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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赏析:许江:曾经的向阳花开的一代

时间:2021-07-08 12:45:40 来源:中国证券网

现在很多小伙伴对于古玩很有兴趣,收藏爱好者也越来越多,关于许江:曾经的向阳花开的一代的问题,西北艺术网小编也在网上查阅了很多资料,不要走开,我们一起来了解许江:曾经的向阳花开的一代。

“葵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隐喻,不是一个象征,它是一段真实的生命经历,它是我们有生命痛切感受的精神写照。画葵就是画我们这一代人,曾经的向阳花开的一代。”

入冬的西子湖畔,仍然那么温润滋养。在中国美术学院的咖啡厅,我们如愿见到许江。在刚刚举办的展览开幕式上,他慷慨陈词;落座,他安静下来,带我们走进他的艺术,和他对生命的万千感慨。
“我们这代人和葵有不解之缘。葵的生命里有很多我们的真实存在。”说到自己的作品,许江动情地说。我们的谈话便从这片葵园说起。
向阳花开的一代
“葵园代表了我们那一代人。那时的我们还是孩子,是向阳花开的一代。”言及此,许江感慨万千。
作为同时经历过“土插队”(上山下乡)和“洋插队”(留学深造)的特殊一代,许江坦言,这两种不同的人生经历让他更加深爱自己的家园。
《葵园》系列是许江的代表作。这些曾经的向阳花,对于许江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向阳花对我们来说包含了非常复杂的意象。我们这一代人,像是在旷野中成长起来的一代,既向往被阳光照彻的瞬间,又充满着对风雨的记忆,”许江说道,“在我们身上有风雨沧桑,但是又有阳光和信念。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一直到今天,我们身上仍然有一些东西在死去、在消失,但是有些东西又在新生。所以我们是比较特别的一代。”
多舛的命运给他们带来了深刻记忆和人生财富。“‘土插队’让我们知道了我们的家园是如何贫瘠;‘洋插队’是我们从远方回望家园,知道我们缺什么,我们应该为家园带回什么东西。”许江回忆起那段经历时说。
当他在欧洲广袤荒原中发现那片葵的时候,仿佛产生了生命的共鸣。从此,葵便是他的生命符号,他用以寄托壮士悲情的象征物。
“葵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隐喻,不是一个象征,它是一段真实的生命经历,它是我们有生命痛切感受的精神写照。画葵就是画我们这一代人,曾经的向阳花开的一代。”
葵的表情
“我画的葵有两个很大的特点:第一特点是,有点悲情。”许江说。
很多人曾经问他:“你的葵为什么那么苦,我们看到的葵都是阳光下灿烂的葵,你的葵为什么都是荒寒大地上的老葵,为什么带着一股苦味?”
许江告诉他们:“我们这一代人已经不年轻,我们这代人有了自己的葵盘。葵盘越大,我们的承担就越大。所以我们有一种老葵的感觉。”
尽管火热的青春曾经遭到岁月的无情摧残,但这一代人,对家园有着深厚的情感。许江把它称为“一万精神”:对江山家园的一往情深,和对生命苦短的万般无奈。
这是一种诗性的、带有悲情的精神。“我的葵有一种悲情,但这种悲情不颓废,始终坚强。这是我的葵的一个基本表情。”许江说。
“第二个基本表情是,我的葵从来都是复数的、群体的。”许江很少画单个的葵,他的葵总是洋洋一大片:一片葵在苍茫大地上,一片葵在荒原上,一片葵在春天的寒风里……
“我们这一代是作为群体存在的一代人。”许江解释,群体化的一代人既有一种悲剧感,同时又有一种崇高感,葵恰好就是这两种情感交织的显现。
望着展厅中的巨幅作品,我们慢慢地感受到了这种情感的交织。黄昏中的葵,像是正在背着重负、披着黄昏赶路;或像归家的农人,拖着疲倦的身躯向家园走去。那种众神黄昏的苍茫景象,不是一味的悲凉,而有种命运感,一种集体的归宿感——这是一代人的归宿。
“这只有我们这一代人从心里感受。我的画在展出的时候,我们这一代人的很多人是含着眼泪看的展览。”许江动情地说,有人曾给他留言:“一枝葵、两枝葵的残破是残破,一片葵的残破是一个季节,是一代人!”何止那一代人,千百年来,中华民族不是一直在不断重复着这崇高的悲情吗?
著名作家余华曾经说:“向日葵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集体记忆。这个集体记忆在这么多年当中正在沉睡,今天许江把它画出来,向日葵们百感交集地聚在了一起。”
“大风卷水,林木为摧。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许江开始吟诵着他最爱的一段诗。这诗中有着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有着壮志未酬的扼腕悲鸣。我们曾在他的作品面前被震撼和打动,谈话中,再次被他的激情所感染。
“我们这代人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不是一味颓废忧郁,而是沉郁。我们有一种荒原感。这荒原有焦虑,这荒原曾经是一个盛圩,现在渐渐面临荒寒,但又孕育着重任,期盼着来年。”
