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赏析:中国李可染书画艺术院理事杨旭尧——“李家山水”经典传承
现在很多小伙伴对于古玩很有兴趣,收藏爱好者也越来越多,关于开放的“大漆世界” ——浅谈传统漆艺的再生性传承的问题,西北艺术网小编也在网上查阅了很多资料,不要走开,我们一起来了解开放的“大漆世界” ——浅谈传统漆艺的再生性传承。
今年,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的主题是“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中国馆以“Re-睿”来回应,策展人吴洪亮的理念对于传统漆艺的传承发展颇具可借鉴性:“Re”翻译成中文,有“回”的意思,从中国传统建筑的角度,“回”字很好理解,比如北京就是皇城套着宫城。中国人喜欢砌墙,而墙是壁垒,容易造就围城。但是如果把“回”字立起来,就是通向未来的一道道门,你以为通过这扇门走向的是过去,但也可能通向的是未来。当你把自己的思维方式打开,过往的历史中会有新的发现。由“Re”而“睿”,面对未来,温故知新。
这番阐释让我对近几年漆艺传承与创新发展中面临的质疑与纠结,不再困惑迷茫,更加确定“温故”是路径,“知新”才是重点,才有未来。传统漆艺独特的质感和丰富的工艺种类是优势资源,不应该成为漆艺面向当今及未来时代继续激活其自身属性、延展其特性、更新其面貌的壁垒和阻碍。这几年“传统文化热”,国家提倡“工匠精神”,对非遗文化、传统工艺的关注和扶持力度之大,大家都能明显感受到。但热闹之后,后续何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诸多瑰宝,生态是否得以改善?是否能够具备自身造血功能?需要国家源源不断输血才能得以存活的文化瑰宝未来可期吗?
我并不是从事漆艺创作和研究的专业人员,立足于美术馆的工作立场,作为漆艺的传播者与推广者,始于一份文化责任和对大漆这一古老媒材的原始情感,希望通过“大漆世界: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持续不断的展示交流,让漆艺从传统而来,面向未来,更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建“围城”还是打开“门”?
2018年12月,我受邀参加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举办“首届传统工艺研究论坛”,演讲的题目是《转化与活用——传统漆艺的当代叙事方式》,在论坛上我提到:漆艺的历史很悠久,体系很庞大,技艺很丰富,传统的美已经让世人深刻认知,但今天我们这个时代的漆艺面貌还没有清晰地形成,那么如何形成今天这个时代的漆艺特点,在历史上留下我们的印记,创造出今天的漆艺是我们迫切需要去做的工作。如果说沿袭传统、传承古法是不可放弃的一路,那么我认为转化思路、活用技艺不失为一条再生再造之路,也是传统漆艺在当代文化背景下谋求发展的一个重要途径。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思考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是基于我从2009年-2019年的工作实践,基于漆艺在当下发展的现状得出的观点。这11年间,历经“造物与空间——2009中国当代漆艺学术提名展”、“大漆世界:材质·方法·精神——2010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大漆世界:源·流——2013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大漆世界:时序——2016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开放式——青年漆艺创作研究展”、“大漆世界:器·象——2019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我亲眼见证了漆艺的发展从最初的渐有起色,到如今的展览频繁、创作活跃,并且发展出从平面、器具、装饰性、实用性的传统范畴向立体、装置、影像、艺术叙事和张扬个性的广阔空间迈进的趋势。