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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人生有梦梦圆徽州「郑祖襄」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说到上海徽府,要沿着时光回溯到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
那一年,郑宏祝在上海华漕镇拿到了一块地。这块地,有30多亩,原本是一家废弃工厂的旧址,方方正正,开开朗朗,面临南华街,侧倚苏州河,有着大喧闹中的小宁静,让郑宏祝喜欢的不得了。
那时的郑宏祝,来上海已经闯荡了二十年。对于一个能吃苦的人来说,上海这个魔幻般的城市,总是能够提供给他最大的可能,二十年的打拼,郑宏祝在上海滩已小有名气,不仅有了自己的事业,积累了可观的财富,更因为他为人四海、爽朗仗义,人缘极好,就连点头之交的人,也总忍不住背后要竖一下大拇指:郑宏祝这人,可惜无缘深交。
郑宏祝拿到这块地后,一下子成了圈内的热点人物,要知道当时的华漕镇,已经成了上海西郊重点发展的黄金地段,寸土寸金,地价一夜几翻,而且有市无价,能拿到一块地,等于是坐在家里,大门一开,黄金滚滚而来。
然而,就在众人等着郑宏祝畅谈他的事业新蓝图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了。
那段时间,只要一有空,郑宏祝就悄悄来到南华街,既不邀人,也不伴友,轻车简从,潜心而行。他跨过废弃厂房地上的积水,绕过迎面撞来的蛛网,一腔心事就在他忽徐忽疾的脚步里起起伏伏。
“这块地,我究竟要用来做什么?”
而“徽州”这颗在他心中埋藏了多年的种子,就在日以继夜的如此这般的自问中,不知不觉萌出了嫩芽,在心里渐渐生出了根。
寻 根 徽 州
时光再回溯数年。
2001年,郑宏祝从上海返乡祭祖,那年的返乡,意义非同寻常,因为在中断了几十年之后,郑氏一族将重修家谱提上了日程,作为家族后辈中的精英才俊,郑宏祝责无旁贷地承担了很多繁琐而重要的事项,这一年的祭祖,他无论如何要亲临现场。而更具意义的是,此次回乡,他要去解读一个关乎到家族千百年来命运流转的密码——他们家族的根脉,原来是在徽州。
(烟雨朦胧的徽州古村风光)
家族的历史在时光的回溯中若隐若现:明朝永乐年间,郑氏即已在徽州歙县聚族而居,当时的村子,住了郑姓三千多人,祠堂、学堂、戏台、谯楼,各种建筑制式一应俱全,在祠堂正中巨大的横梁上,悬着明太祖朱元璋题写的御笔赐封“江南第一家”,而刻在祠堂正厅侧壁上的郑氏家规,多达一百多条……
那一年,郑宏祝特地腾出时间,沿着数百年前家族自南向北迁徙的路,往回走,从合肥经太平再经黄山,最终抵达歙县郑村。这样的寻根之旅,此后年年开启,再未间断过。
而徽文化博大精深的精神内核,也一一迎面而来,如春风化雨,浸润进他的灵魂,“每一次去徽州,我都有一种旷世情缘的感觉,我血液中的徽州因子,似乎复活苏醒了,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我将过去所走的路,以及将来要走的路,都摆在面前,我不断在问自己,我走的对不对?我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无数次的徽州之行,将郑宏祝洗礼的通透澄澈。那段时间,他对徽州文化充满了好奇和惊叹,无论是古老的徽州文化,还是古老的徽州商人,都像祠堂里的容像一样,一下子变得栩栩如生,充满了活力,那些古老的人和事从未真的消散,相反,真实的一伸手即可触摸到那种温润的热度。
这其中,徽商的事迹,对郑宏祝而言,尤有拨云见日的豁朗之感。
比如最富传奇色彩的徽商之一江春。他以布衣身份结交天子,成为乾隆身边的红人。《歙县志》说他“练达明敏,熟悉盐法,才略雄俊,举重若轻”,是相当高的评价。抛开江春的商人身份来看,他更像一位性情风流倜傥而且颇具才华的文人。据说,江春人缘极好,交游广阔,和他来往的名流,都为他身上亦商亦儒的复杂气质所倾倒。他在扬州开办了“秋声馆”,和文人墨客雅集,郑板桥、金农都是常客。当时的江南大文人厉鹗还写过一首词,“讶篱豆花开,雨筛时节,独自开门,满庭都是月”,专门来称赞秋声馆的清新雅致。
其实,江春骨子里迷恋的,还是徽文化。他在扬州客居多年,一直爱说家乡话,住徽派风格的私家别墅,吃徽州厨师做的家乡菜,他还创建了“春台班”,乾隆五十五年,“春台班”与“三庆班”、“四喜班”和“和春班”一道,奉旨进京,为乾隆皇帝80大寿献演,这,就是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四大徽班进京”。
