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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花鸟画的笔墨情趣与装饰意味是什么「宋代工笔花鸟画代表人物」

时间:2022-12-28 17:09:16 来源:中国兰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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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佛画作《初夏之晨》

吴元瑜画作《秋汀野鸭图》

宋代花鸟画是继唐以后中国历史上花鸟画空前发展的又一时期,它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座艺术高峰,它与人物画、山水画并存而发展,并以自己特有的艺术语言和表现形式反映着大自然的花虫草木及人的精神情感,具有强烈的装饰意味与笔墨情趣,也为现代花鸟画的发展和创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宋代花鸟画的装饰意味

北宋前期的花鸟画承袭了五代西蜀黄筌的重彩勾填画法,其子黄居寀是当时主要的代表人物,他“画艺敏赡,不让于父”,掌握了严格写生、临摹的训练方法,所画花鸟完全传承了黄筌精工富丽的写实画法,富有强烈的装饰意味,得到了北宋统治者的赏识,这种特征的“黄家”画法,在北宋延续了很长时间,左右了宋代花鸟画近百年之久。直到熙宁、元丰年间才出现了赵昌、崔白、吴元瑜等人的画法。特别是赵昌的写生画法对北宋画院产生了很大影响。崔白的花鸟画则是融入了五代徐熙和黄筌绘画之精髓,别创了一种较为活泼清丽的画风,其面貌比黄居寀时期灵动而有变化,打破了日趋板滞的“黄家”画体的一统局面。如赵昌的《写生蛱蝶图》和崔白的《双喜图》(又名《禽兔图》)都在“徐熙野逸”和“黄筌富贵”的画风基础上有所突破,尤其是在题材、构图和设色上别具一格,他们师法自然,重骨法气势,得野逸之趣,逼真传神,清劲秀逸,富于新创。通过对实景的观察与写生,艺术化地再现了客观对象的物质特征和环境特点,以反映作者所要追求的生活理想和审美情趣。

北宋宋徽宗赵佶的统治时期是花鸟画最繁盛的时期。赵佶“嗜玩”书画,其花鸟初学吴元瑜,后来“专徐熙、黄筌父子之美”。他在绘画上主张“精研物理,专尚法度”,所要求的是“画写物外形,要物形不改”。另外,赵佶的美学思想注重诗意的含蕴回味、物象的细致入微和写实表现的传神精切。画花鸟都要符合自然生长规律和生活习性,在表现技法上追求难能的精微刻画。所以宋代院体画,都以写实为工,周密不苟,形成了一种雍容华贵的“院体”。如《芙蓉锦鸡图》,此图状物工丽神情逼真,用笔的精娴,双勾设色的功力,空间分割的天然合成,足以代表当时院体画的水平。院体画这种精工富丽的风格,以及构图题款上的讲究,都突出了强烈的装饰意味。

宋代花鸟画的笔墨情趣

北宋中晚期,在一小部分文人士大夫中,兴起了一种“墨戏”。从事这种“墨戏”的人,多是一些不能与世俯仰或仕途失意的文人。当时文人画追求的主要在于画中的思想、情感、寓意、修养和艺术境界。所谓“不在迹,而在意”,在于像诗一样的寄情、表意和托物,在于抒发胸臆,宣泄愤懑。所画对象主要是梅、兰、竹、菊和枯木等,并赋予其内涵,他们提倡神似和表现意蕴,这种“文人画”对后世影响极为深远。

花鸟画发展到南宋,已不及北宋那样繁盛,题材范围也不及北宋那样广泛,但在画风上却发生了变化。就院画而言,在艺术表现上已渐趋粗放、简淡,并重视笔墨情趣和意境创造,一些文人在南宋那种社会氛围中,以借画抒发抑郁之情。南宋水墨花卉主要是沿袭文同、仲仁、苏轼等人的画风而发展。南宋画院较有影响的花鸟画家有李迪、法常等人。李迪用笔细润、工谨,画法仍属北宋晚期院体的风格,颇有崔白之遗意。但是,南宋花鸟画却不同程度地受到文人画思想、画风的影响,画法不限于工细精到的写生,已有双勾、没骨相结合的一种淡着色或水墨画法,而且还带着写意趣味的画风出现。

考察南宋花鸟画画风演化的基本趋向和特征,似乎可以用这样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以为繁则近简,以为简则不疏”。在画院画家的作品中,尽管这种由繁密向简疏脱易还不太明显,但它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化其画风。到南宋后期,工笔、写实已退居次位,而水墨、写意却脱颖而出,兴起了以梁楷为代表的一种笔墨豪纵的画风,具有“纵横弛逐,酣嬉淋漓”的笔墨,虽然多用于人物画(如《泼墨仙人图》),但是对花鸟画不无影响。如梁楷的《秋柳双鸦图》,所画秋柳双鸦,寥寥数笔,起势不凡。他以“描写飘逸”著称于世,自号“梁风子”,其画风在画史上称为“减笔”。他为水墨写意花鸟画开了先路,是宋代以后绘画艺术发展的先导。法常的花鸟画也具有梁楷那种豪纵的风格。如他的《渔村夕照图》(这是法常作的《潇湘八景图》残存日本的四段之一),在此图中他把画与诗融入了绝妙的意境,他的“墨戏”,实际上是改革了的泼墨山水,元气淋漓。

