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艺术:王问草书七言古风卷
大家好,郭德纲口中的莽「郭德纲的嘴有多损」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标题:记郭德纲先生
取这样的题目,似乎应该是我与郭德纲先生有过交往,不然记什么呢?
但是,怎么说呢,我对郭先生是久仰大名而缘悭一面。郭先生天南地北的商演,我也不曾亲赴现场看过一次。托Internet的福,手机、电脑上倒是看过不少,甚至一度临睡前不听他的相声睡不着。这样说来,您可能觉得我是喜欢郭先生的艺术,以至爱屋及乌,有这个可能。
相声是一门逗人发笑的艺术,搁在早年间,实在只是一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手艺,和修脚、剃头的没两样。当然,任何一门手艺在日泡月染之下,往往会生出很多绝活。
你想,别的服务,比如卖你把花生,或者给你剃个头,掏个耳朵,你总还能得到实实在在的产品或服务,但相声,他站那儿说,啥也没有,完了您还乐呵呵掏钱,没有真本事万难办到,这实在是一门大学问,不夸张地讲,相声的一半是心理学,一半是语言学。
天底下说相声的一大堆,但能把相声说到这个程度,只德云社的商演几乎就占了半壁江山,更何况带动了整个行业的发展,说句谦虚而又可能招人嫉恨的话,自有相声以来,郭先生的成就似乎是前无古人,至于来者,尚未可知。
我欣赏的似乎不完全是郭先生的艺术和成就,这可能就是我不曾追到现场看他相声的缘由吧。有一种喜欢,叫默默的关注,远远的欣赏,平心而论,我喜欢和钦佩的是郭先生的草莽气派和书生气派。
恋爱期间,双方经常互相拷问,你喜欢我什么?问的那个双目如锥,似乎要刺进对方心里,看看答案到底是什么。答的那个瞬间脑洞大开,琢磨怎么回答才能讨得欢心,话未出而肠已结,说一半留一半,以备随时修补。如此看来,人往往不明白别人到底喜欢自己什么,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人家什么。下面我就说说我为什么喜欢郭先生。
一、我喜欢郭先生的草莽气和真性情。
郭先生的草莽气,用我们万荣话说,就叫这人有“Ceng劲”,具体是哪个字我不清楚,意思大约是不服输,不气馁,遇强更强,迎难而上。这个你从郭先生微博的个人介绍就能看出来:“珠丸之珍,雀不祈弹。金鼎之贵,鱼不求烹。富贵长生,天作主由不得我。钢骨正气,我作主由不得天。”
郭先生的师父侯耀文曾评价:“一路坎坷走来,所以他势必嫉恶如仇。”你如果了解郭先生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就会佩服他的这种劲头。
所谓草莽气派,是指民间习气,讲仁义,也讲快意恩仇。郭先生书房有一副对联,这些年他没少搬家,包括当年落魄时,但是不管走到哪儿,这副对联他都带着,内容是: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这是纪晓岚的对子,现在说这个可能有人觉得过时了,我自己对前半句就持保留看法。但不可否认的是,郭德纲从事的是传统艺术,又是带一帮人混日月,在中国这样一个由前现代社会往现代社会转型的国家里,这副对联还是非常实用的。
他对你好,是那种掏心掏肺的好。德云社创始人中有一老头,叫张文顺,与德纲是忘年交,早年间,常有不轨同行潜入后台寻衅滋事,不等德纲反应,张老先生便已起身呵斥,言辞之激烈,丝毫不像老艺人之婉转。张先生去世后,郭先生咬着牙发狠,要办一堂最好的白事,我看他们谁死得过张文顺。
读郭先生纪念师父侯耀文的文章,不由地惹人肝肠寸断,“自当年夜走黄村之后,我再没哭过,这次可说是撕心裂肺,众人把我搀起来后,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2004年,师父收我时,无数人赶往玫瑰园进谗言阻拦此事。先生力排众议,终于使我立于侯氏门墙。先生待我之情,如父子一般。”
这种师徒父子之间的情感,不由让我想起陈丹青和木心这对师徒,当然,师父走后,郭先生介入了侯门遗产争夺案,若不是出于极大的恩情或义愤,谁愿意趟那浑水?
