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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边城的现代诗「边城究竟传达了怎样的牧歌情调」

时间:2023-01-17 08:45:07 来源:清幸啊

大家好,关于边城的现代诗「边城究竟传达了怎样的牧歌情调」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边城》的语言是沈从文盛年的语言,最好的语言。既不似初期那样的放笔横扫,不加节制;也不似后期那样过事雕琢,流于晦涩。这时期的语言,每一句都“鼓立”饱满,充满水分,酸甜合度,像一篮新摘的烟台玛瑙樱桃。” ——汪曾祺


刚读完这本书,就好像有一股温温柔柔的风轻轻地吹进了我的心里,脑海中浮现了一系列的词:纯净、纯美、纯粹、纯洁……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纯粹到让人感动、甚至心疼的文字,这种文字的力量,让我心生敬畏。


《边城》是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作者沈从文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纯爱故事,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


《边城》作为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牧歌式文体”的开山之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接下来,我将从小说的现代性和叙事艺术来解读沈从文笔下的这一“田园牧歌”式的诗意世界。


什么是现代性?我们一般的界定无非就是科技上的先进,物质上的丰富,经济上的发达,制度上的科学与民主,价值上的多元,人权的自由。


在现代都市文明对人性的压抑扭曲日益严峻的现实情况下,对美好人性的呼唤成为现代小说作家普遍关注的话题,也是小说现代性的集中体现。《边城》的现代性既体现在作品主题和人物塑造上,也体现在故事情节设置及叙事策略上。

一、人性的呼唤与抒情化叙事
1、对健康美好人性的呼唤


(1)对“乡下人”纯净灵魂的歌颂

沈从文有一种强烈的对现代都市的排斥与抨击,这在他的其它一些作品如《八骏图》中可以看出,而对被都市文明边缘化的的乡村,他却极尽赞美之词,这里的人善良、健康、淳朴、美好。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恬静淡远,这里的人民是自然之子,他们与湘西世界浑然天成。

作者在文中并没有花大量的笔墨精心刻画人物的外貌等特征,而是将更多的笔墨用来歌颂他共有的美好人性,健康、淳朴、善良的心性。这里的人不像现代都市里的那些人一样冷漠、自私、虚伪,他们总是乐于帮助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老船夫管理渡船五十余年来,从不收人一分钱。有人不安心一定要丢点钱在船上,船夫也会捡起来硬塞回去,实在推却不了,就拿这些钱买些茶叶和烟草,供来往客人使用。

船总顺顺“喜欢结朋交友,慷慨豪爽而又能济人急”。老船夫去世之后后,他不计前嫌,帮助翠翠理后事,照顾翠翠。他的两个儿子,大佬天保、二佬傩送“和气可亲,不骄纵,不浮华,不倚势凌人”。

翠翠呢,她是大自然的精灵,风里来雨里去帮着爷爷拉渡船,从来不嫌苦、不嫌累。

在他们的世界里,仿佛生活里没阴沟,所见之处皆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小说中每一个人都有简单的灵魂和纯美的人性,老船夫的淳朴厚道、顺顺的正直明理、大佬的豪爽率真、二佬的清秀挺拔、翠翠的天然烂漫,无不体现着“乡下人”简单温暖的人性之美。在这里,无论穷人还是富人,也无论军官还是贫民,都能真诚相待。这种淳朴民风之下的边城人身上的浓浓的人情味,正是物欲横流、人情冷漠的大城市所缺少的。

(2)对两性关系的坦荡

《边城》里的爱情是纯净而又美好的,文中的人对待爱情真诚、健康、坦荡。这里的爱情不用受来自世俗的规约和书本上的道德说教,也不存在现代都市文明中的自私、虚伪的一套。

翠翠的父母偷情私奔之后,老船夫并没特别厉害地责备他们,村子里也没有多少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他们之所以双双殉情,不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容不下他们,而是因为彼此心中都有着不可丢弃的“责任”:翠翠的父亲,无法违背一名军人的责任;翠翠的母亲,不忍心抛弃她的父亲。