梁楷、法常在技法、画风上的脱易,变院画勾勒细染为粗笔水墨写意,这是南宋花鸟画法、画风上的丕变,是在笔墨形式上的变异。在当时的社会政治背景下,画家们通过玩笔墨,无拘无束尽情挥洒,抒发心中情趣。如黄公望所云:“画,不过意思而已。”所谓“意”就是作画之前酝酿于画家胸中的情境,不是冥思苦想所得,而是画家在创作过程中不同心境、不同外物和不同心物交融结合的产物,也是画家的主观思维与客观外物在某种条件下交融和契合的结果。它既超越景象又超越自身,追求的是气韵生动和笔意,这正是现代花鸟画最值得传承学习的重要内容。

对现代花鸟画的影响

我国绘画历史源远流长,形成了中国画独特的民族文化并逐步完善成一个完整独立的艺术体系。就中国花鸟画而言,传统花鸟画仍是一种具有生命力的艺术形态,而这里所讲的“传统”不仅是对古人的临摹学习,更重要的是与时俱进,融入时代精神,这种时代精神来自传统,来自外国其他艺术,也来自现实生活中的启发。它应当植根于传统绘画,在创新中保留和发扬民族传统绘画中的优秀艺术成分,在继承和发展的过程中推陈出新,逐步完善民族绘画特有的表现。不可否认,宋代花鸟画的创作风格、绘画意境及画家的艺术态度对现代花鸟画起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如现代绘画大家陈之佛,他在1959年建国十周年之际用丈二匹熟宣绘制了一幅巨作《松龄鹤寿》。画面描绘了十只姿态各异的丹顶鹤,背景配以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参天苍松,呈现出一派兴旺之景。该画大胆突破传统花鸟画的构图程式,十只丹顶鹤不分大小和前后,疏密有别,站立有致,左右呼应,动静自如,按“一”字形伫立于画面,其布局充满了强烈的装饰趣味和构成美感,尤显独特。陈之佛正是在继承宋代花鸟画精髓的基础上,融进了现代意识的成分,巧妙运用形式美法则,鹤足有的平行,有的穿插富于变化,其笔直之态与鹤颈的弯曲形成了鲜明对比。精妙工致的运笔、一丝不苟的画风和趣味盎然的意境,不愧为现代工笔花鸟画罕见之作。

另外,如现代画家高剑父,他少年时曾随居廉学习,经历过严格的写生训练。即使是水墨写意,也对自然观察得极为精微,运笔疾徐、顿挫,更看出他吸取了宋代花鸟画笔墨之精髓。他提出“新文人画主张”要求把写生的真实感受和传统笔墨技巧相结合。在游学日本时,他深感绘画革新的必要,理解民族传统文化的价值和审美的心理素质是绘画中不容忽视的重要部分。因此,他的作品中既有宋代绘画传统,又融入了京都画派的艺术经验,吸取古今中外艺术精华,将自己的思想、情感渗入其中,从而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并推陈革新,使之发扬光大。

宋代花鸟画是中国古代画家智慧的结晶,当今的画家们既不能将传统绘画弃之一旁,盲目追求个性,标新立异,也不能只继承不发展,拘泥于古人之中,画得进去却走不出来,一味效仿古人,其作品只是古画的再现,但缺乏时代精神和气息,缺乏学术贡献。作为现代人我们不能仅为创新而创新,也不能对传统全盘皆收,死守着古人。要吸取传统之精髓,“师法舍短”,以现代人对传统的赞美,用新的眼光、新的理念和新的方式来发现传统,运用传统。应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展,并结合时代和自身的个性特征,为适应社会更高的审美需要而出新。否则,任何创新活动都是无源之水和无本之木。

例如在近几届全国美展中,有许多工笔花鸟画家在画作中运用现代构成图式和直线,使构图新颖大胆具有自己的某种现代体验。画家们大胆运用块面色彩,兼工带写把自然之趣表现得淋漓尽致,富含装饰意味。有的还吸收了日本绘画的明丽淡雅,既吸取了传统和外来文化的精华,又渗入了时代气息。但在众多工笔作品中也出现了一些突出问题。有些画家之间比拼着去画细画、画实画、画大画,花大量工夫去制作去装饰去追求华美,结果导致比时间、比耐心、比工作量。感受、体验、意蕴与情趣这些艺术的根本性因素反而被削弱,绘画语言自身的创造与提炼反而被忽略,盲目追求形式,缺乏中国画特有的韵味、绘画语言和精神实质。所以,要想真正对花鸟画进行创新和改革,就必须对各代历史和绘画,特别是宋代花鸟画的历史背景、构成因素、文化内涵等方面有所认识和了解,并对其长期形成的各种艺术理论与绘画进行深入的钻研和借鉴,进而真正实现在继承传统基础上的艺术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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