这种草莽气派,帮助了郭先生,但也给他惹来很多麻烦。比如,他和同行之间的争斗,没有这股子草莽气,估计撑不下来。草莽气的一个表现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另一个表现是嫉恶如仇。正所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书剑飘零,快意恩仇。
华人世界骂人能骂出花来的很少,我数了数大致有这么三位:王朔,李敖,郭德纲。我最欣赏的应该是郭氏之骂,试举几例:“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你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你的身体属于所有肇事司机。另外,出门时,一定要佩戴避雷针,防患于未然。你爸爸不错,挺通人性的。你在我心中地位不一般,别人在我心里是一堆屎,你不同,你是两堆。你叫什么来着,你别说啊,说出来就算骂街了。中国五十年精神文明建设,全毁在你姥姥身上了。”
每次读来都让人忍俊不禁。
与草莽气相对的是烂好人,和稀泥抹光墙,墙头草随风倒,见风使舵,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从德云社出走的那些位,多是在郭德纲面临巨大压力和挑战时出走的。您哪怕挑个别的日子都成,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至于临难而逃,落井下石,总有人充当这样的角色。
所谓的出走风波,在我看来,大致是民主与专制,人治与法治,传统与现代的矛盾。当然,这几个词不足以概括事件的前因后果,我无意也无法评价孰对孰错。德云社,既有京剧班祖富连成的特点,又有现代娱乐经纪公司的特点,同时,它又强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德规范,当然这是由相声传统的培养方式决定的。
从我个人角度讲,我欣赏这种草莽气与真性情。
二、再说郭先生的书生气和儒雅范。
我曾说郭德纲本质上是个读书人。《山西文学》前主编,也是著名作家韩石山先生与我的看法完全一样。他说,从个人修持上说,郭先生绝对是个纯净的文化人。
2016年3月份,我把郭先生微博从头翻到尾,把里面有文采的句子全部摘抄出来,凡四百七十七条。发微博要求不是140字以内吗?很多人总觉得不够写,这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逼你言简意赅,往精练处写。坏处是所言所思不成系统,容易碎片化。能把微博写得惹人叫好,可不容易。
但是郭先生的微博,常常是字字珠玑,有趣,耐回味,文采斐然。
试举几例,我刚才翻了下郭先生的微博,发现今天,即1月18日,正好是他生日,你看他怎么发微博,“穿蟒骑马乐悠悠,抽烟喝酒烫花头。桌子内外春常在,纸扇轻摇卖风流。”2016年他生日那天发的微博是“虚度光阴四十三,一年酷暑一年寒。园林娱老儿孙好,清茶词卷小窗前。”
也有一些是写工作的,比如:“黑龙江哈尔滨,零下二三十度。连演四场,皆大欢喜。同仁相聚,其乐融融。起个大早,祭拜相声前辈于世德先生。寒风凛冽,心中暖暖。有一句话代表我的心情,云在青天水在瓶。”
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出自李翱《赠药山高僧惟俨》。李翱写了两首,其一是“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平。这李翱是韩愈的学生,在当时是有名的政治家,也是文学家,哲学家。
他去拜访药山惟俨禅师,没想到禅师执经在手,不理他,李翱身边的侍从就说,哎,老和尚,太守大人在此,你怎么如此张狂?没想到禅师说,太守何得贵耳贱目?意思是你相信耳朵虚闻呢,还是相信眼睛的实见呢?
李翱闻言一惊,觉得禅师道行极深,施礼谢过又问,如何是道?禅师一语不发,手指朝天上地下一比划,问,懂么?李翱瞪着眼睛一脸茫然。禅师说,云在青天水在瓶。这李翱怎么说也是学富五车的高级官员,当下欣然,遂给惟俨禅师写了上面的诗相赠。
再举个和生活有关的,“这把壶摔坏后,壶盖改作杯盖,严丝合缝。壶身一直养铜钱草用,倒有几分残败之美。奈何缝隙越来越大,只好移出草去。不忍弃壶,又改香炉。观香烟缭绕,心情大悦。世间没有废物,全在人心。”
什么叫好文字,能引起你共鸣的就是好文字,我当时心痒难耐,受此激发,遂改写成:壶身残,壶盖嫁,抱残守缺养铜钱。命愈惨,命愈强,香烟袅袅尽余欢。残壶界的维纳斯,他日碎成片,还能垫桌角,只要你是废物,我就能够利用,英雄无用武之地,你有。
说实在的,我很少读微博,偶尔上去关注的也就三五人而已,您问关注的谁?不妨给各位透露一下:郭德纲,崔永元,周立波,罗永浩,基本上就这几位。可能常看微博的朋友已经感知到了,这几位,无一例外是铮铮铁骨而又口才了得。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成夸我自个了,哈哈。
郭先生在《过得刚好》一书自序里说:“我在私底下是一个特别无趣、乏味的人,喜欢待在书房里写字、听戏、看书,没有别的爱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喜欢烫头。如果我不做艺人,最大的愿望是做文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和黄金屋我都没遇到,但我依然爱看书,也爱写字。几张纸,一支笔,将心中事写下来,我觉得很快乐。”
郭先生的写字更多是指写作,不过这些年郭先生的毛笔字也自成一派,不知您哪位注意没,德云社现在演出时常用的招牌已经悄悄换了,原来的招牌是相声名家马季先生写的,现在已经换成了郭先生自己的手笔,也蛮可观,别有意味。
看郭先生的访谈视频,举手投足,透着一股爽利的儒雅范。从我个人来讲,我还是喜欢传统味道浓厚的艺术门类。比如岳云鹏我就不太喜欢,当然,人家也不靠我吃饭,喝开水就辣椒,各有所好而已。
郭先生不但说相声,还主持,不但主持,还写字,不但写字,还画画,不但画画,还唱戏,不但唱戏,还说评书,说评书的人那肚子,简直就是一杂货铺,古今中外,天上地下,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郭先生准备了四十个故事,您说您想听哪个?这么说吧,昨天我按照郭先生说的改进了饺子的做法,结果比平常做的好吃十倍。这是我在郭先生的书里顺便学到的。
您问我是从哪本书里看到的?别急,这不正要给您推荐嘛——《郭论》。
文/杨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