在《青葵》中,黑压压一片的葵,像是忍受着巨大痛苦而又坚持着不屈的抗争;在红色的《无地花》中,所有的葵像是被剥光了似的,五花大绑地慷慨就义。“我们把这种表情、这种担当称为悲慨。这悲慨,骨子里带有英雄主义的东西。”许江说。
许江告诉我们,他曾把葵做成蜡烛,点燃之后发出烁烁的光。这些本是吸收阳光的生命,自身却释放着光芒,让人产生出无尽的遐想。
葵的意象,已经超越了绘画,超越了艺术本身。
“体象”艺术
欣赏许江的作品需要很大的精神情感投入。在他的作品面前驻足良久,自己像是被扑面的压力压迫后又被巨大引力吸入其中,成为众葵中的一员。
“我觉得艺术最重要的是‘体’——体验的‘体’。中国人最讲究‘以身体之’。‘体’字就是本人的植入。我画向日葵,实际上是把我放到向日葵里。我就是葵,葵就是我。既有葵的生机,又有我的生意。”许江慢慢地用哲学来向我们阐释他的创作。
二十世纪法国最重要的哲学家、思想家梅洛庞蒂(MauriceMerleau-Ponty)曾说过:当你把身体借给世界的时候,世界得以显现。
这种“身与竹化,物我两忘”的境界,是艺术得以感人的基础。许江的艺术正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一种生命的迸发。
19世纪法国印象派大师梵高画向日葵的时候,也曾经将生命寄托于笔下的那个向日葵。他将自己与向日葵的真实存在统一到一起。梵高的另一幅著名画作《农鞋》也同样具有这种令人感动的力量。他的画,让人联想到穿梭在田埂中辛劳的农妇,含辛茹苦的一生。在许江看来,梵高所画的鞋与农妇的世界构成了一个共同的想象。这个想象就是艺术感人之“象”。
“中国人讲,写生,‘生’就是生机,就是对象的生机。在写对象的生机的时候是在写心中的生机。这种‘以生体之’是本能的植入,是绘画最重要的东西。”许江继续说:“体什么呢?体‘象’,大象无形的‘象’——这个‘象’没有办法翻译。这个‘象’既不是对象,也不是纯然的内心,是对象和内心的中介。既不是已经现成的东西,也不是来无踪去无影,没有办法捕捉的东西,它是我们在艺术行为当中,被当下构成着的东西。”
“体象”不仅仅是对绘画、对艺术的简单体验,也是让人觉醒的、由内心深处发出的真诚的生命体验。
“这个‘象’非常妙,这个中介解释了主体和对象之间的某种体验性和想象性的关系。这个想象是非常有趣的,所有绘画的感人的秘密就在这个‘体象’。”或许,理解许江的美学语言最好的方法,就是静静地站在他的作品面前,慢慢地体会,渐渐地将本人融入那片苍茫的葵中……
许江讲道:“绘画真正能够给我们的就是这种‘体象’,以及这种‘体象’带来的生命感受的价值。这恰恰是我们今天的这个图像时代渐渐失去的。我们的图像太多了,(以致)成了一种信息;成为信息之后人就不会‘以身体之’。”
阻止图像成为信息
“为什么在图像时代我们要坚持绘画?我们要阻止图像仅仅变成信息。让它还原传统图像生产、创作的那种实体能量,以及它的生命意义。”许江说。
当人们看到葵花的时候,仅仅把它当作季节来到的信息;但当看到绘画中的葵的时候,就能体会到绘画实体的能量。许江告诉我们,当代的信息图像正在将这种能量消耗、消解、消费掉。但是绘画仍然要唤回这个能量——这是便是绘画在今天的图像时代的意义。“所以我们要坚持绘画。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面对图像的汪洋大海。”许江坚定地说。
作为中国当代绘画的坚守者和前行者,许江把对艺术本质的追求融入绘画教学。经过二十年的卓绝努力,他和他的同仁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成功的作品能让人把自己投射进去。葵尺度大到一定程度,超出人的比例,会对人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许江说,他的葵是一代人的生命和葵相合之后互相诱发形成的一种新的意象。“我把葵的崇高感挖出来了,葵也把我内心的崇高感挖出来了。崇高都是悲情的。人类需要这种东西。”
绘画是主体和对象融合而一的一种新生命的展示。在这个新生命展示中,绘画语言会在我们生命、身体当中引起一种冲击,带来一种同感。这种感受可以对肉体有和心灵都产生冲击。
然而在当代,图像在追求信息传播效率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粗糙廉价。许江认为,今天的图像时代的一个很重要现象就是“图像的集体使用”。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原创的复制成为这个时代图像的一个很大的特点。他把这个现象叫做“仿像”。“我们今天的普通人,认识事物都离不开‘仿像’。自己真正的眼光在哪里?以前信息很慢,但是,是自己眼睛看到的。这种方式很不一样。”
“仿像”所造成的图像信息的廉价泛滥,让人类的精神世界严重退化。在许江看来,绘画是治愈这个问题的最好方式。绘画中仍然保留着人类最原始的情结,绘画能把当代人在图像时代迷失的东西保持住、发扬起来。“它的慢、它的难度、它的语言,造成了它有一种深刻的溯源性。”
正如海德格尔所说:“源泉总是未来。”许江相信:“我们要呼唤回到源头去,回到我们民族的语言源头去,回到人的感受源头去,在那里,我们能创造出这个时代新的艺术。”绘画恰恰是这样一种能够带人回到源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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