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作品:记内蒙古画家彭义华
抒军旅情怀 状太行浩气
采访中国美协会员、河北省美协理事、军旅山水画家高恩可不是件容易事。这人四十开外,身材精瘦,大眼睛,看样子极伶俐,画也甚好,却偏偏不善谈吐,问一声就答一句,说完了就直瞪瞪地盯着你。向他要资料作参考,大半都丢了;问画坛上对他的评价,褒的贬的都没放在心里,令来访者好尴尬。好在作品最具说服力。这就叫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却心里有数。
高恩是地道的河南人,1966年生于鲁山县,自小就秉性素朴讷于言,上学时只爱闷着头写写画画。1985年,他入伍来到石家庄,书画才能就派上了用场。回忆起当时情形,他扯着河南腔儿告诉我:“那时部队需要啥就画啥,板报、幻灯、大标语,我一人全包了!”后来,部队首长干脆把他调进了电影队,让他尽情施展才华。
人常说,机遇向来只光顾有准备的人。那期间,河北省美协、省画院与部队搞共建活动,名画家李明久、钟长生、全祝明等是高恩所在部队驻地的常客。他们发现了高恩大朴无华而灵府深秀的潜质,就与部队首长协商,推荐他到河北师范大学国画系进修,做了著名山水画家李明久、白云乡的学生。
高恩画作《太行情》
回忆起那段时日,高恩说:“李明久先生的画简远高古,笔墨精而意境好,理论见识高,对我学习理解传统起了很大作用;白云乡老师画风雄放清新,表现太行山色独领风骚,最适合军旅画家的口味。”从那时起,“军旅画家的情怀”就成为高恩执著的艺术追求,雄伟的太行山就成了他笔下魂牵梦绕的对象。
军人自有军人的情怀。高恩情结太行是有缘由的。巍巍太行与万里长城一样,历来是中华民族、人民军队抵御外侮、铜墙铁壁的象征。“新中国从这里走来”的革命圣地西柏坡,就在高恩他们军营西畔的太行深处。从军人的审美取向而论,太行山东侧,有着众多的军事院校,现代军人拥有很高的文化素质。高恩对我说:“将略显稀奇古怪的文人画悬挂在这样的环境中,显然是不和谐的。铁血军人,壮怀激烈,太行浩然之气才是他们心中的正气。因此,军队需要啥,咱就画啥!”
我以我心写太行。课堂之外,高恩与老师白云乡无数次风餐露宿,去太行深处写生,师造化,体验并归纳状写太行山川的规律与特性。他感觉到,太行虽在北方,却集南北山川的雄、奇、秀、险于一体。在一些地区,始于白垩纪的造山运动,抖落的是大山的植被与表层,而层峦叠嶂就恰似铿锵筋骨,凸显、挺立于岁月沧桑,以气派之雄、骨力之强为主调,区别于南方的险峻与神秀。太行如交响乐之浑然壮阔,非为秧歌评弹之喧腾流泻。
高恩在实践中体会到:如以泼墨的形式处理,虽可得太行局部云雨晦明之变化,“忽兮恍兮,其中有象”,却难以抒发太行铁骨铿然、壁垒森然之概况;如施以古人马远、夏圭等人的斧劈之类皴法,又总觉陷入窠臼,受了限制,难以尽情状写现实之美,抒发军人胸中丘壑。高恩画来画去,那些特定的技法竟然都淡化了。他作画时搜尽奇峰,点缀村舍,氤氲烟岚,往往神入画中,笔随石转,唯恐腕下太行不高、不远、不壮、不美。旷日持久,竟然形成了一种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无法之法,营造出类似于其老师白云乡又有所区别的个人画风。
高恩的太行风情山水画,构图常采取大幅式的完整场面,善于以渴笔焦墨用线,随山石的脉络和肌理密集交织,由于对峰峦结构了然于胸,故能皴擦得体、留白恰当,使山石在浑然中透出强劲的骨力。他很少用大量的水分去渲染大面积的烟岚水色;村舍与苍松草木的点缀,也不作风雨飘摇之状。其画面设色舍弃了大红大绿的跳跃与火气,以沉稳的褐黄复色为主调。他作画是富有激情的,然而他的激情并非是迅疾的横涂竖抹,而是在细腻与沉稳的挥写中实现了情绪的外化。他塑造的是一种静态的、大朴无华的太行精神,并非是一枝一叶的自我吟哦。在这种静态的苍莽浑厚中,蕴涵的是燕赵慷慨悲歌、凛然不可侵犯的军旅情怀和太行山民朴实无华、吃苦耐劳的美德与精神力量。
高恩的山水画具有写实性,却绝不是工匠的描摹、照片的翻版,也没有现代构成所带来的文化上的直白。由于他曾经对传统有过深入的涉猎与把握,从而使自己的作品风貌还保留着相当的传统意蕴。正是这种传统意蕴与现代特定审美取向的有机结合所带来的高难度,加之特定的文化意义,成全了他的山水艺术,渐趋扬名当代山水画坛。近十数年来,他的作品曾先后多次参加全国性的美展,其绘画事略也被多家媒体报道。
他的太行山水尤为军界和地方所关注,北京军区和河北省委的一些重要场所都悬挂着他的大幅画作。
“军队喜欢啥,咱就画啥。”抒军旅情怀,状太行浩气——高恩正沿着这条山路锲而不舍地攀越高峰。(下图为高恩画作《太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