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徐雪村和他的《溪山访友图》长卷
人潮拥挤中,前面那个不靠谱的臭丫头居然把她的手松开了。
“周甜你个笨蛋!回来!”看着前面周二跑的越来越快,周密喊了一嗓子无果,她拧着眉,环顾四周,今天啥日子啊怎么人这么多。
小心翼翼的想往旁边没人的地方站,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发生踩踏事件了。
刚想往后退两步,帷帽好像被谁勾上了。
“哎——”她急急忙忙的扭头去够,“哎呀我的帽子你勾住我帽子了!”被后头涌上的人又往后推了。
好不容易把帷帽刮下来了,她还没松口气,一只有力的手臂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顺势带离了人群。
周密挣脱几下都没挣脱了,大庭广众下这是要绑架?
还没喊出声,她被带入一个怀抱,耳边声音一如记忆中清冷好听,“是我。”
周密顿时放下心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是他么。
她心跳莫名又快了几下,飞快的眨眨眼,整个肩膀都被他揽着,人潮的力量被他臂弯阻隔。
周密盯着与她衣物相接触的黑色布料,嘴角弯了弯,偷偷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无比幸福的想,他们离得好近哦。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待到走进一个小巷子中,李逐光松开了了她。
周密抬头,见他脸上戴了一只黑色的面具,暴露出来的冷白肤色被面具衬托的更加白皙,紧绷的下颚线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以前想过再次重逢会说什么话,但终究又不免俗套又别扭的说了声:“你来做什么?”
那人不语,只沉静的看着她。
又一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她心中酸酸涨涨的,低头用脚尖摩擦着地面,“还没感谢你主动把我送回家呢?免了我车马的费用,给我省了不少心。”
“......抱歉。”他声音低了低,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一拳打进棉花似的,周密一听更来气了,双臂环胸,冷冷道:“你是多好的人,救了我给我吃给我住伺候的多周到呀,末了还一声不吭的把我送回家,你算是是好人当到底了,完全挑不出错儿啊。”
周密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她偏偏这些天心里就藏着一股火,这股火藏在小角落里,她越是假装不在意,这火苗越旺盛。
李逐光心中有一百句一千句的话想说,听她故作生硬的话语,只觉那些话如鲠在喉,更难说出口了。
看着面前小姑娘低着头,头上戴着帷帽,冰蓝的眸光闪了闪,这几日的思念驱使他内心的冲动,想掀开那层黑纱,看看她的眼睛。
二人静默。
周密冷静下来,咬着嘴唇有些懊恼,自己又说了些什么嘛,明明她也是很想见到他的。
终究还是自己开口让步,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最近还好吗。”
“嗯。”
周密捏紧小拳头,自己小火苗燃起来了,抬头愤怒道:“嗯是什么意思,好还是不好?”
“.......”李逐光一怔,自打看见她就不停加速的心跳,又加快了几步。
她还愿意关心自己....
他心中一暖,唇角淡淡的扬起一丝弧度,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内心想揭开她帷帽的冲动又多了几分。
“我很好。”
“你好个屁。”尽管他掩盖的再好,还是被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血腥的味。
他又受伤了啊,周密心中一软,不想再说负气的话了,今天他出现的这么及时巧妙,是因为....这些天一直关注着她吗。
听到她的骂声,李逐光愣了愣,没想到小姑娘也会说...这样的话。
李逐光却只觉得娇憨可爱,眼神渐渐柔和,他张张口,想问你最近如何。
又想到什么似的,喉头滚了滚,低声试探道:“主人命我问你,交代东西如何了。”
“......?”
周密正内心自由遐想呢,刚想别别扭扭的说两句好话,乍一听李逐光的问话,心头火都被浇灭了,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发出声。
“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给那个人带话?”
李逐光眼神躲闪,却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可是他面上带着面具,周密哪里能看清。
她心中小火焰又冒起来了,一脚踢开旁边的石头,下一秒转头就走。
她再也不要理他啦!!
见她反应这么大,李逐光想也没想,伸手迅速按住她的肩膀。
她没好气的想挥开,“干嘛?话我听见了,他要的东西正在赶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到最后心里又难过又尴尬,她恨不得就地化成陀螺,飞速旋转后钻进地面,最好钻出地球奔向火星,搞半天人家是例行公事,不是特地来看自己的啊。
心思已经不用说的再清楚了,她真觉得特别难过,心中小学生作文:连初春的风、蓝蓝的天空、路边的小花小草都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还没等她哀伤完毕,下一秒帷帽就被揭开了,周密面前光线一亮,闪躲的低头。
李逐光立马捕捉到小姑娘红红的眼圈,他一紧,心中愈发肯定,定是因为那件事让她蒙受了委屈。
李逐光攥紧手里帷帽,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它捏成粉末,声音沉沉,“所以们真的做了交易?你答应他什么了?”
“不关你的事啦。”她扭头,连帽子都不要了就要走,面前拦了一道身影。
他的声音更加严肃了,周身的压迫感一点点释放,“他逼你做什么了?”
“是我主动答应的,与你无关。”周密抬眼瞪他,“你好好为你主人卖命,其他不用你瞎操心。”
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吗。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上来了,李逐光心中钝痛,见她又想走,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今日如若这么让她走了,他会后悔的。
“周密。”李逐光无力的低声念了句她的名字。
脚步迅速停下。
“我自知不配与你为伍。”他艰难的开口,受伤的那只手臂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熟悉又陌生的情感,轻声说:
“人心复杂,你不该与那人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