漆艺不再止于实用性的漆器,也不再止于装饰性的漆画,呈现出多样化的态势。然而当漆艺从形式到内涵都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漆艺审美和批评并未同步、成熟。大多数人仍然习惯于传统漆艺平、光、润的美和装饰性、实用性的功能定位,对漆艺已有的经典工艺和质感特点更熟悉,并持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偏爱,所以当漆艺呈现出陌生化的表征之时,常常会面临大漆材料独特性和必要性的质疑,让漆艺创作者对自身探索性的尝试充满不确定性,无益于后续。而这种质疑恰恰反映的是我们目前在观念上对于漆艺的封闭,这无疑在某种程度上制约了漆艺的自由发展。
回归传统、文化寻根诚然是国力强盛背景下文化自觉与自信的表现,但在高速发展的全球化语境中,面对传统的态度和思路尚需梳理一下,传承传统的方式方法也值得再考量一番。传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抱残守缺、一味依赖保护与输血的存在方式并不可取,不是真正的传承。真正的传承应该是“活”的、迸发生长力的传承,激活传统的内在生命力,让传统变得鲜活起来,对话这个新的时代。这些年我一直关注大漆媒材及其艺术生态,我认为中国传统漆艺的文化价值并未被充分认识,甚至是被低估的,漆艺在未来的各种可能性应该是有着极大发展空间的。大漆材料本身及其髹饰体系的优势非常明显,但随着时代发展,漆艺不能止步于传统优势,而需要对漆艺的定义及其边界问题进行重新思考。而在学术研究尚未建构成熟之时,以开放、鼓励的姿态允许漆艺各种可能性的探索,给予试错的空间和时间,则是推动其发展的基本前提。那么面对传统中的各种“成规”,我们的回归或回望,是成其为“壁垒”建起“围城”,还是成其为“门”走向未来,值得思考。
基本的文化立场——“开放”
“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作为国际性的当代漆艺交流平台,创办伊始即在策展团队皮道坚、张颂仁、陈勤群三位老师广阔的视野格局下,志在营造一个向未来敞开的“大漆世界”。经过连续三届三年展的学术梳理和积累,有感于漆艺发展中面对的矛盾和质疑,我于2017年向文化部提交了“开放式——青年漆艺创作研究展”的策划方案,有幸入选了“文化部青年策展人扶持计划”,于2018年3月在湖北美术馆落地实施。这次展览是以明确的问题意识直面中国漆文化的断层,提出“开放式”的理念,鼓励年轻人对大漆媒材的创造性探索,呼吁一种全新的看待漆艺的视角,以期大漆媒材得以广泛应用、传统漆工艺得以活化,使失落的古老漆艺术得以新生。
展览展出的都是75后的年轻作者的作品,除了一部分我馆藏品,很大一部分都是本科生或研究生的毕业创作。他们的作品尽管有不成熟之处,但其可贵之处在于面对丰厚的漆艺历史,他们没有按部就班或画地为牢,而是以一种开放的思维来看待大漆艺术,他们不拘一格的想象力和表现方法,颠覆了传统漆艺的固有模式。比如说游戏互动的方式、多媒体的运用、与新材料结合的实验、对视觉空间的野心等等,有力拓展了漆艺的边界,漆艺在他们手里变得鲜活起来。中国美协漆画艺委会主任陈金华老师和中国漆艺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陈勤群老师参观了展览,都对年轻人的创造力给予了肯定,更期待漆艺未来有更多突破。
