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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是人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

时间:2022-12-29 14:53:11 来源:大洋网

大家好,艺术是人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大洋网讯 “表达与交流,是人类的天性,未出现文字之前,最原始的艺术创作,就以画画、舞蹈为载体,张扬热烈地表达情感和意志。”

在WABC无障碍艺途的介绍中,艺术与每一个人的距离并不遥远,它甚至可以成为改变的希望,如同生命的长河里,一条若隐若暗的线索。

过去的9年里,这一正式注册的公益机构在包括广州在内的多个地区开展免费的艺术疗愈,帮助精神障碍和智力障碍群体改善情绪、提高沟通表达能力。

在普通人眼中,艺术是阳春白雪。在历史神话中,艺术具化为“缪斯”,依旧难以靠近;而精智障碍群体的故事,这长期以来囿于“悲惨”“励志”“怜悯”等形而上的标签中。

在近日一场WABC艺途开展的应用型艺术疗愈初阶课程中,记者在一个个平淡而真实的故事里,感受到不同人生的困难和低谷,也寻找到值得我们寻找的希望。

体验:艺术面前,我们不用贴上任何标签

“我们也能画出美好的世界,我们也能做美好的事情。”6月27日,工作坊第一天,艺途学院志愿者助教小龙一开始的话就打动了全场的学员。他把自己称为“去标签化的标签人”。因为脑瘫带来的肢体不便,六年前的小龙曾经非常内向,不愿与人沟通。

“艺术治疗的成果很难告诉我们具体的意义,但是我们在龙哥身上,能够看到这个项目的意义所在。”WABC创始人大苗老师说,很难想象9年前第一次见到龙哥的时候,他不愿意说话、拒绝交流、身处痛苦之中,而现在的龙哥像自己的朋友,甚至在自己不明白的时候,还会跟自己交流,给自己上课。今天阳光开朗的他,在疗愈和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工作坊,小龙协助得到专业认证的外籍艺术治疗师Darcy展开课程。课程的开展,艺术的呈现,颇有意思——表达与交流,是人类的天性,而艺术的纯粹,在世俗中被额外赋予了“充满魔力”的形象。

搜集旧杂志,以拼贴画自白深处的“自我”

在课程中,Darcy让学员们在杂志上剪下各种图片,贴在一张纸上,用它来向自己选中的拍档展示自己。拍档要根据这幅拼贴画来猜测对方是怎样的人——但依然不能加入个人的诠释和建议,然后倾听作者说明自己想要通过剪贴画表达自己的哪一方面。

通过这幅拼贴画,学员们与拍档之间开始了对话。从事心理治疗师工作的荣荣的分享自己和拍档的交流:“我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她是一个情绪比较复杂,又内敛的人,可能在现实生活里,我们截然不同的性格会让彼此起一些冲突,但在这里,我们却是互补的。我们通过了这种交流得到了融合。”

无论是与自己对话,还是展示给他人,艺术成为了沟通的工具。在课程中,艺术如同一门语言,“人们遇到一些好或不好的体验,还没能准备好用语言去表达和沟通,可能脑子里可以看到景象,却无法将它们转化成语言。”

于是,绘画,建立了一个沟通的起点。而记者观察发现,沟通是与他人,也是与自己。就像一位文静的女孩所说的,在创作剪贴画的过程里,她放空了自己,却看到了自己固执的一面,审视了自己的状态:“这个过程很有趣。”

接下来的环节,Darcy让刚才的拍档为彼此做一幅剪贴画,用图像来形容对方给自己的印象,并写下祝福的文字。暂时还是陌生人的学员们,尝试去理解对方、发现对方、表现对方。

“这个过程真的很神奇。”同样从事治疗师行业的小男生说,“平时与陌生人交流,一开始会非常防备,但用这种方式,可能打破彼此的界限,可以很快进行深入层面的交流,真的令人感到惊讶。”

尽管许多人都用了“神奇”的字眼,但Darcy说,“实我们无法用语言来讲述艺术作为语言的神奇之处。但我们清楚发现,所有人都想被听到。而艺术可以做跨越文化、跨越性别的沟通。”

艺术就像愿望瓶,也是负面情绪的小容器

当艺术不是语言的时候,艺术又是什么?在课程中,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体验环节。Darcy让学员们把不同颜色的纸,以自己喜欢的方式黏贴在瓶子上,然后把写下自己情绪的字条放到里面去。

这个容器,像树洞,也像愿望瓶。它放置了我们内在难以承受的负面情绪,而不是治疗情绪。对于并不在乎结果的人来说,这个过程才是美好。她说,“现在它们很普通,未来它们会很特别!”

