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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魏晋南北朝丝绸纹样的变化「丝绸的图案」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北朝纺织技术发展的时代背景纺织历来都关系着国计民生,在工艺美术的各门类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十六国北朝时期,各代统治者都十分重视纺织生产,视之为强国富民之道。其管辖的黄河中下游地区自古以来又是蚕桑纺织的中心。加之国家对于民众租、调的宽松政策,极大地促进了桑蚕生产的发展。在中国纺织技术发展史上,十六国时期起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
因为这个时期统治格局的分裂状态带来了新的文化传播模式,文化和艺术发展的主要形式更多是通过地方之间、本土和外域多元文化传统间的互动。加之也是民族迁徙的活跃时期,不同文化传统下纺织品样式反映了不同的审美取向,造就了十六国北朝艺术的多元化融合特征。
汉晋以来丝绸织品图样变化
丝织纹彩变化背后,是西域多民族文化传播与融合伴随着桑蚕生产技术的发展,其丝绸的装饰纹样也变得丰富起来。汉晋时期的纺织品主要集中发现于新疆地区,丝绸的两种装饰手段是图案和色彩,图案的显现多靠织就,织纹的丝绸中,又似锦纹样最精美,用色最丰富,其中隐含的问题自然也是最复杂,因为我们仅从丝织纹彩的锦花纹变化探及,来看北朝背后的多元文化融合。
一、重要图案题材及其构成
十六国北朝的丝绸图案题材,以动物类最为丰富,如龙、凤、双角兽、麒麟、人面翼兽、羽人、鹿、孔雀、骆驼等,其余还有植物类,如忍冬、树叶、莲花、花瓣,几何图形则是棋格、菱格、条、波折、圆珠等,文字类是“胡王”、“贵”等等。
汉晋以来的图案在此时仍在延续,石虎织锦署名目繁多,大登高、小登高、大光明、小光明当为文字类织锦。而大茱萸、小茱萸、大交龙、小交龙等属于植物类题材。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风格样式与尼雅和楼兰发现的汉晋时期织锦相去不远,毕众敬家中又有仙人纹绫,这些可能是延续了汉代的云气、羽人题材。
茱萸纹锦
到了北魏,相似的纹样也还在延续,十六国末期到北朝早期是汉晋汉式锦向北朝锦过渡阶段,并且把这种汉式锦的元素传播到了西域,如在阿斯塔那地区,直到北朝晚期,云气夔龙为主题的织锦还有出现,其结构更叫规则、程式化。
这就说明随着丝绸之路以来,中原织锦纹样的图案元素传播到了西域各国,并在当地形成一种新的思路和创作。
二、罗马文化元素的传入和融合
这一时期的图案组合流行一些新的骨架结构,出现较早的是一种层叠的龛型。连续的“几”字纹样陈行排列,上下之间以细竖长条相连,外形近似佛龛。弧形的拱起表现为细小绵密的卷云,或单层或双层。这些纹样最丰富的是455年北凉沮渠县出土的纺织品。这些纹样的风格和近年来在都兰和斯坦因地带发现的类似,其物品应该是从敦煌地带的掠夺品。
不过单从这些纹样图案的结构看,其原型是模仿了罗马的拱廊式建筑,也就是这种图案元素是经中亚传入到我国,并于本土的织造技术和原始花纹进行了重新组合。
“几”字状云气动物纹锦
三、波斯艺术的传入和融合
北魏后期,纺织纹样又出现了对波骨架,紧邻的波浪纹,波峰相对,波谷相结,以小花为纽,作四方连续排列,这种构成,来自于对忍冬纹的变化。在云冈石窟的浮雕花边上就可以看到两枝忍冬纹呈对波状平行延伸。到北魏后期,一些漆棺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纹样。从纺织图案的辐射,可以看到艺术使用的多样。
