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蒲松龄画像印章之谜
大家好,关于绘本阅读的研讨「绘本自主阅读」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我1988年12月从日本留学回国时,带了十几纸箱的书,其中有数百册是西方、日本的绘本,而且有很多是世界级的经典绘本,急切地想把这么好的绘本翻译、介绍到国内。”作为最早把绘本文化引入中国的学者之一,中国海洋大学教授朱自强谈起当年的经历时依然很感慨,“我翻译了《黑兔和白兔》《一棵大树》《在森林里》等十本经典绘本,并带着这些绘本和译稿跑了长春、沈阳等地的几家出版社联系出版。几乎所有编辑都觉得这些绘本真好,但是,有的认为成本太高,没有市场而放弃;有的提出想把四幅画面压缩到一页来出版,而遭到了我的拒绝。想到今天的绘本出版热,我深感新事物的产生,是多么有赖于多方面社会条件的成熟。”
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朱自强在东北师范大学为本科生和研究生上儿童文学课,绘本是专门讲授的内容。另外,在他和儿子的亲子共读中,从日本带回来的那些日文绘本是非常珍贵的资源,儿子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促使他想把绘本讲给更多的孩子听。于是在1989年春天,他就到东北师大实验幼儿园去给孩子们讲读绘本,也许可以说,他是最早给孩子讲绘本的“故事叔叔”。
朱自强认为,幼儿文学代表一个国家的儿童文学的发展水准,而儿童文学发达的国家的经验已经证明,绘本就是幼儿文学的代名词,绘本的兴盛就是幼儿文学的兴盛,甚至也是儿童文学的兴盛。所以早在2000年,他就作出明确预测:“图画书肯定是中国儿童文学在21世纪一个非常大的生长点。”“如今刚好过去20年,我们已经看到,继外国优秀绘本被持续不断地井喷式引进之后,原创绘本的创作出版也呈崛起之势,尤其令人欣喜的是,绘本阅读广泛地普及了家庭、幼儿园和小学,从各个层面深刻地影响着儿童教育。”
今年6月22日,朱自强荣获第十八届“国际格林奖”。“国际格林奖”与“国际安徒生奖”一起被誉为两大世界性儿童文学的最高奖项,与重在鼓励儿童文学创作的“国际安徒生奖”不同,“国际格林奖”侧重儿童文学理论研究,旨在奖励世界杰出的儿童文学研究者。
7月4日,朱自强新作《绘本为什么这么好?》在北京举行首发式。该书是朱自强在2016年全国绘本巡讲基础上的系统梳理和完善,也是他近30年学术研究成果的集大成之作,用通俗的语言、严谨的思辨和大量的经典案例分析,将绘本和传播学、教育学、语言学、文学、心理学、哲学、科学等学科相链接,深度诠释了绘本的魅力。
绘本为什么这么好?朱自强认为,文字和图画都有一定的表情达意、传达信息的独特功能,同时也会有自己的局限性,比如图画有具象性、明确性这一长处,而文字虽然存在抽象性和不明确性的短处,但在表达意义方面,特别是在表达抽象事物,比如时间、身份、人物关系、心理活动等方面,却有着无法替代的优势。
比如在莫里斯·桑达克的《野兽国》中,就有只能用文字表现时间的例子。在这个故事里,小男孩迈克斯和妈妈生了气,那天晚上,他的房间里长出了树,变成了森林,海浪给迈克斯送来了一艘小船,于是迈克斯驾着小船出发了。“过了一周又一周,过了几乎一整年,终于到了野兽国。”如果没有“过了一周又一周,过了几乎一整年”这句话,单凭图画如何才能表现出这样漫长的时间呢?
还有我们十分熟知的《拔萝卜》,绘本改编自俄罗斯民间故事,绘本中的老爷爷就是一位俄罗斯老人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画家佐藤忠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因为当兵被俘,被送到西伯利亚,这段经历使他对俄罗斯的风土人情有了深入的了解,才能画得如此形象。这是单凭文字描述做不到的。
从《野兽国》《拔萝卜》《夜色下的小屋》《小蓝和小黄》《忍者和妈妈》等经典绘本中我们可以看出,文字之所短,恰恰是图画之所长,而图画之所短,又恰恰是文字之所长,因此,“两种媒介结合在一起,相互间就能取长补短,绘本就成了最具有艺术可能性的艺术,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艺术”——这是“绘本为什么这么好”的最大奥秘,也是绘本的第一特性、第一原理,而绘本的其他特性也是从这里派生出来的。
朱自强还特别提到了绘本阅读与儿童的语言发展、思维发展、想象力发展和价值观发展密切相关,以及绘本中蕴含着哲学和心理学。可能很多人会有疑问:绘本大多是给零至六岁的孩子看的,怎么会有哲学、心理学这么深刻、抽象的东西呢?事实上,儿童是能够进行哲学思考的,而绘本中的哲学和心理学是形象的、鲜活的,不仅可以让儿童读者感知,而且也能启发成人读者的思考。值得注意的是,“在考虑绘本的教育功能时,我们不能忘记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绘本能够给儿童带来阅读上的无比愉悦,这种愉悦是儿童阅读绘本时最原初的需求和愿望”。
“没有理论和学术研究做根基,仅凭现象和经验的描述,儿童阅读推广的路是走不正,也走不远的,绘本的阅读推广尤其如此。绘本阅读推广如果不立足于深入的学术研究,不仅会在推广中语焉不详、言不及义,而且还可能误入歧途。”朱自强坦言,目前绘本阅读推广中,普遍存在遗忘文学性、忽略文学性,甚至不懂文学性的问题。遗弃了文学性而去谈绘本的价值,结果只能是买椟还珠。对绘本来说,若缺失了“文学性”这一视角,无论怎么努力言说,都将是半途而废的。
另外,他认为,在绘本的研究和阅读推广中,低幼绘本也往往不太受关注,比如有的幼儿园教师可能会想:“三岁以下孩子读的绘本,对我们幼儿园有什么用?”其实,用处太大了。教育是一个过程,如果对零至三岁孩子的情况一无所知,怎么能把三至六岁孩子的教育做好?不只是幼儿园教育,小学教育同样如此。教育需要打牢基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儿童文学包括绘本在内,其读者在年龄上都是“有下限,无上限”。
在朱自强看来,科学精神是人的健全心智的重要组成部分,需要从幼年期开始培养。做到科学性、人文性、想象力、趣味性相结合的绘本,才算是从儿童的角度出发,体现了人文关怀,是真正的儿童之友。“优秀的科学绘本能向孩子传达更多的恰恰不是知识,而是如何拥有科学的思考方式,以及如何看待科学与生活的关系。”
《中国教育报》2021年07月07日第8版
作者:本报记者 却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