制作容器的过程中,不同的学员都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感受。荣荣分享的时候忍不住落泪:“一开始感觉挺好,慢慢地,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不停问自己,我不在家陪着孩子,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她有一个才10个月的孩子,虽然心里很清楚,家里人会把她/他照顾得很好,但此时此刻,当注意力不断集中在手上黏糊糊的胶水时,她克制不住自己的焦虑。而当她把写着情绪的纸条放进瓶子里、洗干净手之后,她重新获得平静:“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要对自己有多点察觉,不然会被情绪带跑。”

把情绪放进瓶子,并不是卸下了重任,变轻松了,而是变安心了。因为,我们知道情绪已经在容器里了。小助理周静担心自己在制作容器的过程里,忘记了纸条的存在。结束后,她感到困惑:“这两者是分裂的吗?把纸条放进容器到底意味着什么?”

因为自己创作、装饰容器,把情绪装进去,让自己感到舒服、自豪,有仪式感,并与容器之间产生联系。Darcy说,每个人的体验都是自己的,使用容器能获得一种成长的力量:“不是每个人都能心情愉快地完成这个过程,每个人要学会跟自己的情绪工作,找到与自己的情绪共处、并对其进行探索的方式。”

故事:他们就在你身边,并不遥远

所有的障碍,就像一个大大的缺点,像每一个人几乎改不了的小缺陷和小性格。有时,这些缺点令人“崩溃”,但“崩溃”这个词并不能因此成为人生的全部。接受心理疗愈的精智障碍者在这里被称为来访者,而现场,在学员中有一些“家长”——

这里的“家长”是狭义的。大家似乎都明白其中隐含的意义,他们来自精智障碍者的家庭,但大家彼此只称呼为“家长”,如同称孩子为“来访者”。而除了家长们,还有寻找艺术的各类社会角色,大家的故事里,有绝望,也有希望——

故事一:

我第一次好好感受自己的手

画出自己的小手。志愿者静静在画手环节,有了很大的感悟:“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好好感受自己的手,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跟它对话。”在此之前,她的手有各种不舒服,需要看医生,因此被她定义为“一只有问题的手”。尽管这样,她并没有真的给予它更多的关注。

“画手的环节,我感到许多内心的情绪,激动的、感触的。”静静说,它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自己每一天在使用它,也在抱怨和指责它,而通过艺术的方式来表现它,换了一个体验它的角度,“在这个过程,我的心里充满感谢。”

在四天的课程中,她的作品几乎都跟自己的手有关,画面从激烈的红色,到最后成为和谐的、平静的色调。最终,她与自己的手达成了和解。“我还会继续去画我的手,尽管我并不是用这种方式来治愈它的疼痛。”静静说,“我想我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

故事二:

敏感体质的心理治疗师

荣荣是心理治疗师,有过接受来访者的经验。在四天的课程里,她几度落泪。这与现场的氛围有关,也与她的“敏感体质”有关:“我很容易被这样的场合所感染,别人的和自己的感受总能令我感动。”

这种特点令她对艺术治疗充满兴趣:“用艺术来表达语言不能表达的部分,只能靠个人的感受,所以特别敏感的治疗师,收获可能会更大。”尽管情绪出现了多次波动,她却认为,这就是老师强调的“舒服地跟你的不舒服相处”:“这是我正在努力学习的。”

因为艺术的探索功能,她发现了自己一直面对的正是焦虑和抑郁:“我必须自己近距离面对这个,并且处理它。”而最大收获,是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够与这种情绪共处,对不能忍耐的东西有了耐受性。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荣荣说,她很期待把自己的发现和体验分享给更多有需要的人。

