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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认为悲剧是日神和酒神的结合但本质上是酒神精神「尼采的书悲剧的诞生」

时间:2023-01-18 10:53:19 来源:哲道之修

大家好,尼采认为悲剧是日神和酒神的结合但本质上是酒神精神「尼采的书悲剧的诞生」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借用了古希腊神话中的两大神——酒神和日神,来阐述“古希腊悲剧艺术如何诞生”的内在原理。

在古希腊神话中,阿波罗被视为光明之神和太阳之神,他掌管着光明与青春,所以被称之为日神阿波罗。

尼采用他来作造型艺术的象征。日神最大的特点是以娴静而沉稳的形象出现,他和平而安逸、克制而理性。当希腊人面对严肃、忧虑、悲伤的境遇时,面对起伏跌宕的命运、突如其来的灾难、阴晴圆缺的人生时。

日神阿波罗却泰然处之,依靠自身的权力支配着人“精神幻想世界的美丽外观”,创造一个美丽的梦境,教人忘却 “醒”着的时候所要面对真实世界的烦扰和痛苦,给以人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他努力营造着素朴的壮丽之感与恬淡安宁的氛围。正如尼采所说:“日神只承认一个法则——对个人界限的遵守,也就是希腊人所说的适度。”这适度有点类似于儒家思想的“中庸之道”。日神拥有哲人般的冷静,通过营造美的外观使人获得平静的美感。

则酒神就完全不同,它代表强劲的生命冲动,在古希腊神话中,酒神狄奥尼索斯(宙斯与忒拜国公主塞墨勒之子)是掌管农产与植物的自然之神,也是葡萄酒酿制的发明家。

狄奥尼索斯流浪于希腊各地,广泛传播葡萄种植和酿酒技术,被人们视为葡萄酒业的守护神。每年秋天葡萄丰收之际,民间会举办各种仪式,感谢酒神赐予人间美食与美酒。

与日神截然相反,酒神狄奥尼索斯象征着强劲的生命冲动——要打破一切秩序,在忘我和纵情中挣脱现世的重重束缚,尽情享受永恒的生命狂欢。

酒精有麻痹大脑作用,使人沉浸于昏迷状态,人因此陷入神魂恍惚,眼前的一切飘飘然,整个身体也会随之舞动。在酒精的作用下,人就有了更大的勇气、更强烈的冲动,从人的天性中升腾出了充满幸福的狂喜,迸发出对生命的冒险力量。

这便是酒神精神——打破一切限制,打破日神营造的娴静之感和素朴的壮丽,打破过往的清规戒律;将身体的感受置于首要位置;在醉生梦死般的极乐情境下,把命运抛诸脑后,伴随着酒精的作用下,与大家尽情嬉戏玩耍,彻底释放人性中的原始本能。

在酒神节上,潜伏在人类体内的兽性逐渐地呈现出来,那头最凶猛的野兽挣脱了缰绳。人们开始尽情放纵,醉舞狂歌、烂醉如泥,酒后乱性、酒后施暴….人们就像喝下了女巫的毒药,一次次地跨越道德底线,一次次地打破庄严的规矩,哪怕违背了基本的伦理道德,酒神狄奥尼索斯也要向世界大声疾呼。

当人的“个体化原理”崩溃,人们开始卸下虚假面具,回归于大自然的本质,向大自然投向怀抱。这时,人的七情六欲、人的身体、人的本能好似冲破了本有的界限,汹涌澎湃地走向生命最本真的状态。此时,人的生命,便与大自然的生命融为一体成了新生命。

就如尼采说的:“在酒神的魔力之下,不但人与人重新团结了,而且疏远、敌对、被奴役的大自然也重新庆祝她同她的浪子人类和解的节日……在世界大同的福音中,每个人感到自己同邻人团结、和解、款洽,甚至融为一体了。……人轻歌曼舞,俨然是一更高共同体的成员,他陶然忘步忘言,飘飘然乘风飞飏。”

