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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乡愁诗歌意象「诗歌意蕴题」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为乡土举念
——波眠诗歌具象意蕴
冯春晖
陇南的灵山秀水,蕴育出大片歌唱的诗人,他们执著于这片土地,歌唱土地,歌唱爱情,歌唱苦难与欢愉。尽管他们富有诗情与激情,他们执着的传递着自己的歌声!这是不卑不亢的歌声,这是燃烧着热爱火焰的歌声,这是贴近乡土感知饮烟,散发着自然清香气息的歌声,其所以如此,诗人们的歌声便显得异乎寻常地揪人心魄!在这众多吟咏者之中,波眠颇有其个性特征。漫步在波眠营构的意境里,一股股强烈的为乡土举念的执着会扑面而来,这种虔诚让人落泪!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波眠便已成为省内知名的实力派青年诗人,这位诗书俱佳的楞头小伙子,从他的马元老家里步步为营般“占领”县城,又从县城辐射向外,颇有些让人诧异与钦佩。1998年7月,北京燕山版社推出他的《黄雪地带》,算是对此前波眠诗歌道路的一次小结。《黄雪地带》(以下简称《黄》)集中而全面地传达出诗人梦魂萦怀的乡土情结,诗人难割难舍的乡土情愫,波眠表现出浓郁的对乡土的膜拜与感恩。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意象化写作态势,在诗歌创作仍参差不齐,良莠难辨的今天,竟是那么的前卫!一位聪慧的歌者,在玉米、白菜、老鸦、水井、菜蜜、羊……等等稔熟的乡土背景里,用博大而又鲜活的意象,酣畅淋漓地表达出对乡土的怀念、感恩、眷恋、牵挂与伤感。
一、乡土具象传达着对神造的乡村的热爱
波眠的《黄雪地带》的扉页,刻意摘引了库泊的名句:
“乡村是神造的,城市是人造的!”这种象征意蕴非常畅晓,它透视出了《黄》的主题信息与作者对于乡土价值的充分肯定。乡村是神圣的,乡村是孕育灵秀生长智慧的摇篮,这里鲜有权诈,少有贪欲。这里自然生长的草木与同它们朝夕相处的人一样,享受自然的雨露和阳光。这一切对于波眠来讲是如此之清新!走出乡村的人,一旦忘掉了乡村,便再也找不到归途,在真实意义上成了漂泊四海随波逐流的浮萍。正如波眠自己所说的:“我喜爱自然,常常溜到家乡富有庄稼物色的风光中去,感受自然的情理和气韵。我爱我善良和辛苦的父老兄弟,同情焦虑文化的制约使他们生活得艰难而闭塞,我无论如何荣华都改不掉对土地固执的依恋。”(《大地访诗人》P271)
二、乡土具象弥漫着对乡村生活的沉重描述
波眠的诗是鲜活的,但是,在他鲜活的乡村意象背后,却是对乡村生活的沉重思索、无奈喟叹与痛苦描述:“这么多麦客/携带垢面的塑料袋/”“有谁感知/镰刀们穿过黯长的麦管/走向黄金的麦穗”(《麦客》)。在习空见惯的场景中,诗人流露出的是一种揪心的关怀!是对苦难兄弟的关怀,它是在那样的不经意间,让人心灵震颤!“这玉米的红缨/把妻的娇美拿走了/这玉米的穗杆/把父亲的挺直拿去了/这玉米不满足/站在农舍外索要什么/”“玉米啊,作为种田人不要把这座桃园里的霞光夺走/不要把油菜里的黄金夺走/这就够了”(《玉米》)玉米意象涵盖了艰苦的稼穑生活,经年累月在土地上劳作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美好的青春耗光了,鲜活的生命耗枯了,广袤的黄土地,到头来什么也不剩,给予耕者的回报仅仅是捉襟见肘的紧巴巴的日子!
波眠的诗中,玉米意象被大量运用,但却意蕴迥然。《苞谷绿过四月》里,诗人拟在以苞谷的生命形态表述山村的另一景致:不可遮掩的青春。”一不小心/就会亮出盏盏红缨来/使草庵瓦舍黯然失色。”而在《鲜玉米》里,诗人赋予玉米以另类生存意象。“鲜玉米坐在一家餐馆的细瓷盘子里/鱿鱼能享受到的她也享受到了/作为一种美食/只要让老板高兴/让人多吃一点就多吃一点/鲜玉米给她爹娘写信/从来不提被吃的事!”身处万丈红尘中的“鲜玉米”今天已随处可见,谁能倾听到被消费的“鲜玉米”的无奈?!倘若是北方生存的人们想必对“热苞谷”不是陌生的,而波眠却在《热苞谷》里写出了对一种生存的担忧。“热苞谷/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早市中喊”“热苞谷/拔节抽穗光合作用/一切都过早地来临。”“一切都过早地来临”把什么都涵括了,清炼、准确、意味深厚!
无论是鲜玉米,还是其他具象,波眠无一例外地勾勒了自己稔熟的乡村生活,这些意味深厚的画面,极具写实性和震撼力。这是一个前脚已踏出乡村,后脚却粘连着泥土的游子的痛苦心声,这是每一个颇具良知的农家孩子永恒的思考主题!
三、乡土具象映现着对宁静乡村生活的客观审视
波眠的乡土诗更多的是对他所热爱的乡村生活的客
观审视。世界上的事物是普遍联系着的。乡村作为地域文化背景中较为凝固抑或说宁静的一面,其实作为生存在期间的人们,一刻也没有凝固或宁静的迹象呈现出来。相反,在今天市场经济大背景下,乡村在痛苦中嬗变着!《熊北一带》是诗人对偏僻闭塞乡村及人们保守观念的批判。《村子里的人》则是对生活在乡村的人们观念的点滴变化进行了赞扬。而《兄弟》的表述让人心疼,这种朴实的牵挂,今天读来仍让人落泪:“……即使住着蜗牛的房子/也要多开一扇窗户/以便看清外面多变的天气/……”“我会在你路窄之处拿酒来/好把堆积在我们内心的块垒/淹死”诗人以哼哼叮嘱,表白着一种兄弟般亲密无间的关怀与牵连。语句何其朴实,情感何其真挚!波眠对乡土语言的稔熟,使得他在诗歌中能更准确、凝炼地传情达意,特别是这种叮嘱风格的诗句,读来格外让人亲切、感动!“我忘了叮咛/风硬起来/不能去的地方就尽量少去”(《上路的人》)“……说好了风雨再大/也不靠在人家的墙上/说好了污泥再深藕要清白的/说好了日子再紧/也不能把花当柴烧”(《别》)。
波眠的诗是灵动、活泼、趣味横生的,这不仅表现在他对乡土生活的表述、思考的具象中,还体现在波眠乡土爱情诗歌中,颇具个性化的纯朴乡土爱情,更让人回味良久、咀嚼悠长。
北京诗人、诗评家孙文涛对波眠的诗极为推崇,认为其诗与当前“流行版”大相径庭,读其诗会体会到陌生而遥远的甘肃乡民的内心:蟋蟀的独白、白菜的话语、父亲的坚毅与叹息、亲人的亲切,空手归来的打工仔,暴富了的邻家……是“抗衡腐烂杀灭病毒的诗”!
阿勃拉莫夫说:“乡村是人性的最后贮存器”。波眠恪守在乡村的阵地上,关注着乡村物象,倾诉着自己对乡村的认同、歌唱和呼吁,以一个诗人犀利的目光逡巡在乡村的土地上,他的歌声独特而富拥魅力。
摘自《黑树上的花色》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