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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藏赏析:吴伟业行书《书札卷》

时间:2021-09-07 11:45:02 来源:

吴伟业行书《书札卷》

大凡历史名人,后人对其都有个定位,给他戴个帽子。今天来看,这些名人有的遂了愿望,有的则事与愿相违。愿与不愿、幸与不幸,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提起吴伟业,人们都称他为“诗人”,《辞海》也称他为“清初诗人”,吴伟业自己在临终时亦要求在墓碑上书“诗人吴梅村之墓”。如此看来,吴伟业算是遂了个人愿望了。其实没有这么简单,他是“苦被人呼吴祭酒,自题圆石作诗人”(清宗源瀚《题梅村先生写照》)。
吴伟业(1609—1672)字骏公,号梅村,世居江苏昆山,祖父始迁江苏太仓。吴伟业师事张溥,为复社成员;崇祯四年(1631)一甲二名进士,官左庶子,弘光朝任少詹事,与马士英、阮大铖不和,便请归故里。明亡后,吴伟业的诗风由风华绮丽变为“激楚苍凉之音”。他长期屏居乡里,以保持“名节”。顺治十年(1653),清廷“诏举遗佚,荐郯交上”。吴伟业被有司再三敦逼,二亲流涕相求,不得已乃应诏入都,授秘书院侍讲,不久升国子监祭酒。顺治十四年,
吴伟业终于请假归里。对于这段历史,他内心深感耻辱,晚年以仕清为“误尽平生”之憾事。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他吟出了“忍死偷生廿载余,而今罪孽怎消除”(《临终诗》)的诗句。他在遗言中除了要立“诗人吴梅村之墓”圆石外,还要求死后殓以僧装,内心的矛盾与彷徨于此暴露无遗。对于吴伟业的自称“诗人”,当代散文家黄裳先生说他“并非声称自己不是政治家,只是说自己是个失败了的政治家”———见解可谓锐利。

纵观吴伟业的一生,将他定位为诗人是不错的,尽管有人说吴伟业书名、画名被诗名所掩,尽管他多才多艺。吴伟业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而真正有资格与“才名满天下”的诗坛领袖钱谦益并列的,只有吴伟业。吴伟业又为“娄东诗派”的开创者,长于七言歌行,人谓之“梅村体”。他创作了《圆圆曲》、《楚两生行》等名篇。《圆圆曲》中“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传诵千古的名句。除了诗歌,吴伟业亦擅词赋、戏剧,著有《梅村家藏稿》、《绥寇纪略》和剧本《秣陵春》、《通天台》、《临春阁》等。比较而言,吴伟业的书画艺术虽然水平很高,但在历史上的地位尚不能超过他诗人的位置。

《历代名人楹联墨迹》一书收有吴伟业的一副行书联,联文为“搜罗金石卑欧赵,管领风骚辟杜韩”。此联文颇让我生疑:这真是出自吴伟业之手吗?“欧赵”当指欧阳询和赵孟頫两人。在吴伟业那个时代,喜好金石自然不乏其人,但好金石以至“卑欧赵”,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因为这太像乾、嘉以后之人所言。此联上联有“甲戌春暮”字样。“甲戌”为崇祯七年,吴伟业年方25岁。吴伟业成为榜眼时才22岁,可谓年轻得志,其豪情万丈自不必说。但正是这个曾经“卑欧赵”的吴伟业,后来却学起了赵孟頫的书法。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吴伟业行书《书札卷》(上图为作品局部),为纸本,分为两段,前段纵18厘米、横63厘米,后段纵18厘米、横74.5厘米,全长共计137.5厘米。清秦祖永的《桐阴论画》说吴伟业书法“姿态静逸,极有韵致”,是知者言。书札不是书法创作,因而少了许多刻意的成分,更见性情的本真。

不过因为此札是写给前辈,而且是求人办事的,所以作者下意识就先有了几分恭敬和谨慎,许多字提按、顿挫一丝不苟,简直就是在写楷书。如“文”、“一”、“莫”等。但此作终究是行书信札,因而虽然字的笔画轻重、粗细起伏较大,但技法熟练,笔画流畅,姿态摇曳,并无生硬感。写到会心处,一些笔画点到为止,已不刻意表现。如第一段倒数第二行“左右临纸不一”的“左右”二字,起笔、收笔同出一辙,横画写到位置即停,没有顿笔,更无回锋的意思。信札写到结尾部分,已是进入套话、公式模式,即使笔中墨汁无多,也不再蘸墨,而是毛笔飞舞,一气写去。书家的心境和心理活动,正是在这些细微处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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