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说收藏:老年书画家作品确实包含财富,只是财富是属于经营者的
大家好,人工智能与艺术教育「艺术与人工智能」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随着人工智能艺术的不断发展,它的局限性也逐渐显现,可能带来艺术异化,导致艺术人文价值的消解。因此,当我们面对越来越多的人机合作艺术时,艺术教育需要突出以下几个方面以保持艺术的人文本性,发挥艺术陶养情感、促进精神成长的教育价值。
面向学生的生活世界,
丰富其生活体验和情感积累
尽管今天人工智能的拟人性有了很大发展,比如有了一些喜怒哀乐的情绪表达,但它毕竟还是弱人工智能,因为人类情感所具有的社会性、文化性、情境性、多义性、不确定性等复杂特质,是基于逻辑运算的人工智能无法复制的。所以面对人工智能越来越像人的发展趋势,人类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越来越不像机器。不断丰富和发展人类独特而复杂的情感是人不会被机器所取代的重要路径。此外,人类艺术相比人工智能艺术的独特魅力也正在于其中所蕴含的丰富情感性。而且随着科技的发展,当艺术的一些创作技法可以由机器来完成时,人类自身所拥有的过往经历、情感体验就变得更为重要,它们既是艺术构思和创作的丰富源泉,也是艺术作品形成独特个性的内在支撑。所以在艺术教育中,面向学生的生活世界,不断丰富和积累学生的生活体验、情感经验,应是不变的主题。
人工智能通过数据分析和算法模仿伦勃朗画风创作的《下一个伦勃朗》
20世纪,面对科学理性主义的盛行,德国哲学家、现象学创始人胡塞尔发出了“回到事实本身”的呼吁,也就是回到比谓词逻辑更原初的“前谓词判断”的情境直觉状态。胡塞尔将人的世界分成了生活世界和科学世界,前者是先于后者而存在的。生活世界是人的第一世界,也是人能够直接感知的世界。它作为一个素朴的经验世界,以其直接的“自明性”避免了主客二分的对立,所以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拥有完整的生命存在,才能拥有人与世界的相生相容。而科学世界则是由概念、命题等构成的抽象化、逻辑化的理论世界,它要摒弃我们在生活世界中感受到的一切事物的“感觉丰满性”,在这个世界中人要以理性的身份出现。所以对于教育来说,应该把学生生活世界的教育看作是进入科学世界的教育的基础。而现代教育正是割断了学生生活世界与科学世界的联系,从而使教育成了以牺牲学生完整生命为代价的无本无根的教育。因此,强调回归生活是对20世纪以来唯理性主义教育的反驳。
同样,对今天的艺术教育来说,强调立足于学生的生活世界,不仅是因为艺术创作来源于生活体验,是以深度的人生体验和广泛的日常生活体验为根基的,而且只有丰富的、个性化的情感体验才能对抗当代热媒介发展可能导致的人类新的异化、保持人的完整性,使得未来人机合作艺术仍具有人的温度和艺术的灵韵。
在多元连接中,
发展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艺术是人的独特创造”,这是长期以来已被人们广为认可的艺术观。过往无数的哲人、艺术家都论述了艺术这一根本属性。爱德华·杨格在《试论独创性作品》中典范性地阐释了“艺术是人类创造性的最集中体现”这一观点。然而,随着人工智能日益进入各艺术创作领域,人工智能艺术作品不断诞生,这一经典艺术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似乎想象力和创造力已经不再是人类专属了。那么,面对人工智能艺术的出现,我们该如何看待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价值,未来艺术教育又该在什么框架下发展培养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呢?