故事三:

艺术疗愈,是否也能改变那些不和谐的关系

作为服装设计师的Purple Woo曾经大量运用过拼贴画来激发自己的创作灵感,在这一次的课程中对于拼贴画的作用有了新的认识:“我从没想过,拼贴画竟然可以反映自己和许多关系。”这种发现令她更渴望学到更多艺术治疗的技巧。

不过,她并不是希望学习自我疗愈的办法,而是希望帮助更多的人。在做亲子课程的过程中,她发现许多家长用自己的意识去控制孩子的画笔,控制他们的线条、颜色,导致许多孩子出现反抗心理。在她看来,这是亲子关系不和谐的体现:“我希望通过艺术治疗的方式,帮助他们解决不和谐的关系。”

故事四:

也许是时候,温和地走出家庭了

在学员中有一些“家长”——这里的“家长”是狭义的。容容就是这样的“家长”。她的家中有一个特殊的宝宝。坚强的容容在突破了自己的困难后,希望帮助更多的特殊宝宝的家庭,发起了一个家长组织,共同扶持,互相帮助。

一开始,她激励了好几位家长,把他们“推”出自我保护的茧中,令他们勇敢迈出家庭,坦然面对宝宝的问题,勇敢面对社会。成功的喜悦令她希望帮助更多的家长,却屡屡碰壁——大多数的宝宝家长认为自我保护更能避免伤害。

于是,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用力地把家长们往外推,而忽略了不同家长有不同的接受能力。艺术治疗是她找到的更有效,也更温和的方式。她想先更清楚地发现自己,然后用艺术治疗来帮助更多的家长发现他们自己,获得面对现实的勇气,并更好处理与宝宝们的关系。

未来:“我们先用艺术探索自己,进而了解他人”

“在课堂上,听到学员们讨论如何把艺术治疗用到家人、需要帮助的人和自己身上,我既意外又高兴。”Darcy说,此前自己对于中国的人和人之间的联系、交流、沟通、合作并不了解,通过这一次,发现学员们每一个个体的表现、在群体里的表现,都是善意的、积极的,“社会的文化是一个集体文化,很多困扰来自人际关系,如果能跟自己、别人更好地进行连接和沟通,一切将变得更平和、美好。”

在她看来,作为一名艺术治疗师,最重要的特质是热情、共情和对于其他人类近况的理解。“艺术疗愈与表达,既是用艺术治疗、疗愈,也可以令人感觉好一些,不一定要挖得很深,不一定要治疗创伤。” Darcy说,在实践中,治疗师可以深挖,可以治疗创伤,但是在这个工作坊中,只是学习用艺术治疗帮助他人,令人的感觉变好,要学会保证对方在情感、情绪上的安全。

不过,在授课过程中,她一再强调,要把艺术创作看成是实践,而不是成品。她真切希望,学员们通过这个课程,学会不担心作品本身,而是带着开心体验艺术本身;希望大家能体会到艺术的强大,并善加利用艺术创作来进行沟通、表达和探索自己;也了解在艺术治疗的领域里,专业人士如何利用艺术进行工作。

Darcy有一本素描本,描绘着她每一天的心情。也许缤纷多彩,也许只有一个黑点,也许看起来很纠结,也许呈现她灿烂的心情。

当Darcy谈到素描本的妙处时,一位有辅导障碍儿童的治疗师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如果小孩每一天都重复绘画的内容,怎么办?”

Darcy说,孩子反复地画,对她/他是一种安抚,而真正需要被提醒的是治疗师,应该想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是不是希望孩子的情绪有个出口,给孩子一个空间来表达自己:“观察自己的动机、对象的能力,以及对自己的期待。”

她举例,如果在治疗过程中,她认为自己未为来访者做什么事情,但来访者很愿意来到,也很愿意不断画画,那么她会转而探索自己为什么受挫,是否发生了什么,用艺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理解自己。

广州日报全媒体文字记者:林琳、苏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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