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詹庚西及其花鸟画艺术
李立
近日西部十二省市文艺评论家协会集聚蓉城会商西部文艺评论联络机制,共谋西部文艺评论协作办法,凝练西部美学精神,构建西部文艺评论高地。此情此景,正如中国评协副主席、四川省评协主席李明泉所言,“西部文艺评论者有着高度的文化自信、批评自信、行业自信和职业自信。”
作为会议成果《文艺评论工作西部协作办法》在制度上总体规化了未来。但是面对西部文艺复杂多元的格局、样态和艺术门类,我们更应该思考如何在具体的工作中推进西部文艺研究的深入。
我们需要树立整体观的思考。面对西部如此庞大的地域,如此丰富的土壤,如此繁荣的艺术创作门类,我们更需要思考西部文艺与中国艺术之间的关系,思索西部文艺独特的美学风格和艺术表达,思辨西部文艺之所以取得成绩的原因,总结在其发展过程中留有遗憾的教训,考古因为西部地缘差异所导致的政治影响,循证影响西部艺术家创作的因素,还原西部艺术家生活的土壤与创作环境。从特殊中寻求普遍,从个性中寻求一般,在中国版图上思考西部空间,在西部省份之间寻求共性,树立“整体的、综合的、宏观的”视野,只有这样才能够从历史中汲取经验,在现实中展望未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清晰阐释西部文艺为什么与是什么。
当然整体观更多的是大处着眼,西部文艺的深入研究更需要小处着手,因此我们需要具体化的案例和思路。这种具体化不仅是指具体的艺术门类、具体的艺术家,还包括具体的艺术思潮和交叉的艺术影响。举个例来说,上个世纪80年代四川的第三代诗人誉满全国,其中很多诗人又对“伤痕画派”代表性人物产生了关键性影响,这种影响是如何发生的,其证据是什么,在何种程度上影响到了艺术家的创作?成都有一个很重要的文艺中心“白夜”,从“白夜”走出了大量的诗人、画家、音乐人、他们是如何在“白夜”产生交集的,如何宴宾客、起高楼,又是如何继续“芳华”?近年来的成都双年展,西部艺术家、评论家大都汇聚一堂,那么他们之间的作品到底是如何相互影响的?可以说,正是因为地缘的亲近性,西部文艺具有交叉影响的特色,那么如何厘清这种交叉影响就需要“具体的、微观的、细节的”论证,事实证明,越是宏大的研究越需要具体深入的研究,只有具体深入的研究才有力量,才可能把宏大的西部文艺分解为一个个值得阐释、阐释清楚的问题,落脚到实证的对象上。
为此,我们还需要树立比较的方法。这种比较就需要找到确凿的实证和文献,找到可以比较、值得比较的案例,它不是简单的挪用影响研究和平行研究,而是在融通二者基础之上产生的跨门类研究,是以实证性和想象力为主的比较研究。比如四川的康定情歌与广西的民歌是否可以在改编、创作、曲式结构上做比较,其文化IP开发的模式是否具有参照性?四川的彝族舞蹈是否可以与青海的藏族舞蹈、云南的白族舞蹈、广西的壮族舞蹈作比较,就其舞蹈编排、技巧、动作思考少数民族舞蹈如何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跨门类的比较研究不仅为比较艺术学提供了一种新范式,而且正是在这种尝试中促使了跨门类艺术研究的深入。像学界已有的关于长安画派对西部电影的影响,不仅在研究对象上实现了跨门类,而且在研究方法上具有重要的启示。
尽管前途是光明而可期的,但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保持一种自觉的警醒和持续的努力。那就是作为地理上的空间,西部是存在的,但作为命名的“西部文艺”往往会面临着学术界的质疑。作为一种美学风格,西部文艺更多的是一种勾勒式的存在,如何生发出一系列具有阐释性的概念和范畴,这是我们“接着写”的任务。作为一种艺术表达,既有的成果已经把西部文艺写进了中国当代文艺史,那么后续我们应该如何在语言、题材、门类、方法上“接着写”?可以说,西部文艺的研究、评论和对西部文艺的质疑会一直延续,重要的并不是争论输赢,重要的只是表达,只要我们拿出有分量、有考据、有材料、有思想的研究成果,西部文艺的深入研究才真的是“思想的探索、灵魂的攀登”。
归根到底,西部文艺的研究是地方路径的“在地化”研究,这种研究在根本上动摇了现当代文学史上“大一统”的中心制话语逻辑,促使了地域文学史的繁荣,实现了从“边缘—中心”的权力转移,因此,西部文艺的研究不仅是旁逸斜出的地域力量,更是当代中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生动表征,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指出西部文艺研究的“整体观、具体化和方法论”就不仅是一种文字的宣言,更是一种务实前进的实践。
(作者系浙江大学兼任专家、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