有了家族身世上的文化认同,有了徽州文化精髓的滋养,上海徽府的诞生,如舟行水面,顺理成章。
恰恰在郑宏祝拿到华漕镇那块宝地时,时任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副会长王锦珍,特地把郑宏祝邀去,相谈甚久,按王锦珍的想法,上海需要有一个类似于百老汇的地方,现在上海外国人这么多,他们需要有一个可以集中感受现代艺术尤其是文艺气息的地方,而郑宏祝手里的这块地,用来打造成上海西郊“百老汇”,会非常好。
“百老汇这个概念太大了,我做不了,但王副会长的话,引爆了一个核,启发了我,我做不了百老汇,但我能沿着他提供的智慧,来做我想做、我能做的事。”
在当时,上海徽府还没有堆砌起一砖一瓦,但它的雄伟大气的轮廓,已经在郑宏祝心里树立了起来。
(今日的上海徽府一景)
今天,每一位来到上海徽府的客人,都会为这幢精致巍峨的建筑而叹服,它的粉墙黛瓦、飞檐画栋、亭台流水、扶疏花木,让人仿佛置身徽州腹地,然而,在这一切的背后,谁也无法想像的是,在兴建上海徽府的那些年,郑宏祝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为设计上海徽府,他先后换了数十位设计师,不断修改图纸,终于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出了上海徽府的平面图,亲自监督工程的实施。
(郑宏祝在皖南实地考察)
为建造上海徽府,他专门跑了二三十次徽州,一趟趟造访徽州古民居,实地掌握徽州建筑中的各种结构和营造法式,马头墙、冬瓜梁、文斗武斗、牛腿、雕花窗棂、砖雕、木雕、石雕,时间一长,郑宏祝俨然成了一位无师自通的徽州古建学家。
砖石砌出来的房子,终究是有火气的,为了给房子去火,郑宏祝在建筑用材及庭院布置上,不断添加进去真正的“老物件”,他从徽州民间搜集来很多石础、隔扇、石磨、摇床、水车、雕花的床架、新安江青石,好比春燕衔泥,将心血全都揉进了这幢奇伟的建筑里。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郑宏祝还将皖南一座500多平方米的古民居原封不动地“平移”到了上海徽府内,“这是一幢明代的老房子,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破败不堪,眼看就要倒掉了,我买下来,将每个建筑部件都拆下来,做上标记,装了几个集装箱运回上海,然后挖了一米多深的地基,将各部件修好,按原先绘下的图纸一一复位,现在你看,它就像是种在了上海徽府里一样,怡然自洽。”
徽 府 佳 话
一曲《秋水伊人》二胡曲,在华灯初上的上海徽府院内轻轻流淌,让这方幽深静谧的宅院平添几许诗意。著名二胡大师马晓晖,正在这里举办一场小型的派对,来的人不多,但都是名流显要,拉的曲子也不多,却都是马晓晖的心水作品。
马晓晖第一次来上海徽府,完全是慕名,来的路上她还在想:朋友们把上海徽府说的这么好,也许是虚名,但愿,真有这么好。
一行人停在南华路上,迎面一座高耸的门楼,门户大开,恭迎贵客。院内广场上,双狮待舞,等到客人进了门,一声炮响,双狮头尾攒动,绕场雀跃,赢来一片高声喝彩。
马晓晖一下子愣住了,震撼之余,忍不住啧啧称奇:偌大一个上海,这样的地方真是平生仅见,不用数百里奔波去皖南,就能见到正宗的徽州文化,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眼界心胸更是了得。
还没见到这座宅院的主人,马晓晖已经在心里为他叫了声好。
那天,架不住朋友的盛情,马晓晖在那幢明代古宅里临窗而坐,为嘉宾拉了一曲《梁祝》,曲终收弦,余音绕梁,连马晓晖也被这悠悠的清音打动了,原来,这老宅里的回声竟然这么好,完全是在剧院里演奏的感觉。
第二年,马晓晖邀请了数位获得过葛莱美大奖的音乐家们,一起来到了上海徽府,一百多位政界官员、文化界名流,将老宅挤得热闹非凡,大家或坐或站,连二楼的闺房窗户边也挤满了人,眼前所见,是美轮美奂的徽式建筑,耳中所听,是既民族又国际的名家名乐——这场雅集,成了上海滩的一段佳话。
上海徽府,没有成为上海的百老汇,却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高端交流平台,也成为徽文化与海派文化交融碰撞的极具魅力的艺术天地。
跟上海徽府结缘的佳话,远远不止这一桩。