从目前人工智能的水平来看,它还是一种基于数理计算的热媒介,因此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缺失是它自身不可克服的一个局限。按照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之父”图灵的看法,尽管人工智能是对人的智能的模仿,但它只是在输出端制造出与人的智能相近的成果,但并不能全部模仿人类心智的内在机制过程。“按照这样的方式,人的智能可以解为算法,而算法必然是局部的,完全复制人的生物算法是不可能的。对于设计性算法来说,生物算法相当于无限,这是永远达不到的,同时,也不需要达到,这并不是人工智能努力的方向。”所以,尽管人工智能可以不断生成新的东西,但都是在清晰的数理逻辑计算框架中微调的结果。而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通常是打破线性逻辑、既定规则的束缚,在各种在场与不在场、不相联的异质事物之间建立联系,产生新质。正如康德所说:“想象是在直观中再现一个本身并未出场的对象的能力。”想象不同于知觉,知觉会使隐蔽的东西简单地变成在场,而想象却仍保留着事物的隐蔽性,它成为沟通在场与不在场,显现与隐蔽,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桥梁。
《埃德蒙·贝拉米肖像》由巴黎的艺术团体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创作而成
因此,想象力和创造力体现的是人建立非线性关系的能力。它们的发生不仅有主体意识的参与,更需要情感经验的融入,关联着历史与社会语境。人本主义心理学以及现代神经认知科学的研究已经表明,人是在“对体验开放”或面对“体验的现实”中打破各种感知、经验、情感、观念、信仰之间的界限的,沟通意识与无意识,促发创造,实现超越,达成完满。所以创造力的发生不只是逻辑思维的运作,而是有情绪情感的参与,受人格特质的影响,是身心一体、感性与理性共同作用的结果。对于艺术创造力来说,感官体验、感觉经验更是创造力发生的重要因素。
可见,想象力和创造力是目前人工智能所不可能具备的能力,这也必然导致人工智能艺术在美学上的限度。当然,人工智能艺术的出现其实也在拓展我们对艺术的理解,通过算法创作的艺术也许不久也会被纳入“真正”艺术的范畴,与人类艺术具有同等的价值。所以,我们今天可能需要以更加开放的心态面对人工智能艺术的发展,在科技和人文之间找到更好的结合点。由此,对于艺术教育来说,发展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仍然是重要的目标,毕竟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作品是具有充沛情感和丰富意味的。苏联著名符号文艺学理论家洛特曼批判黑格尔的美学思想极易导致艺术创作的概念化、同一化,使丰富多彩的生活世界成了某一抽象逻辑模式的具体表现。他提出“美就是信息”,艺术文本的生命力就在于“艺术语言能以极小的篇幅集中惊人的信息量”。信息即意义,作品所包含的信息量越大,它的审美价值就越高,越能够为人们构建一个使在场与不在场、显现与隐含相结合的想象空间。能留给人们广阔想象空间的作品就是有价值的优秀作品。
由帕特里克·特瑞塞特研究的绘画机器人保罗正在作画
此外,发展学生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视域,不能只局限于调动和重组个人内在的情感、经验和意识,不能局限在属于人的社会和文化背景之中,也不能局限在传统媒介的创作之中,而应凸显后人类主义所强调的破除人与自然、人与技术造物之间的界限和对立。后人类主义理论家布拉伊多蒂认为:“后人类主体被一种‘活力论’的‘普遍生命力’所贯通,‘它是将先前隔离开了的物种、范畴和领域重新连到一起的横向力’。这样,寻找意义发生之源时不能遗忘不同物种间的‘贯通’和‘杂交’。”
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机器人弹琴已成为现实
法国社会学家拉图尔提出了“行动者网络理论”,其核心思想是“在网络中人类的力量与非人类的力量相互交织并在网络中共同进化”。其中行动者(Agency)、中介者(Mediator)和网络(Network)是三个核心要素。行动者既包括“人类行动者”(Humans),还包括“非人行动者”(Nonhumans),后者如工具、设备、机器、技术、仪器、程序、软件甚至思想、观念等,人工智能也在其中。“处于行动过程中的行动者既不是传统的主体,也不是客体,而是多重性和杂合性的‘拟客体’(Quasi-objects)或‘杂合体’(Hybrids)。中介者可以被理解为中介活动中的行动者,行动者之间的联结即中介活动。每一个行动者在行动过程中都处于中介和被中介的地位,在它中介其他行动者时也意味着自己同时被中介着。”这些思想都意味着后人类时代我们最好的应对是打破人类中心,建立各种异质连接。所以面对未来越来越多的人机合作的艺术创作,我们更需要培养学生通过科技手段将经验、情感、想象、意识与技术、数据更好地转化和结合的创造能力。
《国际艺术与设计教育学刊》发表的《年轻人运用多媒体参与格拉斯哥公共艺术教育项目研究》一文,通过一个案例介绍了数字革命所带来的课程与教学方式上的变革。课程在“扫描城市”这个虚拟交互界面上展开。在3课时的教学活动中,中学生通过电脑软件对城市进行重新定位设计,界面所特有的对话功能可以为学生提供与艺术作品互动的机会。在这个互动中,学生要学会如何利用技术实现自己创造性的表达和创作。同时课程旨在通过这样的新媒体艺术教学活动唤起10至14岁的中学生对城市的重新关注以及对城市文化的探索意识。所以科技介入的艺术创作,可以给学生带来传统媒介所不能给予的想象空间和创造体验。
本文节选自《美育》2021年第6期
《人工智能艺术的出现与艺术教育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