这就是尼采极为推崇的酒神精神——对生命意义的极大肯定,在忘我和纵情中挣脱重重枷锁。这是创造性的人生观,它倡导的是享乐在欢喜中的生命达到自我价值的升华。

但我们可以发现,酒神精神中也带有一种自我毁灭性的冲动——自暴自弃。因为过度的放纵就意味着对生命的过度消耗,“在生命中任何随意且过度的放纵,最终都需要用悔恨来偿还。”

但尼采认为,个体生命本身就包含着痛苦和毁灭的双重因素——酒神狄奥尼索斯要肯定生命的意义也必然要肯定这种毁灭,在对“自我毁灭”的肯定、对生命力逐渐消逝的肯定中,表达出一种最终极的肯定。

娴静的日神精神和狂野的酒神精神是描述人类的生命中理性与非理性的状态,也是生命的本能状态。尼采认为,悲剧艺术的诞生正是这两种状态不断斗争与和解的产物。

悲剧艺术的诞生

日神娴静而克制,其营造的是一个梦的世界;而酒神狂野且放纵,其营造的是一个醉的世界。悲剧的艺术正式来源于两者的艺术气质。

两者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对立和斗争的状态。酒神放纵欲望,日神克制欲望。但两者并没有因斗争而精疲力竭,反而在“彼此衔接的不断新生中相互提高”。日神的克制非但没有使酒神就此收手,反而使其变得更加肆意和张狂。在日神的抵抗和酒神的放纵的“撕扯”中,酒神精神占据了主导地位,爆发出了更大的生命能量。最终,日神和酒神的矛盾化解,产生了震颤人心的悲剧艺术。

相比日神,酒神更为重要,更具有本原性。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极力推崇酒神精神,认为正是酒神的创造力使古希腊的悲剧艺术得以产生。但尼采又提出,古希腊的悲剧艺术很快消亡了。

因为尼采认为,悲剧艺术的消亡是由“苏格拉底主义”所致。因此,他对“苏格拉底主义”进行了严厉的批判。

苏格拉底生活在古希腊的文化繁荣时期,他特别喜欢问问题,经常在大街路上随便抓一个路人谈论哲学,所以他的哲学也有“街头哲学之称”。他的“精神助产术”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苏格拉底有无限的求知欲,他总想探寻世间的真理,就像一个典型的理论家,因此苏格拉底是理性主义的代表。理性主义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即是用思想做判断,用逻辑否定生命本能。崇尚科学精神,以满足自己无穷的求知欲,这也是苏格拉底的唯一乐趣。

苏格拉底认为“知识即美德”,善德源于知识;邪恶源于无知;有德者即幸福者。这句话说明了一个公式:理性=美德=幸福。当人们获取了美德的知识,就会有美好的德行。

苏格拉底把知识、理性和智性的确定性放在首要位置,一切以追寻清楚、明晰的知识为准则,这种理性主义穷究万物之本性,追求科学之真理。苏格拉底将生活的全部乐趣建立在追求知识和掌握真理的基础上,只有深入事情之根本,具备辨别是非的能力,才算是完成人类真正且唯一的使命。这就是苏格拉底的方式——注重理性。

在尼采看来,正是这种过度发达的理性主义,戕害了生命的本能,使得悲剧艺术逐渐消亡。为什么呢?因为悲剧艺术的诞生之源是酒神非理性的冲动,艺术活动是人之本能的释放。而苏格拉底的这种过度发达的理性主义恰恰压抑了生命的本能。强调理性意味着不允许有过多的身体感受性,理性和逻辑是高于一切的。酒神精神的那股冲劲儿,在理性面前是不被允许的。理性要克制无限的冲动,要扼杀感官上的非理性快乐。

就像一个人喝酒喝上头了会怎么样?有些人也许会做平时不敢做的事,有些人会发酒疯,酒后施暴,或者酒后哭闹…这些平常被理性压抑不敢做的事,往往会在酒后实行出来。

尼采认为,在真正的创造者那里,“直觉是创造和肯定的力量,知觉起到批判和劝阻的作用”;而在苏格拉底看是刚好相反,他认为“直觉从事批判,知觉从事创造”。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有两个关键词:直觉和知觉。通俗点说,“直觉”就是人感性的体验方式;而“知觉”则带有理性的色彩,是经过理性整理后获得体验的方式。

