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蒲松龄画像印章之谜
一株叫弗里达的向日葵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掌中握无限,刹那成永恒。”
命运轻轻拈花一笑,红尘便是一出繁芜的落英缤纷。微雨的街头,你是驻足回望,还是勇往直前?当时间纷纷退后,人世匆匆流转,最后,还有什么被我们握在了手里?
午后,小雪子变成了雨夹雪。滴在树叶上,铮然有声,最后下成大雪。这个被称为暖冬的冬天,已是强弩之末,却一直延展着阴冷的天气,让人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雨雪天最好不过煮茶品书。如果文字有颜色,那么墨西哥这三个字在我的想像里应该是亮烈的。骄阳,黄沙,成片成片的向日葵,美丽奔放的女郎穿着宽边艳丽的长裙跳着哈拉维,冲人飞着眼风。然后我就看见18岁的弗里达出现在街道上。吸引我的除了她的画,还有她的特立独行,惊世骇俗。这个有着浓密连心的一字眉,乱蓬蓬的短发,轻微小儿麻痹的女人,是一个画家,一个双性恋,一个共产主义者。她念墨西哥最好的学校,喜欢恶作剧,理想是能做一名医生。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车祸。
弗里达优雅地躺在血泊里,一根扶手钢管从她的腹部穿入直达下体。她说,这根钢管夺走了我的贞操。即便她躺在病床上,全身包在石膏里的她还是满不在乎的神情。但在日记里她写道,我知道,我开始承担苦难。在此后的近30年里,她都一直承受来自身体的痛苦与折磨。百无聊赖的病床生涯。让她开始拿起画笔。她创作的近200幅作品多数都是自画像,那些画怪异,充满想像力和神秘感。在复杂细腻的笔调后从来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自我。
从弗里达脑海里掠过并被她变成艺术的东西恰恰是20世纪一些最原汁最迷人的意象。她将自己面临的流血,哭泣,破碎,遗弃,痛并快乐的婚姻生活一一折射到画笔下,她的作品没有抽象的线条,晦涩的色块,她的画有丰富的细节,又因为尺寸小逼得人要近距离地观看。带着非常强烈的个性,深入又非面面俱到,画里无声的尖叫,充满激情,那一种艺术的张力,无可替代。
她说,我画自己的现实。她并不在意她的作品是否为超现实主义画家们所感兴趣,她只知道绘画是她的一种需要。同为画家的夫妇两个,迪戈说,我只是画我所看到的,而弗里达画的是她内心里的东西。在这一点上,她比我伟大。在迪戈的光芒下,弗里达没有依附也没有被遮蔽,在艺术上她与迪戈不竞争,也没有效仿,她始终是她自己,她是弗里达。她的个人魅力与她的画相辅相成。她鲜活,聪明,性感,有致命的吸引力和众多情人。喜欢穿华丽的墨西哥民族服装,铿锵浓烈的对比色彩。我尤其喜欢她在婚礼上穿的那套,浓郁的绿色曳地长裙,鲜红色披肩,她的眼睛乌黑,眼光有让人无从掩饰的锐利,里面盛载她所有的情绪,好奇或迷人,疑虑或内敛。用绿色缎带编扎的发辫,犹如花瓣。
弗里达深爱迪戈,却因为车祸的后遗症始终无法生育。我相信她的内心深藏着无奈的悲哀和自弃。面对死亡,她毫不意外且期待已久。她说麻醉剂已经控制我太久了。在弗里达生命的最后,那幅预示死亡的画与向日葵有关。她长时间地观赏自然,跳动的光影,摇晃的枝叶,接受命运的安排。这个女人,她对生命的坚忍和坦率,她的美丽,她的传奇,都如同一个墨西哥彩饰陶罐,装满了奇迹与惊喜,也注定要被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