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百科：杜军书画
袁希濂及《章草》扇面
袁希濂是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与兄弟希涛、希洛被称为“宝山三袁”。“三袁”中希洛名声最大,早岁加入同盟会。孙中山加冕大总统时,授印者正是袁希洛。
因为我收藏有一幅袁希濂的《章草》扇面(见下图),就来说说他。袁希濂的名字最早入我眼帘,是在看《天心月圆·弘一大师》(陈星著,1994年10月《山东画报》出版社)一书时。书中有一张照片,图上方隶书题字“天涯五友图”,题字人“成蹊”,盖印“李”。成蹊是弘一大师(李叔同)的幼名。图片说明曰:“天涯五友1900年在上海合影,左起:李叔同、张小楼、袁希濂、蔡小香、许幻园。”书中另有一章,专谈“天涯五友”。其中有云:“李叔同一家是于1899年春末夏初迁入城南草堂的。(城南草堂主人许幻园,家中富有,为人慷慨,并被认为是上海新学界的一位领袖人物。许幻园慕弘一大师的才华,特地让出城南草堂的一部分,请弘一大师一家搬来同住。)在许家经常聚会的除了袁希濂外,还有江湾蔡小香、江阴张小楼两位,他俩也都是当时沪上文艺界的知名人士。这五位才子年岁相差无多,情投意合,就决定结成金兰之好,号称‘天涯五友’,并摄有合影。”
袁希濂 章草扇面
据《弘一大师传》(陈慧剑著,1989年6月中国建设出版社)记述,袁希濂是弘一大师南社时代的老朋友之一。但他们二十故旧,天涯海角,仅三度相逢,平时鱼雁鲜通。后民国七年(1918),做法官的袁希濂调到杭州,半是无缘,半是没空,也一直未会面。三月初,袁又要调走,临去前看望了弘一法师。二人话说了很多,弘一大师道:“你前生也是个和尚!”“我吗?”袁乍听这一点,心头一怔,瞬息若有所悟地说:“我做过和尚?”“请珍重!忙里偷闲,晨昏念佛,自有归处。”“噢,不错,不错!”袁连声诺诺。“在佛书里,有一《安士全书》,不可不读,那是一部为居士们开辟思想栈道的名作。”“《安士全书》,《安士全书》!”袁一再默记。五年后,袁无意中得到一部《安士全书》,细读后,第六年便皈依了净宗印光大师。但半年后,又再度皈依了西藏持松金刚上师学密宗。
郑逸梅在《袁希濂独放焰口》(刊在《郑逸梅选集》第三卷,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5月出版)有载:“……和尚说:‘请你再给我两角,我有了四角钱,才够盘费。’说时向希濂下跪,希濂穿的新皮大衣,见和尚下跪,不管地上泥污,也跪了下来。路上的人瞧见很上等的人,和叫化和尚对跪,都认为奇事,鄙人也给愣住了。后来才知希濂是佛教的皈依弟子,既经皈依,不能受和尚的跪拜,所以和尚下跪,他也跪着还礼哩!”
袁希濂为人耿直。日军侵占上海后,仰其德望,请担任上海市长,袁坚拒不受。清风两袖,鬻字为生,虽饔飧不继,无所顾虑。
袁希濂精擅北碑和章草。其所写小字,大多为章草,书风近三国皇象的《急就章》,字形方扁,尚存隶意。笔势舒缓自然,实而不拙,文而不浮。也得晋代索靖《出师颂》中的骨气峻迈和笔力遒劲。因袁希濂有北碑雄峻伟茂、浑穆豪迈的基础,所以其章草书能聚能散,能含能拓,浑厚闲雅。用笔婉转流畅,寓刚健于清丽之中,天真烂漫。整体章法上长短行交错,分行布白疏宕有致。
袁希濂这张扇面,书写内容录的是《淳化阁帖》,落款“庆森先生法正,袁希濂”,钤“袁希濂”白文小方印一方。得之于上海友谊拍卖有限公司2003年2月21日举行的“中国近现代名家字画”拍卖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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