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作品：记内蒙古画家彭义华
评吕晓《髡残绘画研究》
在近六百年的明清绘画史上,明末清初一百五十余年的绘画史可谓是最为壮阔的一段历史,明星灿烂,照亮了中国绘画艺术的星空。对这一段历史进行深入挖掘,剖析其重要的文化、历史、艺术价值,一直是学术界、美术界、美术史论界的重要选题之一。吕晓的《髡残绘画研究》(去年8月已由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即是对诞生、成长于这一时期的重要画家、“清初四僧”之一髡残进行专题研究获得的学术成果,是迄今为止对髡残绘画艺术研究最为翔实、收集资料文献最为丰富、研究视野较为开阔、研究也最具有深度的一部中国美术史个案研究专著。
《髡残绘画研究》是作者在博士论文基础上继续深入梳理、增订、添补新资料、新文献而完成的一部专著,从选题到动手撰述直至出版,前后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真应了“十年磨一剑”的古话。作者从髡残的生平与思想、绘画风格以及地位与影响三个方面展开,剖析髡残绘画思想形成的各种主客观原因,深入阐释其绘画特征形成的各种条件,准确地定位髡残绘画的价值、成就和影响。
通过梳理、求证,该书澄清了髡残身世、生卒年月以及交游和绘画创作中的事实,最大限度地为我们勾勒出接近于历史真实的髡残绘画艺术原貌,还原了一些模糊的历史事实,使髡残的形象进一步清晰起来。如对于髡残早年生活的发掘,尤其对龙人俨、龙膺以及觉浪禅师相关史料的发掘,对于髡残从高僧向画僧转变的重要关键点和三位关键的师友,作者都找到了比较多的新材料来加以论证,突出了以往被研究人员所忽视的髡残僧人身份及其佛学修为对其绘画艺术的影响。同时,通过对髡残生平的了解和有关题跋的解读,作者对《报恩寺图》等作品的真伪问题也提出了新见解和新看法。
此外,作者还注意到,髡残绘画地位的确立和所产生的实际性影响,显然也经历了一个动态的、被不断重新认识和发现的过程。从“二溪”、“二石”、“三高僧”直至“四僧”概念的出现,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髡残绘画地位不断提升的历史过程。于“四僧”概念的形成过程进行梳理,对确定髡残在画史上的地位无疑具有重要意义。在该书中,作者还通过对髡残交游与艺术活动的梳理,真实地再现了当时金陵画坛的历史原貌,为我们勾勒出金陵画坛兴盛的状况。通过群体画家的对比,进一步凸显出髡残绘画的鲜明特色。
同以往的髡残研究相比,上述这些方面确实都是突破。这些也是该书最有价值,也最值得称道的地方。
《髡残绘画研究》在正文的基础上,又进一步对所掌握的髡残基本资料作了增补、修订,编撰完成“髡残年谱”、“髡残资料集”、“髡残存世、著录作品表”,以附录的形式将其收录在该书之中。这一部分也占据了相当的篇幅。对于髡残研究来说,这一部分绝不是可有可无的,而应该看做是该书的重要组成部分———除了看做是作者多年来继续深入研究所获得的学术结晶以外,同时也可以看做是进一步系统细化髡残绘画艺术研究的必要手段,与正文珠联璧合,共同构成该书的整体基本框架。
也许与作者作为女性的独特认识视野有关,该书将研究对象的年谱、表、传等基本部分加以凸显,更加细微地体现出研究对象的精神特质和绘画活动的基本风貌。当然,她的这一工作,也最大限度地为后来的研究工作提供了相当的便利,使研究者免却翻检之劳,为更加深入细致地展开相关专题研究工作提供了一个坚实的学术基础和研究平台。这亦是该书的学术功绩之所在。
从运用的研究方法上看,《髡残绘画研究》亦有可圈可点之处。作者秉承“俞氏学派”注重文献的基本治学方法,非常注重基本文献的收集工作,也非常注重基本资料的调查、研究与占有,在尽可能全面占有资料的基础上展开研究思路。研究髡残的前辈如汪世清、吴定一、杨启乾、萧平诸位先生,作者几乎都一一加以拜访、联系、讨教,并根据诸位先生提供的线索跑遍图书馆搜集髡残的资料。作者的业师林树中先生,更是作者讨教、接受指导的重要对象。作者从其业师那里获得了不少研究资料以备使用。在搜集材料上,作者仅仅收集到的髡残的绘画题跋即达170条,可见其对基本资料掌握的丰厚程度。
正是通过各种渠道全面地占有髡残基本学术资料,才为该部专著比较客观地分析髡残的绘画思想、绘画艺术特色、绘画价值与成就提供了必备的前提条件。在研究过程中,作者亦注重多种研究方法的综合利用,引入图像学、风格分析、精神分析以及其他社会学研究方法。
在选择研究对象和专题上,作者非常注重在一般史论家不甚注意的地方进行发掘和整理,从比较具体的研究对象出发,小心求证,最后得出了非常令人信服的研究结论。其研究思路不凌空蹈虚,而是给人以细微幽深、朴实精巧之感;女性研究专家特有的细腻和敏锐的研究特色,在史料的搜集、编排、整理和运用中都非常清晰地体现出来。
作为同门,笔者期待吕晓在髡残研究、在金陵画派研究、在明末清初专题绘画研究方面有更大的成就和广阔的学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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