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远流长的中国书画历史 传承中华艺术瑰宝的独特魅力
大家好,艺术与美食皆不可辜负「万事可期」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唯艺术与美食不可辜负。
也许有人会说,这话很“高大上”。因为一个讲的是精神情怀,另一个是口腹需求,非此二者不可辜负,大概这美食,也不是我们寻常所理解的吧?
其实不然。如果你走近艺术家群体,一方面会发现,他们对于舌尖享受所带来的愉悦感,那种满足之情和其他任何一个职业相比没有什么不同;但另一方面,于他们而言,食物之“美”不在于食材的昂贵稀有,“鲜头”更多是种讲究、气氛与情感。正是由于尊重和热爱生活,方才“不可辜负”,这即是所谓“高大上”的根本所在了。
譬如我们今天的推送。作者程多多先生系著名画家程十发之子。程十发先生出生在上海松江,是海派画坛一代宗师。虽已去世多年,但其作品在当前的艺术品市场依然深受追捧,并且愈久弥香。同时这篇文章所提及的人物,还不乏京剧大师张君秋、连环画大家顾炳鑫、著名藏家王季迁等响当当的名字。不妨来看看,他们和美食,又有着怎样的缘分——
菜肴就像艺术品 “鲜头”最重要
文、图/程多多
这张照片是程多多先生在上海松江程十发艺术馆中所拍摄。受父母影响,程多多自幼喜爱绘画。上世纪 80 年代他曾前往美国旧金山艺术研究院深造,并且获得了该校美术硕士学位。“师法自然”“为我所用”是父亲对他绘画的教诲,这些年在继承“程家样”风格的同时,他也在不断探寻自我风格的形成。
民以食为天,每家每户都要吃饭,想必各有各的故事。说到我们家对于饮食的讲究,因为家庭成员都是读书之人,我想可以归纳到“文人”一类作为话题来与大家分享。
据我的体会,文人家庭的饮食日常,首要特点就是讲究传统;而作为一家之长,父母的喜好自然会直接影响到儿女。譬如我的父亲程十发,出生于上海松江,一个物产丰盛的鱼米之乡。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不但一代又一代的原住民创造出了数不清的美味佳肴,历代的文人雅士也用他们的生活智慧,源源不断充实着传统中华饮食文化。像“鱼中一绝”的松江四鳃鲈鱼,早在东汉时期其传说就已经名扬天下了;至于上世纪50年代陈永康培育出的“老来青”大米,更是家喻户晓。
完美搭档
出于地域及气候的影响,上海近郊一带老百姓的饮食习惯,一般多为“浓油赤酱”。我父亲在这块土壤上生长,所以他的口味必然带有浓郁的本地农家菜的特色。说来也有意思,大艺术家们好像都对吃有着浓厚兴趣,远有苏东坡,近看张大千,艺术家们对菜肴的创新多少都曾有过贡献。或许在他们眼中,烹饪也是一种艺术创作,菜肴里的“鲜头”该和艺术作品中的“鲜头”一样重要。
家父当然也不例外。一盘菜肴如果烧得令他满意,他会以欣赏艺术品的眼光来看待它。更难得的是他有一个好搭档,那便是我的母亲。我母亲张金錡是杭州人氏,出生于书香之家,在读美专前曾上过家政课,这让她不光画得好,还烧得一手好菜。而无论是父亲画的画,还是母亲烧的菜,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位评论者和欣赏者。我的记忆中,他们经常会一道讨论绘画作品,有时也会探讨某个菜的烹调特点。
当年程十发张金錡夫妇互相敬酒的老照片。
毫不夸张地说,母亲的手艺可是将杭帮菜和松江菜的特点糅合在一起,而且颇得要领。长期实践经验的积累,她的心得体会在远亲近邻间都很有些名声呢。记得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父亲在出版社工作,他的同事好友,比如连环画大家顾炳鑫先生,都喜欢来家吃我母亲煮的菜。我父母待人极为亲切友好,他们在的时候,这个传统一直保持着。看到有的老朋友家中子女多,当时生活条件较为困难,我细心的母亲在饭后还总会要打好包,让对方带回家去。
这里又想起一位有趣的人物。上世纪80年代,每到金秋季节,江南的大闸蟹成熟时,住在纽约的大画家、收藏家王季迁先生是必定会飞来上海、并到我家来吃螃蟹的。据我猜测,这不仅仅因为王先生是苏州人的缘故,大概也有我母亲蒸大闸蟹的一功?
程十发《家乡四鳃鲈》 1976年作
张金錡《大瓢》 20世纪80年代中期作
对美味如数家珍
回想起来,我父母对食材的要求其实并不奢侈、不挑剔,有啥吃啥。他们讲究的是菜肴的色、香、味是否俱全和到位,做工是否符合传统要求。在他们眼中,如果上好的食材没有好好料理,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父亲对于曾经品尝过的佳肴,往往会记得很牢,尤其是对童年时代吃过的甚是怀旧,常常会与我们谈论起,如数家珍般品头论足。此次我特意找出了一张他列的“菜单”照片,这是他晚年在和我们谈起松江地区传统名肴时,越说越来劲,索性当即取笔拈纸,一一回忆出来的,可见家乡的印记于他之深刻!