在此需要说明的是,强调“开放”并非鼓励漆艺创作复制当代艺术,正如“传承”的目的亦不是简单地“模古”。在我看来,“开放”是一种再生性传承,是用今天的语言方式来续接传统文脉。因为我们传承漆艺并非仅仅为了复制经典技艺之美,而是更希望大漆作为一种媒材,被广泛地应用于艺术创作和日常生活,并跳出漆器或漆画的狭小范畴,与当代文化形成互动互为的关系,更多地进入当下的生活视野和公共空间。让漆艺与时代共呼吸、与青年共生长,才是漆艺传承与发展的长远之计。所以,目前漆艺界需要一种“开放”的姿态,既需要创作者的“开放”也需要观看者的“开放”。漆艺家需要打开思路、摆脱束缚进行创作,观看者、研究人员需要以发展的眼光审视漆艺、以超前的思维来评价漆艺。不急于定性、不匆忙下结论,才是最利于创造性继承与发展的生态环境。“开放”应该是未来漆艺发展的一个前提和基本立场。只有“开放”,才能激活漆艺更多内在的生长力。
比如说影像的方式最初在展览中仅仅是记录割漆、制器的过程,作为漆文化普及、宣教的功能;到了上一届三年展90后作者黄泽坚的《科技重构人性——实体化吧》,影像元素成为作品的一部分存在,虽然嫁接痕迹生硬,但在表现形式上仍属有所突破;后来“开放式——青年漆艺创作研究展”参展作者简锦斯的《漆术》作品中,影像的介入呈现出一种以实验、研究、分析的方法来进行漆艺创作的方式;而本届三年展由郑磊和袁慧生合作的《蚕食》,影像已经与作品的内涵及材质特性都恰到好处的浑然一体,并以广义的视域展开对领地、资源、侵入、占有、征服的一系列文化思考,且带有批判立场的呈现。如此层层递进的漆艺探索只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开篇,一个个精彩案例正陆续上演。
传统漆艺的当代叙事方式
确立了开放的文化立场,我们再来谈再生性传承。文化的传承从来都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不断融合新的创造,从而延续至今。纵观漆艺历史,其本身就是一条样态丰富、变化层出的运动轨迹,在历朝历代的发展中不断地实验、创造、增补新的工艺、材料及特点。如果漆艺只是作为一种传统工艺,仅仅延续其经典之美,其结果只能是在博物馆、在历史中惊艳时光。而真正的漆艺传承应该是面向新的受众创造出符合当下时代特点和趣味的漆艺术。我们传承的不仅是工艺及其承载的东方精神,我们更要推动与当下呼应的具有整体艺术高度的漆艺创作与发展的新气象。希望未来更多的人热爱漆艺、从事漆艺,漆艺能够像水墨、陶瓷一样成为中国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名片。这是我们的愿景。
1.创作诉求应被予以尊重
从今年“第四届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的作品情况来看,在全球化的语境下,青年一代携带着当下时代的审美趣味与文化基因,正跃跃欲试对大漆媒材和髹饰工艺进行各种演绎。越来越多漆艺家已不满足于实用性漆器和装饰性漆画的限定,更乐意做一些冒险的创作尝试。大漆是他们喜欢的一种媒材,漆工艺是他们感兴趣的传统文化资源。他们更希望漆艺像其他艺术形式一样可以自由表达,而不被漆艺原有的工艺属性、实用属性或装饰属性所束缚,这一创作诉求应被予以尊重。
2.大漆媒材及其工艺具备客观条件
大漆作为一种涂料,有很强的包容性,不但可以依附于任何材料之上,还可以独立成型。漆艺史上已经形成一个以漆为主体的材料群,诸如木、竹、陶、金属、螺钿、蛋壳、麻布、金银箔等,而这个材料群仍在不断扩容。漆的语言也在不断的拓展过程中,可以很传统,也可以很当代。中国美院院长许江老师说“漆艺制作过程很长,每一道程序都有每一道规矩,道道都是十分繁细的工,却又是布满生机的活。如何活用这些技艺,形成自己独特的语言,拓展漆艺的东方品味?这需要今天漆艺家的共同努力。”新的时代需要新的语言,漆艺完全具备以“技艺之美”、“手工之道”进行当代叙事、追求艺术新华的客观条件。
3. 转化与活用,回到艺术本体去创作
漆艺从传统工艺门类发展出面向当代文化进行艺术表达的方向,一直是湖北美术馆努力推进的学术课题。每一届三年展的呈现都力求以新的形式语言、新的艺术趣味和新的研究方法兼具的作品拉开与传统漆艺的差异。我们的立场是把漆作为艺术创作的媒材,回到艺术的本体去衡量作品的价值。没有艺术性的作品是对漆材料的滥用,脱离时代的作品更是无聊的工艺复制。换句话说,漆所携带的各种工艺及材料的运用和技巧固然重要,但只是髤漆人的基本素质和作品品质的基本保障,更重要的是对漆的使用,如何生发出新的思路,链接新的领域,释放出漆艺更多的可能性,并从艺术的角度建立漆艺更高层次的审美表现力,这是漆艺发展的关键。
