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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草书
詹景凤草书《千字文》册
连绵是草书的本质特征和根本属性。这是由草书的自身书写特点决定的。在草书书写形成的过程中,由于书写快速的要求,汉字笔画必须进行必要的省简以缩减行笔过程和笔迹长度。而加强笔画与笔画之间、每一个字与每一个字之间笔意的连接,使之产生通畅的连贯的气息和脉络,就是水到渠成的书写习惯了,这也为促进草书的最终形成奠定了基础。那么何谓连绵呢?连绵就是草书在书写过程中为了满足快速书写的需要,对每个字的笔画及其字与字之间的笔画进行必要笔意连续书写的特点的概括。在草书形成的历史中,由于章草形成的时间较早,而且其
与隶书的联系较为密切,所以其主要的书写特点是省简,连绵的书写特点还不十分明显。连绵的书写特点主要体现在今草和狂草中,而以唐代怀素的《自叙帖》最具代表性。其连绵、穿插、环绕、往复的书写特点和一泻千里的气势成为草书连绵特征的最佳代表,绝唱千古。
连绵虽然是草书最为主要的书写特点之一,但由于对连绵性的把握和书写规律的认识和理解不同,不同书家在这方面所呈现的美学意味和书法技艺也有所不同。我们这里要欣赏的詹景凤《千字文》册(左图均为作品选页)给人的感觉就是典型的连绵草。此《千字文》册是詹景凤于明万历十五年(1587)所书,纸本,每页纵27厘米、横41.4厘米。全册共13页。通览整件作品,可见在笔画与笔画之间、字与字之间形成了十分紧密的笔意连接关系,行笔缠绵、萦带,气息连续不绝。此作的书写宛如行云流水,自然天成,体现了连绵草书的一种风格特点,即:不仅仅是每一个字的笔画与笔画之间有连带,即使是字与字之间也有意连和萦带。而其他的如智永真草《千字文》,其草书主要体现为每一个字笔画的连绵,我们大体都称之为草书,而不称之为连绵草。
连绵草书的形成有三个主要的条件,一是长篇的书写内容,仅仅是几个字或者十几个字就写成连绵草的作品在书史中并不多见,而且也很难形成连绵草应有的风格特点;二是书法家对书写的内容十分熟悉,笔尖流淌的恰好就是所要表达的内容,如汩汩泉水自然外涌;三是书家对每一字的草法和书写技巧掌握得游刃有余,笔法纯熟,八面玲珑。这三个条件也可以说是连绵草书的三个书写特点。细细品味詹景凤的这件《千字文》作品,恰恰可以体悟到连绵草书的这三个书写特点。连绵草书对于草书技法和通篇的把握能力的要求,可以说是书法艺术中最高的、最难的。能将洋洋洒洒的千言万言以精湛的技艺展现出来绝非易事,也绝非一般书家可以控制和把握。而且,能完成该作品并成为佳作,更是难得!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詹景凤书法技艺的高超。所以,《书史会要》称:“景凤法右军父子,深于书学,用笔不凡,如冠冕之王,端庄可敬。狂草若有神助,变化百出,不失古法,论者谓可与祝京兆(允明)押主当代。”
当然,连绵草书由于注重速度和连带性,往往使得书法技艺的控制和掌握的水平很难做到最佳,不免有遗憾之处。詹景凤的这件《千字文》作品有些地方的表现就需要我们区分欣赏和恰当理解。如有些部分由于为了连带而连带,无意中增加了笔意与技法的重复和简单复制,缺少变化。另外,由于书写速度的需要,有些笔画的处理过于草率,缺少精致的表达。
詹景凤,字东图,号白岳山人。安徽休宁人。生卒年不详。隆庆元年(1567)举人。擅长草书,尤以连绵草为佳,并能以书法写墨竹,一竿直上,瘦劲绝伦。著有《画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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