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徐雪村和他的《溪山访友图》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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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唐以来,饮茶在大小寺院内风行,中晚唐时,饮茶、茶礼、茶事进一步被列入佛门清规,“饭后三碗茶”成了最普遍的和尚家风。
对僧人而言,茶既有养生之用,又是得悟途径,最著名的要数禅宗公案“吃茶去”,开创了“禅茶一味”的先风。
公案记载,赵州禅师对来过观音院的僧人说道:吃茶去,对以前没来过的僧人亦道:吃茶去,对觉得纳闷而发问的院主也道:吃茶去。以此启发大家得悟应从日常生活中来。
元代 因陀罗 五祖再来图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禅茶一味”的理念盛行,逐渐渗透到寺院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自然少不了佛器、茶器。唐宋的大小寺院,一直是各地瓷窑产品的重要消费者,很多这一时期的出土瓷器,都是带有寺院名称的定制款。
此外,也有寺院进一步参与生产。尤其宋代,大的寺院往往拥有大量的田产和劳动力,可以自主经营手工业,一方面为满足寺院内部的需求,一方面也投入市场,为寺院带来利润。如江西抚州莲花寺的纱布,河南汴梁尼寺的刺绣,广州光孝寺的菩提灯,兖州道士的冶铁等,皆同时供应市场需求。
南宋时期的吉州境内,禅宗寺庙最多,其中庐陵29座、泰和25座。庐陵的永和窑便被包围在本觉寺、智度寺、慧灯寺、宝寿寺等著名寺院之中。有学者认为当时僧侣参与佛器、茶器生产的概率很高。一方面,他们按照禅宗的哲学与美学要求,先进行设计,再指导窑工生产。另一方面,对于拥有大量田产和僧侣的寺院,如本觉寺,则很可能由僧侣亲自进行生产。
宋代 吉州窑木叶纹盏 观复博物馆藏
宋代 吉州窑木叶纹盏 观复博物馆藏
充满禅意的木叶盏,便极有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创烧出来的。这类盏属于当时的一种新工艺,先将桑叶贴在瓷坯内,再上一层透明釉入窑烧制,过程中树叶烧亡,只留清晰轮廓覆于碗内。有半叶、一叶,也有二三叶相叠成纹的。
若注上茶,眼睛和盏沿相平时,就会看到木叶在悠悠荡荡的茶水中,似乎漂浮了起来,禅意灵动,匠心独具。这一装饰意趣,又因与唐末五代著名的禅宗公案“体露金风”颇为相合,而令其更为传奇。
公案记载,有僧人问云门禅师:树凋叶落时如何?云门曰:体露金风。意借树凋叶落比喻妄念、烦恼已断,体露金风则为历经苦行后的禅者,在脱却妄念、烦恼后,进入无我的曼妙之境。
正如宋代的白杨禅师所言:“金风体露复何言?大道从来绝变迁。一叶飘空天似水,临川人唤渡头船。”很多人认为“一叶飘空天似水”这句诗,描写的正是木叶盏盛满茶水后倒映天空,木叶犹如飘在空中的奇妙视觉感受。
宋代 吉州窑黑釉树叶纹碗 江西省博物馆藏
宋代 吉州窑黑釉木叶纹盏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