这个时期最引人注目的是联珠纹,它始出现于6世纪中期,由连续的圆珠构成,可排成条带状,菱格形,也可以使用与对波、套环骨架等。尽管东西方的先民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用连续的圆珠来围绕图案边缘装饰,但是典型的以圆珠结成圈,内再填充纹样的做法是从5世纪以后才出现在我国西北部地区。
联珠纹是萨珊波斯艺术的重要题材,这一时期的联珠纹中包含了西方因素,但它们毕竟不同于典型的波斯式作品。
所以北朝后期出现的联珠纹织物和典型的萨珊式联珠纹在工艺技术和图案构成细节上有较为明显的区别,北朝版本的萨珊织锦为斜纹组织,大多数为经线起花的平纹组织,内填充主纹多捉对成双,反倒不只一对。纯粹的萨珊联珠纹中以单独纹样更常见。
织锦:联珠对马纹
值得注意的是,联珠纹最早出现并流行在萨珊波斯,这不同于雅典型波斯式作品,它们有本质的区分。因为萨珊联珠纹因蕴含着复杂的宗教意义而形成了特定的组合方式。
一些联珠纹所搭配的动物和植物元素,北朝末期联珠纹中也有不少外来因素影响,如狮子、象、孔雀、翼马、高鼻梁的胡人等元素出现在了西北地带,同时原本一些中亚特色的搏斗、捕食、站立威猛形态被婉约式表达。
因为它在向着东方的传播过程中,结合了佛教文化和东方文化的综合影响下,有了自己的新形态。
四、粟特民族元素的传入和融合
进入到6世纪后期,也是粟特人大量进入中国的时期,此时中原胡风盛行。在此情况下一些粟特纹样开始使用在了织锦之中。比如说从波斯传来的联珠纹跟随粟特人的来华,其融入到了粟特人的宗教信仰文化中——袄教。
粟特人在往中原行进过程中,结合自身的观察、理解加以模仿。比如负重的骆驼,牵骆驼的胡人以及有明显标明“胡王”字样的,都是伴随丝绸之路贸易往来文化融合的结晶。这些卧伏的狮子,温顺的大象是对当时西域屡次进供驯狮、驯象的表现,在北魏洛阳城中还设有专门的白象、狮子二坊。
联珠骑士猎狮纹锦
最有意思的是,胡人骆驼、狮子、象三者常常会连续地出现在同一块织物上。孔雀虽然也不是常见的中国织锦装饰,但它的长尾、顶冠、毛色鲜艳的特征被用作了中国熟悉的朱雀元素身上。正是这种相似,将伊朗的象征性艺术与华夏的传统联系到了一起。
甚至到了初唐时期,还出现过一片胡人持角杯对饮图案的联珠纹锦,它所表现的无疑是中国人对外来文化的好奇。特别是与粟特密切相关的联珠纹中,出现了萨珊式象征动物:翼马。这和汉武帝时期就开始对西方“天马”的渴慕,汗血宝马、大宛良驹的故事妇孺皆知,当人们再接触到萨珊式织物中的翼马元素时,很自然地将它与本民族的文化概念结合起来。
所以粟特人的大量来华,联珠纹织物一些新鲜的艺术形式引起了中原人们的兴趣,在缺乏对袄教理解的情况下,工匠们只是单纯地仿制其纹样,选取他们心中对西方有密切关联的题材结合成新式图案骨架。
(翼马纹锦)
小结:纺织纹样的图案变化背后折射出了东亚文化经丝绸之路流入中国的融合,加之十六国北朝是一个入住中原的多个少数民族群体建立起来的政权,民族成分及其复杂。他们大多时候曾为游牧,也同北方草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随着多民族的融合以及北魏太武帝经营西域,招徕远尚,以粟特人为代表的西方移民渐入华夏,带来了新奇样式的织锦。
些物质文化交流始终只是表层的现象,最具根本意义的是在物质文化交融的背后蕴含着更深层次的思想融合和民族文化交融。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种文明之间的碰撞下,为工匠们创作出更多的艺术品图案纹样奠定了思想基础,也为整个工艺美术史带来了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