他们内心深处的善良本性之间的冲突导致两个人选择了死亡。他们之间的爱情,上升到了生命意义上的庄严与崇高。

翠翠与大佬、二佬之间的爱情也是如此,其实说白了三人就是一个三角恋的关系。因为三人之间的种种误会和矛盾,最终导致大佬不幸死去,二佬出走。这种生命本真状态下建立起来的至真至纯的爱情伦理,绽放出光彩夺目的人性光辉。

即便生活在吊脚楼的妓女,也都重义轻利,守信自约,为家庭尽责尽力,有人甚至为了爱去殉情。她们可以为了生计接待四川商人,也可以把所有的眼泪快乐牢牢地系在归期不定的水手身上,有着古代女子“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的勇气和无悔,“较之讲道德和廉耻的城市中绅士还更可信任”。


由于沈从文“乡下人”的身份,他没有受过正规的传统文化的教育,自身又有非常丰富独特的经历,他对包括吊脚楼妓女在内的边城乡民的两性关系不同于旧式文人的鉴赏与猎奇,不再是纯粹从审美的角度来关照他们,而是从生命的存在这一生命本体论的层面来展现他们。

在《边城》所描绘的湘西乡村社会中,处在性爱活动中的男女两性,他们对于自己的生命力量,都满含着喜悦与自豪,他们愿意为了爱情付出生命,这显示了“性”与生命的不可分。正是以这样的出发点,沈从文对两性关系的描述非常坦荡,通过平凡的小人物们对待爱情的虔诚使默无声息的爱情之光在沈从文笔下大放异彩。

2、带有情绪维度的叙述

《边城》整个“田园牧歌”式的诗画世界,离不开小说抒情式的叙述方式。

(1)将叙事融入到景物的描写与意境的创造

文章从第一章到第八章,作者用了很大的篇幅来描绘美丽的自然风光和热闹的端午节节庆场景。“山”、“小溪”、“官路”、“小塔”、“渡船”、“老人”、“女孩”、“黄狗”……这一系列带有烟火气息的美好意象,清新自然、恬淡闲适、富有诗情画意。

以三年的端午节为例,第一年的端午节上翠翠与傩送初遇,这一眼仿佛是静止于时光中的的美好,少男少女的心间都隐含着不胜凉风的羞涩,青山绿水见证了他们的谈话,更增添了一份美好与青涩。

第二年的端午节,翠翠和爷爷在顺顺的吊脚楼上避雨,船总顺顺和爷爷若有若无地谈论翠翠的婚事,在一派温柔的场景中展现,营造出温馨祥和的氛围。

在第三年的端午节上,天保率先向翠翠求婚,翠翠在听到要嫁给天保时又羞又气地掐断话头,作者对她的心理描写是这样的:

“翠翠弄明白了,人来做媒的是大老!不曾把头抬起,心忡忡的跳着,脸烧得厉害,仍然剥她的豌豆,且随手把空豆荚抛到水中去,望着它们在流水中从从容容的流去,自己也俨然从容了许多”。

“豌豆荚在水中从容地流去”这一意象的描写,将翠翠心中的失望暴露无遗。

此外,五月端午的赛龙舟和八月中秋“抓鸭子”的节庆场景充分的展示了边城人民的民俗风情。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故事在这些纯美的景物以及诗意的意境中渐次展开叙述,带有强烈的抒情意味。这里的世界,触目皆为青山绿水,有着烟水空蒙的的意境,隐隐透着一种温暖的色调,这一切都使这里的故事带上了诗意。

(2)将作者的主观态度和情感倾向融入叙事


传统小说中的叙事,要求作者客观冷静,不带有主观态度和情感倾向。

正如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所言:作家不能在作品中露面,就像上帝不能在生活中露面。

