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艺术：“世界好戏 中国观众”论道周探寻《戏剧的春天——好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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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下午，由北京保利、央华戏剧、新京报、北京师范大学与法国蒙彼利埃“演员之春”戏剧节共同主办的首届“世界好戏 中国观众”论道周正式开幕。随后，中外嘉宾开始了首场对话《戏剧的春天——好戏在哪里？》。对话由知名青年学者、主持人毕啸南主持，欧洲著名戏剧节法国蒙彼利埃演员之春戏剧节主席让·瓦雷拉（Jean Varela），立陶宛国立考纳斯剧院院长埃吉迪尤斯·斯坦奇卡斯（Egidijus Stancikas），法国著名戏剧导演埃里克·拉卡斯卡德（Eric Lacascade），香港著名导演、编剧司徒慧焯和著名演员张亮共同对话，他们都提到：好的戏剧作品会负责提问，好的戏剧作品要与人对话。

央华戏剧首席制作人王可然表示：“在开幕式上，每一位嘉宾都提到了创作者和观众、戏剧创作和世界的关系，这让我非常非常激动，因为这正是我们希望探讨的。首场对话，我们邀请张亮代表演员和观众，与导演们一起讨论：一个演员究竟代表谁站在舞台上？是他自己，是创作者，还是观众的意愿，还是说这中间有什么神奇的连接？当然，这不仅仅是一个演员的疑问，更是所有创作者对戏剧意义的思考。”

戏剧负责提问，让观众得出自己的答案

作为本次论道周的第一场对话，《戏剧的春天——好戏在哪里？》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现场不仅有北京本地的观众，更有来自上海、杭州、广州等地的观众慕名前来。一开场，主持人毕啸南便抛出了一个经常困扰观众，甚至也困扰着戏剧从业者的问题：“什么是好戏？”

让·瓦雷拉主席对这个问题持怀疑态度：“最能够打动我的，是艺术性的戏剧，它一直在提出问题。我很难用好或者坏来评判一部戏，但我希望一部戏能让观众围绕着它展开讨论和分享，甚至带来一点世界的改变。”埃吉迪尤斯·斯坦奇卡斯院长也赞同这个观点：“我认为好的戏剧，就是可以带来持续的思考，让你在离开剧场之后依旧对它念念不忘。”

热爱生活的埃里克·拉卡斯卡德导演提出了几种比喻，其一是“足球”：“一个好的足球队，一定需要很好的教练、很好的球员，当然还要有非常赞的观众。戏剧和足球一样，也是一种集体创造。”同时他也说到，“作为父亲，我一直在表达对孩子的父爱。但有时候我问我的孩子，才发现有些我觉得做得很好的地方，在他们看来确实否定的。戏剧也是如此，创作者和观众也是如此。所以作为创作者，我们要不停去提问，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生命的意义？我们应该是一种能量的传递者。”

同样是法国足球队铁杆球迷的司徒慧焯导演也从足球说起：“看法国队踢球是一件开心的事，他们自己也很开心。戏剧也是如此，它不只是创作和表演，也需要有观众才成为完整意义上的戏剧。我们每次看戏，其实就是做了一个梦，它可能是一个美梦，也可能是一个噩梦。但这并不是说美梦就是好戏，其实噩梦也可以成为一部好戏。好戏不是表面的好看，它应该是有一种穿透力，穿透一些社会表象，直抵人心。”

作为一名演员，同时也是一位观众，张亮对“好戏”的认知更加直观：“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什么是一部好戏。作为一个戏剧观众，我在台上的每一个演员身上都看到一种真实的人性，他们不是虚拟的、没有灵魂的角色。这种人性，让舞台上的一切和观众产生心灵沟通，我觉得这非常重要。好戏让你走出剧场的时候，仍然在思考剧中一个事件、一句台词，得出自己的答案。”

