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作品:新的审美 现代与传统经典的碰撞—中国青瓷全新的呈献
加德满都的见面礼
离开印度那天,又一次在凌晨5点半起床。
我们计划乘坐早上9点多飞往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的航班,再换乘下午1点半的航班飞往博卡拉。次日将在博卡拉举办的“南风西游——广州画院岭南民俗风情画展”,当地政府已安排筹备妥当,只等我们随行的29幅作品布展了。
6点整,准时按计划出发。刚一掀开酒店大门的棉帘,帘外迅速钻进一团浑厚的白色寒气,原来是雾气!好大的雾!天还没亮,雾水笼罩着这片沉睡的土地,寒意逼人。我们迅速登上大巴,才发现车内似乎连空气都是冰凉的。我匆忙在随身背包里找出帽子和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密些再严密些。大巴车驶出酒店后,没再遇到一盏路灯。新德里在一片黑色的冷雾中瑟瑟发抖。司机开亮车灯,但这光亮在厚厚的浓雾中根本无法突破重围,我们在车上看见它微弱的光,宛如江上渔火。
汽车只能一路缓行。虽然大家这几天严重缺睡眠,此刻却睡意全无。29幅明天就要展出的中国画,现在还躺在这辆车的行李厢内。大家担心是否能在预定时间顺利到达印度机场,又是否能在下一趟航班起飞前顺利登机。
方土 印度、尼泊尔写生系列 候车 纸本设色 37×48cm 2015年
担心也无用,后来不知谁为了缓解这种压力,提议唱唱歌打发时间。于是温团长亲自出马,从《西游记》到《红楼梦》,从《三国演义》到《水浒传》,四大名著改编的电视剧主题歌及插曲,一首接一首。他惊人的歌词记忆能力,以及字正腔圆、节奏精准的演唱,赢得掌声阵阵。我们将忧虑暂时放下,一路高声唱和。
蜗牛一样的旅行车终于“爬”到了机场。我正在怀疑这样恶劣的天气飞机会不会晚点起飞时,舱门合拢,马达启动。暗喜。可是左等右等将近一个小时过去,飞机仍未滑动一米,马达声却始终未停。再看看窗外,仍旧只能看到重重迷蒙的白雾。除了在座位上继续耐心等待,我们做不了别的。
11点半,新德里上空的大雾终于渐渐散去,在门窗紧闭的机舱内坐等3小时的我们,终于在12点整起飞。戏剧性的是,飞机降落在加德满都机场时,竟然正是飞往博卡拉航班的起飞时间。
没想到的是,行李出关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为安全起见,我们将29幅随行作品左三层右三层打了包,但尼泊尔首都的机场工作人员有着非常童真的好奇心,他们表示对我们解释的“中国画”根本不能理解,要求拆开检查。
我赶紧拿出该国的邀请函和公文,企图说服他们放弃检查。但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已经闻声围了过来,主事检查的工作人员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解释,执意不改初衷。
推着行李走出机场大门,翻译李博文已和前去“接头”的远文站在门口聊很久了。李博文的中文比毛森更熟练自如。他告诉我们,当他意识到1点半的航班我们肯定赶不上之后,就立即改签了3点的航班。可遗憾的是,我们连3点的飞机也赶不及了。从加德满都飞往博卡拉只剩下最后一趟航班,但却已没了座位。我们现在只能改坐汽车走7小时穿山公路,连夜赶去博卡拉美术馆进行布展。
当我们乘坐的中巴车走出加德满都城时,天已很黑。车灯照射着仍在飞舞的尘土,车窗紧闭,可呼吸时仍能感受到颗粒物进入鼻腔甚至肺部时对身体的挤压。还有6小时山路,我们必须一公里一公里地走过。身处尼泊尔黑暗静谧的深山中,唯有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能给漂游远方的灵魂带来一丝慰藉。
仰望天上星宿,罗蕾一时感动,扬声唱起谭咏麟的歌“繁星流动,和你同路……”坐在前排的郑阿湃也才思泉涌,作诗一首,并情不自禁地吟诵:“同上西天来自东,航班误点赖车通。苍茫月色阴霾外,跋涉征途乱石中。芸芸众生神穆穆,幽幽佛火影曈曈。无争无欲平安福,沐我清淳民俗风。”大家感慨良久,接着便是冗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