沈从文则完全打破了传统的客观叙事,用带有主观色彩和情感倾向的笔调进行叙事,毫不吝啬地歌颂湘西人民自在的生命状态和健康淳朴的人性之美。

用作者自己的话说,他的小说创作,不过是以叙事的方式抒情,“作品中不论改写佛经故事,或直接写农村人事,通过头脑,一例都成为抒情诗气氛"。

比如作者在描写人物时使用的词汇:““极有秩序”、“勇敢的人”、“重义轻利”、“信守自约……

沈从文笔下的翠翠“天真活泼”,“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在风日里长养着,触目皆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活脱脱就是一个自然之子,有着原始的善良和纯真的可爱,应惹来无数爱怜。”

写老船夫有“骨头硬硬的","慷慨奉赠”;写顺顺“大方酒脱”,” 公正无私”,"明事明理”;

这些肯定性的评价,使叙事带有作家明显的主观色彩和情感倾向,更有利于歌颂在自然生命状态下的人性之美。作者极爱这里的,这儿秀丽的风光,教化着朴实的人们,每个人都热情诚实,均有古君子遗风,一切莫不极有秩序,人民也莫不安分乐生,这里更像是作家所生长的凤凰古城。作者熟悉这里的一切,他就是想要借此表达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他将自己的主观情感融于叙事,更有利于他表现人性美。

二、寓言的构建与空间化叙事1、象征手法构建下的民族寓言


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既是一个他所构建的特定的地理空间,同时也是具有湘西风情的文化空间,具有强烈的象征意味。

“边城” ,首先作为沈从文塑造的一个特定的地理空间,它真实的再现了古老湘西的山水风光以及生活在那里的淳朴人民和极具地域特色的民俗风情。

同时,它作为虚拟的精神家园和诗意空间,也是一个隐喻和象征,在它里面,寄托着作者理想的生命形态和健康的美好人性。但面对滚滚而来的现代化浪潮,这种生命形态和诗意生活很快就被击碎。

这一点,沈从文通过三次死亡事件来表明:一是翠翠父母的双双殉情、二是老船夫的离世、三是大佬的溺水而死,作者似乎要告诉我们,在都市现代化文明的冲击之下,变成的美好的人性前景不容乐观,甚至会消失,这是沈从文内心最深的伤。

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不仅仅是一个“边城”,也是一个民族所面临的困境,更是人类发展历史进程中的一个逆境。在现代化浪潮的冲击之下,无论主动出击还是被动接受,都难以逃脱悲剧性的结局。从中国范围看,《边城》是古老湘西世界的一个 “民族寓言”;从世界范围看,它是整个人类面对现代化发展的一个“寓言”。

2、亦真亦幻的田园式空间

在《边城》中,故事的发展时间,作者记录的极其模糊,尽管有“端午节”“中秋节”“某一年”等时间线索,但总体看来,不够清晰明了,甚至有些凌乱。仿佛将事件从时间长河中抽离出来, 不禁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例如文中“端午节”“中秋节”等民俗活动重复出现,使故事不断循环,。时间的模糊性,造成了故事发生的交错感,使人物事件既停留在过去,也发生在现在,更连接着未来,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从而营造出“田园牧歌”般的诗化世界。

与时间的模糊件相对应的是空间的具指性,小说故事发生在茶峒这特定的地理空间,所有的人事都在这里上演,从未脱离出这个幽静的地理空间和独特的文化空间。

空间的具指性、稳定性与时间的模糊性,使这里的故事和人产生一种视觉上的交错感,生发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充分展现出古老的湘西世界,契合了与世隔绝的世外田园。

三、情节的设计与间离化叙事

1、明暗线交叉,时隐时现,时断时续

《边城》的故事是通过两条情节线索来展开的。一条明线,即翠翠、大佬、二佬三人之间的爱情悲剧;一条暗线,即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中间通过一系列的误会所产生的矛盾,推动情节不断发展,直至走向悲剧性结局。

