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说收藏:老年书画家作品确实包含财富,只是财富是属于经营者的
“大冷天的,出来干嘛?”冷军跺着脚抽烟,哈出来团团白雾。
“没啥事,在家闷,不可以出来走走啊。”钟饶红围着大红围巾,戴顶线帽。
“我给你打的毛衣怎么不穿?”钟饶红学会打毛线后,给冷军织了件花里胡哨的毛衣。
“穿上我怕蜜蜂蜇我。我们往哪走?”
“去下角街。”
“去哪干嘛?”
“看看萧南妈去,一个人孤零零的,真可怜。”钟饶红在法院见过萧南母亲后,时常会拖上冷军去看看老人。
“你还真他妈善良。”
“你不善良还给人钱?还给人开店?”钟饶红一瞪眼。
中秋、除夕这样的节日,是孤身人的毒药。
城市鞭炮声声、万家团聚,孤灯下老人呆坐发愣,一桌菜已经冰凉,门突然被拍响。
“大妈,给您拜个早年!祝您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钟饶红敲开门就作揖,身后站着冷军。老人又惊又喜,让俩人进屋,转身用红纸包两个红包:“这是大妈给你们的压岁钱,保佑你们平平安安的。你看菜都凉了,我给你们下饺子去。”
饺子热气腾腾地端上来,屋里多了人,就有了几分过年的气氛,灯似乎也更亮了。饺子是白菜肉馅,菜多肉少,入口清爽,冷军、钟饶红吃得很欢。老人先是笑吟吟地看着俩个年轻人,一会就开始抹眼泪:“萧南也爱吃这种饺子。”冷军低头不语。
“王露这孩子在班房里不知道是怎么过年的,会不会有饺子吃。”老人说。
“大妈,你放心,里面过年啥都有,元宵节我替你看她去。”钟饶红眼眶湿了,耳边又响起王露在审判庭上的声声哭喊。
王露服刑的农场就在隔壁市,乘客车当天可以来回,元宵那天钟饶红赖着冷军陪她去农场看王露。铁栏杆那头,王露坐得木然,脸色憔悴枯黄,眼睛长时间盯着一点看,只有说到萧南,生命和活力才又回到这个女人身上。王露问:“萧南没事吧?”钟饶红看看冷军,冷军说:“没事。”王露问:“他会回来的吧?”冷军说:“会回来的。”王露说:“是啊,他会回来的,我说过要给他生个儿子,可我还没有怀上。”冷军低头抽烟,钟饶红别过头去抹眼泪。
回到城里天已擦黑,一盏盏灯就那样亮了起来。河两岸行人如织、摩肩接踵,是市里组织的元宵烟火表演。钟饶红尖叫着在河堤上挤出一个位置,树树银花在空中绽放,明灭着恋人的脸。
“冷军。”
“嗯。”
“王露真可怜,你说哪天我要那样了,你回不回来带我走。”
“你就没句好话。”
“带不带嘛!?”
“带!上哪都带着你,把你扎皮带上!”
河风硬朗地吹,钟饶红缩着脖子往冷军怀里拱。冷军望一眼怀中的女人,自十七岁认识钟饶红,转眼已经过去多少年,自己再怎么飞,却始终有根看不见的线牵在心里,线的那一头,就抓在这个宽容豁达的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