师学会测算手表运转数据并熟练使用检测调修仪器。每当测算存在细微的误差,技师必须重新测算,从头开始进行调试。”
不仅得会修表 还得懂得保养
对于传统的修表技能,丁学文有自己的认识。
“现代社会的修表师,不仅得会修表,还得懂得保养,因为你首先是一名现代售后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要应对快速增长的名表售后服务。”他说,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名表的质量越来越好,精密度越来越高,除了人为损坏,并不容易坏,但是名表需要保养,这是一块很大的需求。“这些传统技能,与现代科技的仪器相结合,才是真正的传承和创新。”
22岁的维修师雷明是丁学文的徒弟,从19岁开始接触这一行起,雷明坦言,自己目前的能力,仍然不能够独当一面。
“我这个年纪的人,静不下来、坐不住是普遍现象,”雷明说,要成为一个修表师,第一步就得“磨性子”,“齿轮的咬合,就是几毫米的事儿,差一点都动不了。”
他经历过这个过程。最早时,坐上一会儿就觉得别扭,浑身不自在。后来,丁学文提示他,坐不住的时候就发会儿呆,放空一下。
作为更年轻一代的修表师,雷明认为,这份工作有着传统工匠的坚持、专注和敬业,同时又赋予了这份匠人精神新的含义,融合了对新技术、新思维、新生活方式的审美和思考,是现代意义上的专注、专业与创新的结合体,“专业小众,但需求旺盛,就业前景比较乐观。”
国内大学开设钟表技术专业
事实上,钟表人才紧缺是个普遍的问题。
在国外,一个高级钟表师的养成是非常漫长的。比如在瑞士,钟表技师要到专门的学校读6到8年,相当于读了这个专业的本科和硕士,毕业后还要到企业实习3到5年,才算基本学成。
国内近年来也有了类似的学校。根据相关媒体报道,哈尔滨工业大学就开办了国内唯一的钟表技术专业,学修钟表,也可以获得大专和本科学历。
作为西安乃至西北地区首屈一指的高端购物商场,世纪金花钟楼购物中心对于钟表维修师,也有极高的门槛。只有拥有相关资格证书,才可以从事钟表维修,且维修的每一个步骤,都有严格的规范要求。
西安人最爱劳力士、卡地亚、欧米茄
西安是目前西北地区名表销售量最大的城市。
世纪金花钟楼购物中心一位品类经理告诉三秦都市报记者,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对不同手表的品牌认知度、风格特色、核心文化等也越来越了解。
事实上,对手表品牌认知度的了解,也折射出人们对于专业精神、专业品质的推崇,这与匠人精神要求的专业、专注,形成了某种契合点——无论是手表品牌还是匠人技术,专业和品质,永远是最打动人的力量。
根据世纪金花钟楼购物中心钟表专柜的统计数据,从品牌看,劳力士、卡地亚、欧米茄是最受西安人欢迎的三个品牌。
文/图 三秦都市报记者 宋雨 实习生 贠怡欣 陈亮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