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作品:新的审美 现代与传统经典的碰撞—中国青瓷全新的呈献
大家好,朗诵的快乐感「感受朗读的快乐」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文/宋赟
我出生于农村家庭,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在农村度过的。读小学期间,除把课本背得滚瓜烂熟之外,也没有对读书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或感情,课余时间基本都用在了割草、放牛等帮父母干农活上面。
读初中时,通过语文、历史老师的讲解,知道了郭沫若、鲁迅、莎士比亚、《诗经》《我的大学》《飞鸟集》等名家名著,让我觉得通往世界有了一扇窗,从窗外透来的一丝丝光,使我产生了强烈的逐光欲望。但那时的农村学校根本没有图书馆,既借不到书,也没钱买书,这既是时代的悲哀,也是个人的遗憾。
后来外出求学,到了城里,到了大学,才有机会读到很多书,尤其文学诗歌作品,比如艾青、泰戈尔、顾城、普希金等诗人的诗作。
在读书的过程中,我有一个深切的体会,如果只是看书,虽然也能明白其意思,但总是感觉不能很好地体会作者的思想感情,也不能很好地感受到文字的优美。于是,我就尝试着读出声来,由默读到轻声读、大声读,再到有感情地用普通话尽量抑扬顿挫地读出来。我发现这样读书对文字的理解、感悟明显比默读时的效果要好很多,而且有利于进入作者的感情世界。那时,我隐隐觉得,读书最好的方法是朗读。我想古人所说的“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中的“读”,应该就是朗读。
随着读书多了,对朗读的理解也深刻了,我深知朗读的主旨是将书面文字清晰地响亮地转换为相应的有声语言传递给听众,其目的在于以义喻人,让听众对朗读文字全面、准确地理解与理智地思考。如果普通话不好,发音不准确,听众怎么能听明白你的意思,何谈清楚无误呢?由于我从小在农村长大,那时农村的教师都不会说普通话,我也从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普通话训练。
于是我下决心训练自己的普通话。一般来说,说普通话常见的问题有:吃字、秃噜字、吐字发瘪、调值不准、鼻韵母归音不到位、舌前音与舌后音不分等。而对我来说,最大问题是舌前音和舌后音不分,也就是z、c、s和zh、ch、sh不分,严重影响朗读的效果。由于工作关系,我不可能有很多的时间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进行针对性训练,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觉得朗读只是自己的一个兴趣爱好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大动干戈。于是我就找来儿子小学时学习拼音的一些光盘,工作之余就听一听,但更多的时候是随身带一个小字典,分不清的字音就查查字典。
我觉得随身带字典对我受益最大,不仅能查到字的声韵母组成,还能看到字音、字义及组成的词和句子,更有利于对这个字的全面理解和掌握。通过经常查字典,无形中提高了自己的文字功底和文学修养。对我来说,矫正普通话是一个艰难的、长期的过程。
几十年的语言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不断地鼓励自己要有耐心、信心,坚持多听多说多练。所幸的是,经过一点点的克服,一点点的学习,有时一天纠正一个字,有时几天纠正一个字,日积月累,现在比原来明显好多了。
戏曲界有句话叫“吐字不清,如钝刀杀人”。可见,吐字清晰在语言艺术中的重要性。所谓吐字清晰,就是要字正腔圆,要发音清晰、唇舌有力、收音完整,把每个字有头、有腹、有尾地交代清楚。为了练习吐字,我还请教了专业的语言老师。老师给我讲的大致意思是,声母和韵母的发音要摆准部位,蓄足气流,富有弹力;韵腹的发音要响,要取得较丰富的共鸣;韵尾的归音要到家,不可草率,也不可过硬,只有这三个部分形成一个“枣核形”的整体,才能使得声音圆润、清晰、传送距离远。听了老师“高深”的讲解,我还是一头雾水,糊里糊涂。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地铁上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小人书在看,“奶奶,这是什么字?”小男孩摇着一位老太太的腿问道,“念瓜(音),g-u-ɑ”,小男孩跟着开始念“g-u-ɑ”。“g-u-ɑ”“g-u-ɑ”我也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念,猛然让我惊醒。这不就是小时候学拼音时老师教的读法吗?这种念法,使一个字的声母、韵母、韵腹、韵尾的音都发出来,每一个字母都先后分开再合并用力喷弹出去,每一个音都清晰到位。于是,我就按照这样的方法训练,我发现这种训练方法不仅能够磨练唇齿舌之间的协调配合能力,还可以解决口腔打不开导致嘴角外裂引发的开口音吐字发瘪的问题。