走进徽府正门,在大厅左手边的月门旁,悬着一幅极为特别的对联,上面一行清秀瘦劲的小篆写着: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这幅长联的书家,正是著名书法家、金石篆刻家高式熊。
高式熊老人第一次来到上海徽府,已经年逾九旬,因为腿脚不便,坐着轮椅,郑宏祝推着他,一进进一间间地参观。老人边看边赞,一会儿说这徽府真大,一会儿说这些老物件是真正的宝贝。临走的时候,他拉着郑宏祝的手,说,“我要感谢你呀,你打造这个徽府太不容易了,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这是功能无量的,我要为徽府写点什么,这样吧,过几天,你到我家里来,我当场给你写。”
那天,郑宏祝早早去了。老人兴致奇高,坐在轮椅上,慢条斯理喝茶,等郑宏祝帮他磨好了墨,放下茶壶,提笔就写,一写就是两个多钟头,写完,笔一放,仰头大笑,说:知道这幅对联是谁作的吗?邓石如,真正的大家呀,你们安徽人,我最崇拜的就是他,这幅长联我早就想写了,但是太大了,根本没地方放,那次去上海徽府,我就知道找着地方了,我长这么大没写过这么大张的字,我太喜欢了,拿去吧,只有你们徽府能放下。
初 心 寻 梦
自从建起了上海徽府后,朋友们都说郑宏祝变了,昔日的“上海滩许文强”,变得越来越儒雅,越来越沉静,郑宏祝哈哈一笑:经常来上海徽府喝喝茶,看看天,你也会养出饱满的元气。
郑宏祝最爱老宅的这方天井,坐在客厅里,抬头一望,是四四方方一块天空,四季都在这一方天里:有时候,是瓦蓝瓦蓝的底色,有时候,有白絮般的云朵飘过;下雨天,晶亮的雨丝纷纷而至,落进来,滴答有声。最妙的当然是下雪天,沪上的大咖显贵们,不约而同齐齐聚来,一盆炭火升的猩红,炉上的水沸起,泡出一壶上等的黄山毛峰,大家围炉而坐,要事也谈,闲事也谈,很多影响到沪皖两地商界文化界的大事,就在这里定了下来。
2014年,安徽再芬黄梅的原创大戏《徽州往事》赴沪参加第16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情有独钟地选择上海徽府来举行媒体见面会,著名黄梅戏艺术家韩再芬一走进上海徽府,就难捺激动,她说:这么大一个徽式宅院,要是将《徽州往事》搬到这里来演,肯定珠联璧合呀。
说到演戏,郑宏祝倒真的有这个想法,“上海徽府将来会打造一个舞台,二胡、评弹、昆曲、黄梅戏、京剧都会在这里上演,马晓晖老师说将来要创作一曲《黄山颂》,等她写出来了,不仅要在上海徽府首演,我还要陪着她,把《黄山颂》带去安徽,带去各地去演,共同圆梦。”
将海派和国际文化推向安徽,将安徽地域文化推向上海——这样的梦,已经越来越多地在实现。
2018年,上海市旅游局公布首批50家“上海市区休闲好去处”,上海徽府赫然上榜。媒体向公众如此推荐它:上海徽府拥有千年徽派特色建筑,国内顶尖的音乐家、演奏家、画家和一大批艺人先后来此进行才艺展示,多方面地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它是徽派文化与海派文化融合而成的文化交流体验基地,正打造成为传承文化旅游教育为一体的核心产业基地。
不仅如此,上海徽府所蕴含的强大气场,也越来越多地吸引着政治经济文化资源的聚拢。“上海徽府除了本身特有的文化属性外,还衍生出三大功能,我们的会务中心已经举办过多场高端会议;招商中心,旨在将上海的产业园和安徽的地市对接,比如,刚刚在徽府举办的2018合肥市(上海)投资环境说明会,就迎来了众多政界商界的精英;文化艺术交流中心,更是好戏连台,几乎一两天就有各种门类的艺术展和雅集……将来的上海徽府,功能会更强大,它不仅是在沪徽商的精神家园,也是沪皖交融的最佳平台,更是所有人感受中国传统文化魅力的首选之地。”
2018年12月初,一场薄雪悄然而至,雪花飘过华漕镇的天空,落在上海徽府的那一方天井里,落在郑宏祝的肩头。
那一刻,郑宏祝仿佛有所顿悟:朋友们说我变得儒雅了沉静了,一方面是溢美之词,另一方面,是因为体内的那股原力找到了皈依吧?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郑宏祝似乎正在找到答案。
“我的人生,不是一下子遇到了大失败,而是从很多小失败中历练了人心,我是个有方向感的人,认准一个方向,就会走到底。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得把所有的失败都经历了,最后剩下什么?只有成功了。走到底需要一股狠劲,问题是,你敢不敢?”
郑宏祝身上的这种“敢”,不正是传承了千百年的徽商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