不过我倒是没见过他下厨,我想有母亲这样的厨艺高手在操持,不用父亲亲自出马,他自然也就乐得个专攻品尝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美味佳肴的理解,经常在吃过了一道有些名头来历的菜后,他会给我们讲起与之相关的典故或者故事来。有时他也会带全家人去下馆子,去到哪家餐馆饭店,必点这家的招牌菜。我认为父亲是懂得中华传统饮食文化的,这大概与他的祖上三代均是乡镇医生有点关系吧,还与他的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相关。比如电影明星王丹凤女士的丈夫、摄影家柳和清先生和我父亲是莫逆之交。他们二人如果交谈起菜肴的历史与典故来,那是极新鲜的。尤其是当讲起他们共同的一位老朋友——遗憾的是我记不起这位先生的全名了,只知道是老上海滩经营餐饮业的一位沈姓奇人,他们称他为“吃精”。讲到他的故事,旁边人听得津津有味。
晚年的程十发先生在和家人谈起自己家乡松江地区的传统名肴时,越说越来劲,索性当即取笔拈纸,一一回忆出来。
吃蹄髈的往事
好白相(上海方言,即好玩,编者注)的是,据我了解,许多艺术家都喜欢吃猪肉,并且有个共同的嗜好,即煮大块的猪肉必须连皮带肥。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认为猪肉最好吃的部分是烧制入味又滑软的皮,其次才是肥肉。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美协在深圳举办全国著名书画家研讨会。某晚,父亲带着我去参加老画家们欢迎宴会。那时候全国各地的老画家不少都还健在,虽然年老体弱,但大家很久未见,又是历经时代变迁后的重逢,于是都忘掉了岁数,如年轻人一般高声喧哗。
席间,酒过三巡,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对于老年人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吃得很饱了。不想突然间,有人大呼:“红烧蹄来了!”顿时,全桌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十数双筷子齐刷刷地指向了那盛着蹄的大碗。有人占着就近的便利,早已将筷子插入蹄之中,顺手一翻,将整张皮齐整地翻将了过来,嘴里还不忘嚷嚷道:“来呀。请,请,请,别客气呀!”我判断这猪肉实在也是烧得极酥软的了,一下子就只剩下几根骨头。再一看前面那位翻将蹄皮的老伯,将夹着的那一大块肉皮拎到自己碗中,面上显现出极为满足的笑容。
关于文人雅士好吃肉,我还有一次“特别”的经历。印象中那是上世纪80年代末,当时我在美国,有一天,好朋友吴定一教授带我去拜访他的亲戚、刚到旧金山不久的京剧大师张君秋。我对老前辈慕名已久,自然是兴致勃勃地跟着前往。我们约好见面时间在下午3点左右。张老红光满面,精神极佳,一口“京片子”好似戏曲的念白,煞是好听。几个人畅聊了好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怕老人累着,我便准备起身告辞,张老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我这个时间要吃点心的,你是否留下陪我吃?”
老实说,只要有空喝个下午茶,无论中式还是西式都是我的喜好,当下便回答:“好,多谢了。”于是,老先生便嘱咐家人帮我也准备了一份。结果等点心端上来,可真是吓了我一跳。乖乖,这哪里是茶点,分明是一人一大碗白煮的小蹄,边上放着几种选择蘸着吃的作料!好在本人也是个肉食爱好者,对付面前这点还是不在话下的。三言两语之后,各人都将自己面前碗里的肉吃得精光。那天老先生的胃口极好,这个“特别”的下午茶完毕后,他愈发精神,笑容可掬地又继续和我聊了一会儿。
在回家的路上,我与吴教授讨论起老先生的这一生活习惯,说着说着恍然大悟——作为一位颇有成就的著名演员,经常性的演出可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精神和体力都面临着极大的付出,必须及时补充营养才行。想必老先生爱吃肉的“基本功”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所以在我看来,吃这件事看似平常无奇,但一旦看得多、听得多、吃得多,会发现它代表着文化、风俗与知识,这就是生活,而非单纯维持生命成长的需要。正因为艺术家们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热爱,才会钟情于饮食文化。我父母也是其中的一分子,他们热爱家乡,更热爱生活,这也是今天我回忆这些过往逸事时最深的体会。
程多多《一桌家乡菜》 2019年作
链 接
作为海派画坛一代宗师、上海中国画院原院长,程十发先生是“程家样”艺术风格的开创者。他的绘画以浪漫洒脱的笔墨、明快奔放的色彩与雅俗共赏的格调而颇具辨识度,堪称20世纪中国画通古开今的典范之一。
比起创作,更为难得的是人品。上世纪90年代初上海普遍住房紧张,时任上海中国画院院长的程十发先生谢绝一切与外界的往来,连续奋战多日,创作出20幅作品,卖掉它们换回了10多套房子,改善了近20家职工的居住条件,成为了一段佳话。
其妻张金錡女士为著名书画家张子固先生的侄女,她与程十发先生是当年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同学,绘画功底亦“巾帼不让须眉”。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是程十发先生诞辰100周年,其子程多多子承父业,现为上海中国画院画师、松江程十发艺术馆名誉馆长。此次他的这篇文章,也是对父母最真切的怀念。
校对|予津
责编|石叶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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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中国烹饪》杂志10月刊,欢迎转发到你的朋友圈。本微信号所有内容未经授权,谢绝转载,侵权必究。如需转载,请联系后台,获得授权后方可转载。转载时请在显著位置注明来源及作者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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