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蒲松龄画像印章之谜
书法改写了她的人生
两年前初识翟庆芳大姐,是在课后切磋书法的时候。当时我很惊奇,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站在条案前,挥笔自如,不抖不颤,字写得浑厚有力,颇有《张迁》的韵味。后来熟悉了,方得知老人的一些故事。
人寿多舛,翟大姐告诉我,人生的大喜大悲,她都经历过了,在人生的最低谷,是书法帮助她走过了那段艰难时期。那年女儿临产,医院检查,婴儿脐带绕颈,需要剖腹。当时,医院正处于重建的时期,产妇又特别多,一张床甚至挤上两三个产妇,剖腹产后第四天,就让亲属办理出院。女儿出院两天后突发高烧,急送医院,八个小时不到,竟意外去世了。这个打击太大也太突然了,晚年丧女,老人一下就被击垮了。任凭老伴、家人、朋友怎么劝,几个月后仍走不出伤痛的阴影。那时,她整天不出屋,不讲话,不跟人交往,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就这样过了两三年。后来一次,她被一个好心的邻居硬拽着去了趟花园,在那里碰上一位老年大学的学员,人家从老年大学一成立就去了,如今的生活特别充实也特别开心。她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得知翟大姐的情况,那位上了多年老年大学的老人建议她道:“你也去上老年大学吧,可以让情绪转移一下,就当散散心,还能多认识朋友,大家一起学些特长,生活会多些快乐。”翟大姐听了,心有些动,看着这位几乎同龄的姐妹精神状态,又想了想自己一直难以改变的情绪,决定去老年大学报名。
那学些什么呢?她想起自己10岁的时候,曾陪弟弟上到小学三年级,接触过一些书法,学习过颜体,那时她写的书法在同班里已经很不错,水平跟六年级孩子差不多了。但可惜的是,由于父母受传统思想影响,认为女孩子不需要读太多的书,让她转去学绣花,这给翟大姐留下很大的遗憾。早年的书法情结,曾经的上学梦想,使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书法。
翟庆芳书法
翟大姐说,从走进天津市老年人大学那天起,生活就像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她觉着老师们的讲课十分精彩,内容丰富,总感觉听不够。每个老师有每个老师的风格,有的灵活,有的幽默,有的细致,有的开放,讲的是书法,可是知识面特别广。翟大姐从欧体楷书开始学习,四年欧楷,两年魏碑,后来是隶书《乙瑛碑》、《史晨碑》,接着是行书王羲之的《兰亭序》、草书孙过庭的《书谱》,中间还学了两年工笔花鸟,如今又转回来学《乙瑛碑》、《礼器碑》、《曹全碑》。而近三年一直在学习《张迁碑》。
翟庆芳书法
学习的过程是非常辛苦的,由于底子薄,基础差,她每天都要练上几个小时。专攻隶书以后,为了掌握隶书的笔法、结构,一笔一画地练,一个字要写上几十遍,上百遍。针对《张迁碑》方圆并用、稚朴古拙的特点,在重点字上下了笨工夫,像“垂爱”两个字,要写得形神兼备,可不简单。翟大姐一遍一遍地临帖,一遍又一遍地求教。开始写作品,下的工夫就更大了。每写一首诗词,她都要逐字查帖、临帖,帖上没有的字,再到相近的碑帖里面去寻找,直到每个字写得都有感觉了,才正式创作。2000年以后,她的作品多次参加各类书法展,还得过不少奖项。人们很难相信,这位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妇女,现在成了老年书画院的高级书法师。
现在翟大姐学习书法已经二十多年了,老伴一直是她的忠实观众和最佳评论员,80岁才从单位总会计师的岗位上退下来的老伴还在去年和她一起走进老年大学隶书班,学习的劲头比翟大姐还要大。老伴从前是关注、支持翟大姐搞创作,如今一起走进隶书班,老两口相扶相携,共同进步,一个学期下来,老伴的作业已经有模有样,跟学了两年的差不多,让老师和同窗刮目相看。耄耋老人双双寄情翰墨,一时传为佳话。
在家里,老两口的学习成果带给这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极大的快乐和享受,他们的书法作品成为家人聚会时可以细细品味的艺术品。外孙受老人的影响,对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喜欢上篆刻和刻瓷,去年春节时精心雕刻了两条龙送给姥姥,因为祖孙俩都属龙,算是节日的特别礼物,使老人很是感动。
学书法不仅帮助翟大姐走出了那段难过的日子,还让她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拓展了更广阔的社会活动空间。1993至2002年,翟大姐因在社区的出色工作,连续两届当选为区人大代表。
“要问学书法的最大收获是什么,我觉得是身体好了。自打爱上书法,一写上字,就什么烦恼都忘了,心情特别愉快,和老年大学的同学们一起讨论作品,互相提高,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活力与希望,每天的生活特别充实。去年春节和同学们一起去慰问公安干警,我写了几副春联表达心意,能够老有所学,老有所乐,真好!”翟大姐高兴地说。(图为翟庆芳书法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