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詹庚西及其花鸟画艺术
谈韩石的山水画创作
与人物、花鸟画不同，在古代，山水画是独属文人创作的画种。山水画不仅诞生在文人腕下，而且问世不久便开始了书法化的追求，因为写书法是文人不可缺少的生活内容。由于书法是一种典型的抽象艺术，所以，山水画自问世以来，也开始了抽象化追求。宗白华先生认为，严格意义上的书法是从晋人风韵中产生的，这书法也是中国绘画艺术的灵魂。我认为，书法更是山水画的灵魂。书法性、较强的抽象性（任何绘画都有抽象性）是山水画创作必不可少的内在特征。山水画创作要求作画者心境淡泊、风神潇洒、不滞于物。
天津画家韩石的山水画就以书法为骨。书法是他的日课。其书法筑基于颜（真卿）楷、行书与北碑上。颜书与北碑的朴厚，恰好能表现北方雄浑的山水。历史上，以颜书入画的画家不多见，而韩石却独具匠心，以颜书入画。在颜书和北碑的基础上，他的山水画创作又融入了“二王”行书的萧散，故其山水画既有北方山水的朴拙、厚重，又有南方山水的秀润、灵动，可谓“山苍树秀，水活石润，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方士庶《天慵庵笔记》）。
明代唐志契尝曰：“山水原是风流潇洒之事，与写草书、行书相同，不是拘挛用工之物。”所以，山水画忌冗、忌杂。这就要求山水画家必须有意识地简化绘入画中的物象。韩石深知这一点。他画中通常只有两三种景物，不同于黄宾虹的记游式山水画———多种景物并取杂收。韩石用色也很单纯，一般只用水墨，至多用两三种颜色。他作画以积墨法为主，以破墨法为辅，基本不用皴法。
依照“视知觉”的基本规律，在特定条件所允许的范围内，把自己所看到的事物以一种尽可能简单的结构组织起来，这就是简化原理。任何艺术创作都离不开简化原理。一个艺术家只要把他的天性或内在需要发挥到极致，他的作品最终就会归于含蓄或简化的境界。韩石在创作中有意识地运用简化手法。他的“简化”不但是在物象上“简”，而且还在结构上“简”，故其画物象单纯，结构简洁。不仅如此，韩石的山水画还呈现出一定的书法性、抽象性。由于书法与汉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以书法入画和不滞于物的写意精神还要求绘画在一定程度上实现“汉字化”。韩石有的作品将物象提炼为点、线、面，而有的作品则一如书法“囊括万殊，裁成一相”（张怀瓘语），云、水、树、草浑然一体，令人难以辨清。他画中即使有物象存在，也如抽象绘画一样，只是一种“隐性形象”。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如同抽象摄影一样，拍摄的是具体物象，但着重突出的却是抽象效果，或是其中的抽象成分。
读韩石的山水画，我想起了张怀瓘评王羲之书法的一句话：“一点一画，意态纵横，偃亚中间，绰有余裕，结字峻秀，类于生动，幽若深远，焕若神明，以不测为量者，书之妙也。”宗白华先生说：“我们见到书法的妙境通于绘画，虚空中传出动荡，神明里透出幽深。”在我看来，“幽若深远”、“虚空中传出动荡，神明里透出幽深”用于评价韩石的山水画也颇为妥帖。（附图均为韩石的山水画作品，上者为《巍然太行》，下者为《翰墨》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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