“转化与活用”作为传统漆艺的当代叙事方式,不失为传统漆艺面对当代文化的正确打开方式。从本届三年展126位参展作者的漆艺实践中,能够明显感受到他们回到艺术的本体思考漆艺创作的努力。工艺的繁复与精美不再是唯一指标,文化立场与视觉形式占据作品的主导地位。转化思路、活用技艺并非否定或削弱材料的特性,相反非常注重大漆材质和技法语言的探究,只不过创作者很明确材质语言是为艺术表达服务,并使其更有力度。大漆被作为艺术媒材即艺术表达的因子,漆艺则成为物的言语,丰富而多变。限于篇幅,在此对于成熟漆艺家的探索成就和贡献不再赘言,仅对年轻漆艺家创作实践中的新鲜之处略作分析。
吴淑芳的《古籍》系列,似书非书?是器,非器?谭大利的《尘光》是画,非画?大漆、麻布、瓦灰这些材料在独立、组合、交织中产生了丰富的可表达空间;杨立山的《身体系列》和晁男的《延续》既非雕塑又非器物,而是空间中的漆,探寻漆艺在公共空间的可能性;乔加的漆画《蛋壳体》系列、范潇的漆画《飞蓬行子·繁华锦》和施鹏程的漆画《一》系列,让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使用的都是蛋壳和螺钿镶嵌及犀皮漆这些传统材料、技法,呈现的图式却有一派新气象,同时续接中国传统文脉;邱志军的《髹·慧日春晖》在被自然之力侵蚀的木板上以盲文刻写心经,作品干净沉稳,有别于以往的样式,洗尽铅华的调性契合大漆媒材又与其人文观照两相宜,而方兆华的《太湖石》系列造型多变、层次丰富,充满力量感,他们一静一动对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转化与变形、再造都非常成功;马颖的《小妖当道》屏风篡改了传统屏风的面貌,大胆又妙趣横生;戴燕怡的《灵光》活泼灵动,用几根线条消解了我们对漆艺典雅端正、精工装饰的执念;杨秋英的《去哪儿-1》引入磁铁的可变、互动性,作品形态与材料特性都恰如其分地讲述其青春故事;韩洪波的《交互时代》更是引入磁悬浮、机械装置、电子触摸屏这些科技手段介入漆艺创作,在形式上提供了一种新的范式;刘帅的《以行川谷》和方来东的《浮华系列》不仅造型古典优美具有东方气质,还融入日用焚香的设计,艺术性和功能性毫不冲突。
把髹饰体系从传统工艺美术的形式中抽离出来,作为个人化的纯艺术性表达已经是现在大多数漆艺家的创作思路。他们的作品并非刻意向当代艺术一些时髦的形式语言靠拢,而是对漆材料和漆工艺的特性纯熟掌握之后的自然表达,源于真实的情感和思考。漆艺乃东方之物意蕴东方之美,物性技术和心性内涵的互为表里、相得益彰才是漆艺成其为“艺”在当代得以继续存活的根基,也是大漆媒材不可替代性、合理性的依据。漆艺家们正在为此而努力,希望他们能够回到艺术本体,在视觉形式、美学意义以及人文思考、社会关联、艺术原创性等方面能够越走越远,然而内核仍与传统相连,让我们有一种抹之不去的文化认同感和亲切感。就如水墨艺术在当今的发展即是在各种跨界的形式和探索尝试中,不断深化着大众对水墨的理解和体验。因为已经达成一种认知的共识即水墨艺术不是表现水墨材料本身,而是通过水、墨材料和性能的演绎来表现我们的东方精神和东方情怀与哲思。那么漆艺难道不是亦是如此吗?
每一届“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都是汇聚世界漆艺创作优秀成果的盛会,作为彰显中国新时代文化自信的国际漆艺交流平台,本届三年展由皮道坚策展以“器·象”为主题,以有形之“物”呈现无形之“道”,旨在将新的技术方式和美学意义融入东方漆艺的传统逻辑中,用更加开放和包容的姿态面对漆艺与时代、漆艺与文化的互动关系,让漆艺这门极富内涵的东方艺术能够在承续经典之美的同时也与时代生活互文互表,发展出新的功能和样式,成为中国文化的新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