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蒲松龄画像印章之谜
高其佩行书轴
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这件清代高其佩行书轴(见右图),纵245厘米,横90厘米。作品以描金松鹤萱花粉笺写成,书录王阳明语。
高其佩在颜真卿的楷书上下过许多工夫。其书法以颜字为根基,但不唯宗一家,而是博取众长。其行书受宋人影响较深,作品兼有苏东坡的浑厚、黄庭坚的奇崛、米元章的飞动等多种成分。其小楷取法钟繇、王羲之。他在画作上的小字题款高雅多趣,颇具魏晋风度。高其佩书法各体兼擅,其中以行书水平为最高。其行书用笔沉稳雄健,体势自然开张,行笔圆中有方,遒劲圆转之中又寓迟涩之意,有汉魏六朝风骨。清人包世臣在《艺舟双楫·国朝书品》中将高其佩的行书列为“逸品”,和邓石如相提并论。我们目前所欣赏到的高其佩这件行书作品,结构开阔,气象雍容,格高韵雅,见功见性,呈现出笔墨凝重、结体严整而活脱的特点。此作行笔以中锋为主,起笔多用露锋,在沉厚雄肆的基础上加入奇诡灵动的元素;结字以长形居多,强调聚散、避让关系的处理;
用字行、草相杂,线条长短、粗细对比强烈;章法比较随意,信手而为,一任自然。
高其佩生活在清代康熙、雍正时期。其时赵孟頫、董其昌一路的雅逸清美书风颇为盛行,并为帝王所推崇,“上之所好,下必有甚”,最终使艺术味道十足的赵、董书体走向程式化,形成了以“乌、光、方”为特点的“馆阁体”,书法变得没有生气、没有个性可言了。然而,高其佩当时并未随波逐流。他反对妩媚轻佻、整齐划一的“馆阁”书风,也不受前人束缚,自己随心所欲、另辟蹊径,追求个性化的艺术表现,在赵、董一路帖学书风笼罩下的清代书坛,可谓独树一帜。他大胆实践,上追古法,内求本心,以抒情达意为指归。高其佩书画曾用“创匠”一印。从其创作成果来看,他自诩为“创匠”自有道理。显然,跳出藩篱、不与人同是高其佩最为难能可贵的一面。
高其佩还擅长指画拳书,在指画上有开宗立派之功,名噪一时,为中国画别辟门径。拳书更为奇特。他曾以拳为某相国书写“勺庭”两大字,款署“高其佩拳书”。在他的作品中经常出现“铁岭高其佩指头生活”字样。他为自己以指代笔的做法赋予“指头生活”的美称,可见文人的雅兴逸趣。
高其佩的书画在清代颇具影响力。他的绘画直接影响了“扬州八怪”中郑板桥、李鱓、李方膺等人,书法也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们提供了借鉴意义。高其佩的书法声誉虽然不及郑板桥、李鱓等人,但李鱓却是高其佩的入室弟子,郑板桥对高其佩的书法更是佩服有加,曾言“平生爱学高司寇且园先生的书法”。高其佩书法之所以声名不显,一是因为他画名较大,书名为画名所掩;二是所流传下来的独立书法作品不多,尤其是晚年作品较少;三是风格不够稳定,一直追求变化,作品面貌成熟较晚。
书法要借助各种文化来滋养。因而作为一名书法家,字外功夫必须深厚。高其佩就是这样,不仅擅书、擅画,还长于诗文。他的题画诗遣词造句语意新颖,表情达意自由流畅,能写心达性,格高意深,继而做到以诗养书,相得益彰。他写有叙述自己学书体会之诗:“颜帖日临摹,进境在相忘。初凭笔向前,归正复纵狂。耳外与世静,肘际承心强。气将海岳撼,初若山谷藏。柔乃健之极,拙是巧之方。”该诗不仅道出了他临帖取法的渠道,而且还是他书学见解的最好表达。
当代书法家沈延毅看了高其佩行书大屏后,曾以诗表示敬仰与推崇:“墨妙通神仗指头,且园杰出古银州。而今叹赏行书迹,三绝辽东第一流。”
高其佩(1660—1734),字韦之,号且园、南村、创匠。辽宁铁岭人。官至刑部侍郎,是清代康熙、雍正年间书画界的代表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