实现吐字归音的关键是牙关要打开,唇舌要有力度和灵活度,做到这两点相对较难。我的体会是,先稍微用力揉搓面部,弹动左右颧肌,像大口咬一个苹果一样,努力张大嘴巴若干次,把面部肌肉活动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喷弹“嘿”音,把胸膈肌等发音部位打开。一开始,可能会觉得胸部很累,口腔周围的肌肉会有酸痛的感觉并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口腔肌肉的控制力逐渐增强,不适感也逐渐消失,而且口腔周围的肌肉也越来越有弹性。
每当我练习朗读时,总是会想起地铁上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五六十岁的样子。按照她的年纪推算,大概就相当于我的小学老师的年纪。当年的那些老师,虽然她们的教学没有过于高深的理论,大多不能给我们标准的普通话,但却教给了我们实实在在的拼音发音技巧,让我们学会清晰响亮地读出每一个汉字。遗憾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小学老师不再采用这种方法教孩子们发音了。
对于我来说,下功夫最多的还是练绕口令。因为语言功夫提高与否,是通过说绕口令来检验的,绕口令说得利索,证明吐字能力增强了。在绕口令中,最让我感到困难的是一个词中的两个字,有一个是舌前音,一个是舌后音,比如“创造”“四周”“早晨”等词语,总是不知舌头如何处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练绕口令时,看着别人的绕口令说得总是很快,也希望自己能说得快一些,觉得只要说快就好。后来,我才知道,快是建立在正确的基础上,如果发音不对,越快错误就越多,而且形成习惯,就更难纠正。于是,我开始对着绕口令中的每一个字认真读、反复读,再接着两个字、三个字、四个字,最后是读完一句话,把每一个字都先读正确,慢慢地不自觉地就快了起来。
通过练绕口令也让我意识到一个道理,什么事情都不能急于求成,都有其自然规律。现在我的绕口令说得不仅能快,而且还能慢,基本达到想快就快,想慢就慢,相对操控自如的程度。
都说优美之声能让朗读熠熠生辉,浊哑之声会让朗读黯然失色。但我深知,好声音只是朗读的审美需求,只是作为锦上添花的外在条件,如果声音不会传情达意,即使再悦耳动听也是没用的。如何更好地传情达意,需要完整地理解作品的思想内涵,根据作品的思想脉络以及情感起伏,恰当地选择和运用声音形式,让声音形式搭乘情感起伏的波澜,虚实结合、轻重结合,有急有缓、有放有收。
随着朗读作品的增多,我发现自己喜欢也适合诵读一些叙述性、说理性的散文,因为这类文章对声音的要求是只要能达到明亮、圆润即可,对浑厚和高亢的声音无过多要求。但是,每当我听到一些朗读老师浑厚和高亢的声音时就非常羡慕,因为我一直发不出这样的声音来。
带着这个问题我去请教老师,老师告诉我,这需要胸腔、口腔和头腔共鸣。胸腔共鸣,又称“低音共鸣”,发音部位适当后移,能使声音洪亮、浑厚,适于表现庄重、严肃、悲愤等节奏比较舒缓的感情;口腔共鸣,又称“中音共鸣”,发音部位适当前移,能使声音明亮、圆润,适于表现叙述、交代、说明等节奏平稳、客观理性的感情;头腔共鸣,又称“高音共鸣”,发音部位适当提高,能使声音高亢、响亮,适于表现兴奋、紧张、喜悦等节奏强急或轻快的感情。之所以雄浑音和高亢音发不出,是因为胸腔共鸣和头腔共鸣没有处理好。要想有好的朗读效果,应根据表达的需要,学会向上或向下调整共鸣的配比,达到最佳的共鸣状态和最好的声音效果。遗憾的是,虽然老师费尽心思地给我讲了这么多,我到现在也没能够很好地学会控制“三腔共鸣”,感觉有点对不起老师。
经过这几年的朗读学习,虽然自己的普通话还不是很纯正标准,虽然还不能把自己与作品角色完全融合,虽然还不能很好把控作品的思想感情,等等。但是,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以前不怎么敢当众说话,现在敢当众说话了;以前不怎么会表达,现在也逐渐变得会表达了;以前说话不知道突出重音,有时出现意思表达不明的情况,现在的语言表达明显更清晰简洁有力。可以说,通过学习朗读全方位地提升了自己的表达能力,并且在朗诵方面也有了进步提高,有时还会在一些朗诵比赛上获得奖项。
但是,从前年开始,对于朗读我时常会有一种空虚感和无力感。这种空虚感不是无事可做的空虚,这种无力感不是身体劳累后的无力,而是我感到身体里没有养分了,现在所学的东西已不能滋养我了,或者说只剩下朗读技巧,好像找不到朗读方向了。这让喜欢朗读的我一度陷入了迷茫。我朗读的目的是什么?我不需要依靠这门语言技能去生存,我也不需要朗诵比赛上那盖着红印的奖状。
我喜欢朗读究竟是为了什么?
“朗读作为一门有声艺术,其目的是传承文化,传承人文精神,传递真善美。”《学习强国》朗诵名家面对面栏目上,一位朗诵老师这样说道。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可以说是当头一棒,让我如梦方醒。
朗读的方向就是学习文化、塑造自己、引领他人,通过朗读经典篇目,把自己和作品中的人物、情景、作者情感融合在一起,用自己的情感去拥抱作品人物的灵魂,并把这些精神情感传达出来,这样,自己就获得了和原作品人物一样的人格精神营养。慢慢地,日积月累,这些人格精神营养就会融于自己的身体里、血液里、灵魂里,滋养自己,塑造自己,成全自己。然后,再通过自己的朗读,去影响他人、感化他人、教育他人、引领他人。
我想,这既是我努力的方向,也才是朗读带给我的大快乐、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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