在尼采看来,“直觉进行创造”,意味着人的感性体验至上,人从感性的维度出发去创造一切,创作艺术作品;“知觉”只是起到批判的作用。但苏格拉底把两者颠倒过来,“知觉从事创造”意味着人的理性至上,世间的一切都要遵循理性和逻辑;“直觉从事批判”,意味着人的感性起到的是批判的作用。

尼采认为,正是苏格拉底主义“过度发达的理性主义”否定了生命的本能,戕害了艺术创作的那股本能的冲动,悲剧艺术才会消亡。

艺术的创作过程本应该是感性的、变化多端的、充满激情和放纵的。但现在,苏格拉底主义拒绝这套花里胡哨的方式,而是采取规矩的理性方式去行事。简单点说,苏格拉底太过较真,什么都要讲个道理,忽略了人感性的一面,忽略了人本身的性情。如此一来,苏格拉底主义便摧毁了艺术创作的根基。

在《悲剧的诞生》书中,古希腊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是苏格拉底的化身。书中认为在欧里庇得斯之前,剧作家是把“酒神受苦”当作希腊悲剧最古老的题材,舞台上的主角,无论俄狄浦斯还是普罗米修斯,都是酒神的化身。因此悲剧主角具有一种神秘感,也就是说观众和悲剧主角之间是有距离感的。

但欧里庇得斯不同,他把悲剧主角和观众之间神秘的界限打破了。就如尼采所说“欧里庇得斯把观众带上了舞台”,他将“平庸的市民生活”代替展现崇高精神的“原始现实”(酒神精神),把希腊悲剧最古老的题材“酒神受苦”改编为一种世俗生活。

把日常市民的生活(观众)带上舞台,会产生一个后果:观众从舞台的戏剧表演,一种以“市民生活”为题材,在其中能看到了真实的自己,因而观众们开始指指点点,开始评判这戏剧(实则是评判从戏剧里看到的自己的真实生活)……那么这评判过程,就渐渐掺杂进理性因素了。

但是,原始的悲剧本应该以“酒神受苦”为题材,要表达的是酒神精神本身,追求的是本能的释放。但现在呢?欧里庇德斯效仿了苏格拉底的精神,将“酒神受苦”改编为平庸的市民生活,摒弃了“酒神精神”的神秘化,在“理解然后美”的指导下,希腊悲剧艺术的回响戛然而止。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将这部分内容诠释得非常生动,他也正是透过欧里庇得斯,挖掘出悲剧艺术消亡背后的始作俑者——苏格拉底。可以说,通过悲剧艺术的诞生和消亡,尼采不仅向我们展现了具有原始冲动和无限生命力的酒神狄奥尼索斯,也为我们挖掘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苏格拉底,一个冷静的苏格拉底,一个求知欲极强的苏格拉底,一个专横的逻辑主义的苏格拉底。

面对苏格拉底主义的立场,尼采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对这种过度发达的理性主义予以强烈批判。在尼采看来,苏格拉底将理性凌驾于生命之上是多么愚昧,他放弃了酒神对待生命的态度和智慧,泯灭了生命的彩色。

尼采极力强调非理性因素:生命和身体的感受性才是根基,只有身体向世界完全敞开,个体生命才能同世界的存在融为一体从而焕发生机与活力。

写到最后,我们梳理一下《悲剧的诞生》要表达的核心观点。首先是确定性维度——尼采极度重视酒神精神,这是对无穷生命力的积极肯定;

其次,是否定性维度——尼采严重地批判苏格拉底的理性主义,对戕害生命的理性主义抱有强烈反对态度。

最后,这两个维度贯穿于尼采的哲学理念之中。比如“强力意志”就是对确定性维度的阐述,而“重估一切价值”则是否定性维度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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