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作品:记内蒙古画家彭义华
皮影是兼有历史、民俗、戏剧、美术、音乐和文学等多重元素的,在民间艺术领域它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说皮影,不能不提皮影戏。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作为一种古老的傀儡戏,皮影戏一直是关中平原上广大农村红白喜事、逢年过节不可缺少的活动,那个时候皮影戏是主角,皮影是为皮影戏服务的。
出生于1985年的朱超,作为安徽濉溪县人,走上皮影艺术创作,与出生地域文化沾不上任何边。因为濉溪县是口子酒的故乡,那里并没有皮影制作的传统,只有着2000多年的酿酒史。朱超说喜欢皮影艺术,是因为从小跟着表哥玩,与表哥对他画画和雕刻的兴趣启蒙有很大关系。
“小时候表哥经常带我玩,掏鸟窝,做洋火枪,下河摸鱼,但记忆最深的是教我画龙,我的书空白处全画了龙。上初中时,书包里最多的是在山上折的桃木棍,模仿武侠片,刻成各种兵器;然后又开始刻粉笔,将粉笔刻成各种塔桥之类的。”
带着对画画雕刻的浓厚兴趣,朱超在合肥上了三年职业高中,在这期间,拜师学了系统的美术知识。高中毕业后的两年,工作之余他就去图书馆看关于中国传统艺术的书,在这期间慢慢被皮影艺术所吸引。
带着对皮影艺术学习的浓厚兴趣,2005年,朱超碾转于甘肃陕西一带的农村去寻找皮影艺人,跟着皮影师傅们,一直学到2012年。南方人去北方学艺,除了要耐得住寂寞,深入学习皮影雕刻所需的一些基本功外,对朱超来说适应当地风俗也是一大考验。
“刚到陕西时,先去了渭南一带各村子打听寻找皮影艺人,跟着他们学皮影表演和皮影雕刻。说实在,刚去村里真的不习惯,吃住都在村里的师傅家。陕西农村的风俗,早上起来先去干活,干完活回来十点了,然后吃早饭,基本是小米粥、玉米粥之类的。下午四五点开始吃第二顿饭,基本都是面,油泼面、臊子面、裤带面、拉面和刀削面等等。如果早上有剩下的粥,晚上还可以加餐,如果没有了,就没得吃了。”朱超笑言,饿是那段时间学艺最深的感受。
在差不多7年的时间里,朱超汲取了皮影制作的各家所长,主学了陕西东路皮影。东路皮影是陕西最有代表性的皮影艺术之一。陕西皮影以西安为界,分为东南西北四路,最有代表性的是东路和西路,东路集中于华县、大荔、渭南、华阴等地,西路主要在宝鸡。
这其中,又以东路皮影的制作最为讲究,不同于其他皮影雕刻采用的“侧刀法”,采用“推皮走刀”的特殊技法——刀扎下去不动,靠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手指的功夫,推动牛皮雕刻,这样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下刀的位置,皮影也就可以刻得和头发丝一样细。
如果要更深入探究皮影艺术与地域文化的关联。甘肃的皮影造型夸张粗狂,陕西的皮影繁复精美。这是因为陕西省府西安,作为历朝古都,商业文明和艺术文化高度发达,很多艺术都是为宫廷服务的。如果艺术要想在陕西这个地域范围内生存下去,就必须精益求精,这也就直接促成了陕西皮影的精美华丽。
从选皮、泡皮、绷皮开始,到雕刻与染色,做一件皮影总共要20几道工序,并且缺一不可。这其中又以选皮最为关键,一般3-5年的黑毛牛皮色度最好,但一般来说比较难找。接下来就是泡皮和绷皮了。泡皮就是把选好的牛皮放清水里浸泡几天,然后用刀刮制,去肉渣、牛毛,逐渐刮薄,展开晾晒。与泡皮相比,绷皮更讲求技术,一张长十五六尺的皮子被四根椽绑成四方,在阴干的过程中要放三次绳,防止牛皮在收缩中过紧崩断了纤维。
雕刻,在皮影中属于规矩最多的,也是最考验手法的。聊起这个,朱超特别自信。他创作的西域藩王这幅作品,几乎代表了所有的雕刻技艺。藩王弯曲的大胡子、卷起的胡须以及底部的一些细丝造型,这些都需要精准的刀工。藩王胳膊以及腿上的镂空部分,用了雪花刀法,刀法要求精致匀称,衔接一致。
“干到老学到老,皮影这行太深了。”这是皮影业内流传的一句行话,对于这朱超也深有体会,皮影艺术的提升空间是无止境的。如何让皮影传统文化艺术精髓更好体现,朱超的日常创作会将传统故事背景与现代生活做更好的融入。
“有次去集市看社火,在路上遇见一位赶驴车的老人,车上当时有三个人。后来就依据这个场景,将驴车改成了牛车,变成了一家老小10个人去看社火。”聊起《看社火》作品的创意思路,朱超说他将十位人物的表情都做了生动刻画,有悠然自得的抽烟者,有怀抱孩子喂奶的幸福妈妈,还有对看社火向往很久的孩子们,给传统皮影艺术赋予更多生活趣味。
在皮影演出与制作不断分离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收藏皮影,皮影正在成为一种悬挂的艺术品。“手工做一件皮影很耗时,只想把每件作品都做到极致,让一些喜欢它们的人收藏。”
现在朱超的作品已经拥有了一批固定的爱好收藏者。在皮影雕刻之余,他也会应邀去一些幼儿园或者一些展会上做互动讲演,将皮影制作以及皮影表演做更深入的普及,未来希望皮影可以被更多人看到并且喜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