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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艺术:顾贞观、纳兰性德词箑墨迹(上)

时间:2021-10-30 13:45:13 来源:

顾贞观、纳兰性德词箑墨迹(上)

考察之缘起

20余年前,我因撰写画家传记《胡汀鹭传略》,在搜集传主资料时,从郑逸梅《艺林散叶》、夏承焘《天风阁学词日记》、柳亚子《磨剑室诗词集》中获知传主胡汀鹭收藏有清初词人顾贞观(梁汾)、纳兰性德词箑墨迹,还在1933年创刊出版的由龙沐勋主编的《词学季刊》第一卷第三号上,见到所刊“无锡胡汀鹭氏藏”《顾梁汾书寄吴汉槎〈金缕曲〉墨迹》的书影。对此,我在采访胡汀鹭哲嗣胡士杰先生夫妇时,就其父藏品事曾有询及。据二位老人告知,乃父的书画文物藏品大都散失在抗战期间。因此我在《胡传》中仅将传主与柳亚子的一段“赠书、题赋”的交谊作了简要的记述。数年后,我从柳亚子《磨剑室文录》中读到了原载于1923年《南社丛刻》第22集的《汀鹭〈画缀〉叙》,其中有谓:“胡子善画工诗,精于鉴古,法书名翰,什袭藏弆,摩挲竟日,于人间世泊如也。性尤风雅选事,好从畸人佚士游。尝以所作画易吾乡吴汉槎家书旧写本,珍如拱璧。闻友人沈次公(笔者按:沈次公,即沈昌直,1882—1949,字颖若,吴江松陵人。与兄昌眉,同为南社社员,均系柳亚子至交。次公时与胡汀鹭同在无锡省立第三师范执教而交好。胡绘有《送沈颖若归松陵图》)一言,即慨然割畀余,以余为能网罗松陵文献故耳。”两人缔交后且有诗词唱和,柳于1923年还赋有《题顾梁汾寄吴汉槎〈金缕曲〉墨迹,为胡汀鹭赋》七绝两首。才使我明白了胡、柳“赠书、题赋”交谊的原委。

清初词人纳兰性德、顾贞观书扇赏析

嗣后,我在《中国文物报》撰写《艺苑丛谈随札》,其中一篇便以《胡汀鹭与柳亚子的交谊》为题,叙述了柳亚子与胡汀鹭“赠书、题赋”结交的人事背景。文章最后写道:“胡汀鹭珍藏的顾梁汾词箑已失在抗战中;柳亚子捐献给江苏省文研所的吴汉槎家书旧写本竟佚失于‘文革’之祸。我想倘若这二件珍贵文物尚幸存在人间的话,有一日能归诸公家,以保永存不失。那么这就不啻吴汉槎再一次从宁古塔归来,使人大喜而特喜了。”

最近,在《荣宝斋》2009年第2期上读到上海师范大学教授孙逊《千古高义词坛双璧——清初词人纳兰性德、顾贞观书扇赏析》(下文中简称《赏析》)一文,并见到了随文附刊的现由作者收藏的二件词箑和诸家题赋的诗词书迹图片(见图一、图二)。鉴此,遂引起我对这批原由画家胡汀鹭旧藏的墨宝流传递藏经过考察的兴趣。

收藏者及递藏人

从《赏析》中可知胡汀鹭旧藏清初词人顾贞观、纳兰性德书二件词箑墨迹,以及近人孙寒厓、秦敦世、梁公约、裴景福、俞陛云、张茂炯、吴湖帆、赵叔雍、夏承焘、俞复初题跋的诗词墨迹,现均由作者收藏。虽然作者在文章中未提到他收藏这批墨宝收得于何人、何处,但文中有称:“……值得庆幸的是,寒斋竟藏有纳兰性德、顾贞观墨笔书扇真迹。犹忆己巳春夏之交,噩梦醒来,天地失色,余遂绝意仕进,寄情于山水骨董间。忽一日,偶得此书扇真迹,一时感慨系之,亦惊亦喜,亦悲亦叹,洵非言语所能形容。”可知作者收藏这批墨宝的时间应该在“己巳(1989年)春夏之交,噩梦醒来”之后,由此证明胡汀鹭旧藏的这批墨宝应该还有递藏人。

果然,在察看《赏析》所附图片中,发现在二件词箑上均加钤有“龚玄稚氏珍藏之记”、“胡氏汀鹭珍藏之记”二方元朱文长方形收藏章。所谓“加钤”,是指鉴于胡汀鹭在1926年夏,曾以珂罗版印行《贯华阁图册》一册,其中收入书画共五帧:一、胡汀鹭1925年绘《贯华阁图》;二、顾梁汾书《金缕曲》词箑;三、纳兰性德书《水调歌头》词箑;四、近代书画鉴藏家裴景福书跋;五、近代画家梁公约书跋。在影印本顾梁汾、纳兰性德二件词箑上除了书家所钤名字印章,以及钤有鉴藏家裴景福的“伯谦所见书画铭心绝品”白文方形鉴赏章之外别无其它印章。而今所见二件词箑上却均加钤有二方元朱文长方形收藏章。那么,其中的“龚玄稚氏珍藏之记”中的“龚玄稚”,便应该是二件词箑的递藏人之一。经查,上海博古斋2007年首场大型艺术品拍卖会拍品“纳兰性德《仿云林溪亭秋色小景》画箑”在画箑裱边上有龚氏题跋,跋谓:“纳兰性德初名成德,字容若,世称为成容若,清顺治十二年(生),康熙二十四年卒,赐进士出身,所作诗词小令,婉约清丽,倜傥风流,为有清三百年之冠,兼擅书画金石。稚所观佳(传)世墨迹,惟所书落日与湖水之登岳阳楼水调歌头词扇一页,上海图书馆影印之手简三十六通。公元一九七四年甲寅,稚应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施丈蜇存教授所嘱为镌刻印章数方,丈爱稚竟解所藏此扇慨赠。其时,正成德画此扇后三百年,以容若旷世之才,中年谢世,濡毫此扇时年方二十。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四年秋剡溪龚玄稚记,时年三十又三。”从中可知龚玄稚(剡溪人,生于1942年)1974年应施蜇存教授所嘱为镌刻印章数方,施遂将成德画箑慨赠于他,以作回报。又查悉龚曾随负“元朱文近代第一”之誉的当代篆刻家陈巨来学刻印,这也证实了当我见到加钤的二方元朱文长方形收藏章之后,就印章篆刻的风格,便联系到刻制此类印章的高手陈巨来、吴朴堂等的猜想。至于施蜇存(号北山)委托龚氏镌刻印章数方的原因,就我所知施在“文革”前后,致力于对金石碑版的收集和研究,编有《北山楼藏碑目》三册,著有大量古碑考释文字。委托龚氏镌刻印章数方用于钤在藏品之上,当在情理之中。同时也证明龚氏应为镌刻元朱文印章的能手。据于上述可推测:龚氏加钤的元朱文长方形收藏章“龚玄稚氏珍藏之记”,当由龚氏自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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