接着张亮的话，让·瓦雷拉主席说：“戏剧就是需要建立创作者和观众之间良好的互动，我们每天牵着观众的手，让他们去参与、让他们去面对，和他们一起在作品中冒险。反过来，观众们的好奇心能帮助我们更好地去探索，深入到一些无人之地。我们经常会发现，创作者、表演者和观众对于同一部戏的理解是完全不一样的，但这正是戏剧的魅力所在，它触发人们去思考。”

戏剧不是单纯的自我表达，要与人对话

一个问题下来，几位嘉宾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戏剧应该提出问题，引导观众自行思考。而面对当下一些纯粹表达自我的作品，大家展开了又一轮讨论。司徒慧焯导演首先表示：“戏剧肯定是一种对话，如果只是你内心的自我表达，是不够的。我有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要传达出来才是成功的，如果不能传达出来让观众也感受到，那就只是一种形式化的表演。现在我们处于一个怎样的世界里，我想和这个世界发生一次对话，这样的戏剧才是充满能量和生命力的。沟通才是一种美感，不能沟通是没有美感的。”

埃里克·拉卡斯卡德导演再次以“爱情”比喻：“就好像在一段恋爱关系中，如果你一味关注自己想要什么，或者你一直在思考对方想要什么，那么你们的爱情就完蛋了。爱情是需要两个人共享、共生的。戏剧也是这样，我们做戏剧并不是单纯为了观众，而是应该和观众一起来做戏。在我的创作过程中，我从排练的时候就可以接待观众，所以我们是一起在追求真正的生活和自由。”

埃吉迪尤斯·斯坦奇卡斯院长也认同对话的重要性，“在立陶宛我们经常看到这样的例子，有些人是某个导演的忠实观众，他们真的是和这个导演共同成长的。所以戏剧的力量就是通过这种对话来传达的，创作者和观众必须在某个层面上完成一次对话，这才是整个戏剧作品的完成。”坐在观众席上的著名剧作家万方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在创作的时候，当然首先是我自己想说什么，这是最重要的。但你不能自言自语，自言自语就完了，你要把你想要说的话传达给观众。”

让·瓦雷拉主席最后表示：“我没有回答，我只有问题，我需要从漫长的古希腊古老传统中去找寻答案。古希腊戏剧经常从战败者的角度去提出他们的问题，也经常选择那些在爱上中度过余生的女人作为主角，讲述她们悲怆的人生，从而提出生命的诘问。面对当下这个生态灾难不断发生的世界，我们应该用同样的手段去探索。在中国，在央华戏剧我感受到了新的能量，我们用同样的理念去创作，去与这个世界进行对话，从而提出我们的问题，引导我们的观众去寻找自己的答案。在我看来，把我们的思考分享给观众是很必须的，这样的对话是充满意义的。”

这场对话，让我们深刻意识到：戏剧是当下的观众和舞台关系在此时的时间、此地的环境中的情感关系的建立。戏剧的第一天性、第一道义、第一能力是娱乐。戏剧的背后是高级和高明的娱乐支撑。好戏的判断标准是什么？一是观众进入剧场，在一个完整的观赏周期里，获得完全愉悦的身心享受；二是剧场所具有的艺术手段，是唯一且不断被丰富的。好戏就是通过戏剧手段不断的探索丰富剧场给观众带来的享受。观众和舞台的关系也在于此，观众享受，灵魂高尚，技术高超。

12月4日下午，论道周将进入第二场主题对话《戏剧与少年——全民戏剧教育方向探讨》，欧洲著名戏剧节法国蒙彼利埃演员之春戏剧节主席让·瓦雷拉（Jean Varela），法国大学教授，新实验项目“学校的春天”创办人佛劳伦斯·马尔科（Florence·March），法国著名小丑剧、儿童剧导演、编剧、演员菲利普·马茨（Philippe Martz），以色列卡梅尔剧院总经理朗·古埃塔（Ran Gwetta），西班牙剧团艺术总监、著名戏剧导演奥里奥尔·布罗吉（Oriol Broggi）将与教育部戏剧戏曲与影视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主任周星、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王宜文共同探讨全民戏剧教育的功能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