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蒲松龄画像印章之谜
《阁帖》升级版——《大观帖》（之三）
二、从《大观帖》窥晋唐书风
《大观帖》承《阁帖》余韵,发扬蹈厉,古风拂拂,后世无出其右者。清代乾隆盛世虽有《三希堂法帖》巨制,鸠工庀材,固胜前朝;而传摹失当,任意改窜,逊色远矣。
《大观帖》摹刻之精,出于《阁帖》之上;辨《阁帖》之误,功不可没。然而,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大观帖》所摹刻的伪迹仍在百通以上,而且绝大部分沿袭《阁帖》之误。更为有趣的是,《大观帖》居然羼入了新的伪迹。其情形初看似乎不可理喻,细想实则寓有深意。这种局面的形成,或出于古人追求完美的思维习惯和以古为雅的审美心理,若简单地斥以鉴别不精、去取失当,是不能做出合理解释的。这关系到一个民族的文化心态和道德传统,其内涵实非浅显,我们在这里寥寥数语岂能罄尽?
以徽宗与蔡京的精审,《大观帖》中的这些伪迹未必不是有意保留的。然而,历来论者对《阁帖》和《大观帖》中存在大量伪迹的深层原因避而不谈,这就给我们留下了深度思考的空间。
在谈及《阁帖》时,我们已经分析了晋、唐诸大家的书风。作为补充,在此,我们不妨以《大观帖》中名气不甚彰显的几位书家来进一步印证前面的一些想法。
一般认为,右军的书法师承卫夫人(卫铄)。卫夫人家学渊源,从祖卫觊、从伯卫瓘、从兄卫恒都是著名书家。后来她又师法钟繇,变化钟的体势,所作娴雅婉丽、清秀灵动,小字尤为精绝,后人以“簪花写韵”目之。而《阁帖》和《大观帖》中摹刻的卫夫人书,前人已论定为伪迹。在此,我们可以借助《大观帖》第二卷卫瓘的一段草书(见图一),对卫夫人的家学和右军书法的渊源做一番窥豹。
这一段草书共五行,用笔沉着果断,起讫分明,干净利落;字与字不相连属,可谓惜墨如金;结字紧密,张力明显,中宫紧凑。以此与右军草书尤其是《十七帖》并观,似乎可以一探源流。唐欧阳询初学北朝书,晚学右军,而痕迹不泯,世谓欧阳用笔“内”,或可于此获得消息(图二为欧阳询《卜商帖》)。
卫瓘这几行字的整体面貌敛多于放,隶意浓重,古朴端凝而不失潇洒随心,与同帖伪皇象书之刻板涩滞有着天壤之别,而与《阁帖》第三卷索靖书(见图三)略同,由此可见前人辨伪手段十分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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