首先是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大佬天保和二佬傩送,同时爱上渡口老船夫的外孙女翠翠。老船夫怕翠翠重蹈其母因婚姻不幸而殉情身亡的覆辙,对她的婚事十分关注。

端午节的夜晚,情窦初开的翠翠邂逅二佬傩送,心中萌发爱慕之情,但在二佬面前却羞于表露,而日后在顺顺家又与大佬天保相识。

一天,顺顺托杨马兵来向老船夫说媒。老船夫得知大佬喜欢翠翠,非常高兴,试图说服翠翠,翠翠却十分恼怒。当天,王团总也派人到顺顺家提亲,他愿以一座新碾房作陪嫁,但二老傩送表示宁要渡船,不要碾房。大佬得知弟弟也爱慕翠翠,郁闷不乐,遂乘船外出经商,不幸落水丧生。噩耗传来,二佬傩送十分悲痛,他认为是老船夫态度的不明确间接导致了哥哥的死亡,便不愿再提亲事,离家出走。

沈从文以这条明线为主,辅以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这两条线索不是平行展开的,而是时断时续,时隐时现,有断开,有交叉,有呼应。而且沈从文在安排情节展开的过程中,又先后穿插两次节庆活动和三次死亡事件,改变了单一的线性结构,使情节变得一波三折。

2、人物故事交叉叙述,造成情节的跌宕、阻隔


全文共二十一章,除开头两章是用平叙手法分别讲述翠翠和老船夫、大佬和二佬的故事,其余部分都是交叉进行,其间又穿插端午节和中秋节的热闹场景,使双方叙事形成阻隔延宕,造成重重误会和矛盾,不断推动情节向前发展。

如船夫与大佬之间的误会:大佬提亲时,船夫说的是实话,大佬认却认为是托词;大佬唱歌失败,船夫以为成功进行恭维,使大佬感觉不痛快。

船夫与二佬之间的误会:船夫有意暗示,可二佬认为他“做作”;船夫套近乎,二佬认为他“弯弯曲曲”,大佬是他害死的;二佬等船,船夫有意让翠翠去拉,但翠翠因害羞不愿去,二佬认为是故意的。二佬喜欢翠翠,船夫却以为他心属磨坊。

船夫与顺顺之间的误会:船夫主动与顺顺撮合翠翠和二佬的婚事,但顺顺却感觉最近家里的事都与“ 老而好事”的船夫有关....


这一连串的误会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正是作者精心设计的结果。作者让人物进行交叉叙事,双方或多方之间形成阻隔、延宕,让他们之间的沟通不畅,信息不对称,产生误会并不断加深,打破单一的线性结构,增添了故事的偶然性、不确定和离奇性。

总结

沈从文先生是一个信仰生命的作家,他始终坚持为生命写作,始终追求生命美的内涵。他用平静恬淡的语言与高超的叙事艺术,营造了边城中的田园诗境,那样的水哺育着那样的人,那样的山保卫着那样的镇,水绿青山映衬着小镇中人的纯美与绝妙的湘西风情融为一体,展现了极致的人性之美。他的作品,满是自然的美丽和人性的纯粹,他笔下的世界,更给我们的心灵开辟了一方净土,轻轻吟唱着一曲久久不绝的田园牧歌。

《边城》在结尾这样写:“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个结尾向来是引起人们思考的,翠翠对傩送的爱是真实的,是发自内心的,而傩送自端午节与翠翠见面之后,也深深地迷恋上了翠翠。

傩送为翠翠放弃碾坊,情愿做一名船夫,可爱的少女就像一只小鹿闯进了少年的心房,唯一阻隔他们的,是大佬的死,我不知道傩送会不会回来,但我希望他回来,回来和一直等他的翠翠团聚。

未可知的前方,等着我们的,也许是好的,也许是不好的,谁知道呢,把握当下,勇于表达自己的喜欢,在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时候大胆的爱一个人,莫要辜负明天的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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