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救赎小说「拯救反派的小说」

拯救少年

许白鱼

1

“咻！咻！”两声口哨响起，那是巷口望风的“大哥”给他传递房主回来的信号，小川赶紧往屋外走。刚出房门，就看见一个有些憔悴的老头推门进了院子，小川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顺手攥住了靠在墙边的一把铁锹……

他去康复中心，发现看病的手续忘带了，只得回去取。推开大门，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小男孩从屋里蹿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小男孩恐惧地望着他，紧握铁锹的手有些颤抖。看到孩子手臂上的梅花烙印，他的心头一紧，仿佛又看见安毅那绝望的眼神。

“逃学的吧？”他轻轻地问。

小川紧张地望着眼前的老头，没有回话。

“还没吃饭吧？帮我把锹拿过来，铲几棵菜下面条吃。”他指了指院子里种的菜。

“老头把我当成逃课学生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川放松了警惕，犹豫着把铁锹递了过去。

2

“你叫啥名？”老头看着吃得正香的小川问道。

小川停了停，没有回答老头的问话，依旧“哧溜哧溜”地吸着面条。

“随便说个名字也行，我好称呼你。”

“小川，四川的川。”这是“大哥”给他起的名字。小川赌气离家出走的第二天，被遇上的“大哥”领到了江城。在“大哥”和手下轮番“教育”下，小川和五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学习“闯窑堂”（入户盗窃），孩子们的手臂上都被烙上了梅花印迹，他们告诉孩子这是组织标识，要对组织绝对服从，否则……

“哦，小川，好。”老头顿了顿，接着说：

“我有病不方便，你能帮忙给院子里的菜浇浇水，打扫打扫卫生吗？”

“……”

“我作古玩生意，孤身一人，你想住在这也行。”他向孩子撒谎说。

小川没有言语，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头唠叨，不一会就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老头给小川留了张纸条：

“我去医院看病去了，你愿意帮忙，我可以付钱，先付一天的零花钱。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大门上方的砖缝里。”

小川换上老头洗干净的衣服，抓起放在桌子上的20元钱，出了大门，飞快地跑去找“大哥”。

“大哥”租住的房间锁着，已经是人去楼空，好像搬走了？找不到“大哥”，吃住都成问题，晚上还得夜宿街头，小川有些害怕，又回到了老头家。

“我准备先帮你几天，等我大哥回来了就走。”小川吃着老头买回来的饭菜，头也没抬一下。

“好，谢谢你肯帮忙，你大哥是做什么的？”

“关你什么事！”小川停下筷子，流露出明显的不愉快……

3

第三天上午，睡梦中的小川，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气呼呼地打开大门，门口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说带他见“大哥”。小川慌忙提上鞋子，跟在小孩的后面，连老头出门前给他买的早餐也没吃。

小孩领着小川在大街上转了好一会，才推门进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

院子围墙很高，小川他们穿过院子，进入北边平房，大哥的助手红毛正在给三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培训“闯窑堂”的方法。

进了“大哥” 的房间 小川看到的电脑监控视频上有十几个人也在进行和红毛一样的培训。“大哥”忙关闭视频。

“红毛哥……”小川招呼随后进门的红毛，还没说完，就被红毛一脚踹趴在地上。

小川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惊恐地望着“大哥”和红毛。

“大哥看重你，亲自带你‘闯窑堂’，听到危险信号，为什么不撤？”红毛恶狠狠地低吼道。

“我被老头堵家里了。”小川如实说，他把老头给的60元零花钱全交给了红毛。

“老头怎么对待你的？”“大哥”扶了扶戴的墨镜，低沉着声音问道。

小川把这三天和老头在一起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看着就让人害怕。

“大哥”听完，没说话，停了停，就让小川出去和大家一起练习“业务”去了。

“大哥，您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小子。”

“小川是个好苗子，是我发现危险的时候通知晚了，才导致他失手。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没有发现附近有雷子，说明小川没暴露，也没有出卖我们。”

“小川失手，您怕暴露才搬出李家胡同的？”

“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您是怕老头有什么问题？”

“老头为什么收留小川？他要是真有古玩，弄一次大的，就远走高飞，这几天，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老头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地方，如果有古玩会藏在哪？我找人盯着，先摸摸底。”

“行，先盯盯看，千万不能惊动了他……”

4

连续两天的跟踪，无法确定老头是否还有地方居住，有没有古玩也没弄清。

“明天开始不要再跟踪老头了，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放弃了？”红毛有点不甘心。

“我怕惊了老头，让小川去摸摸老头的底。”

“小川会不会太小？”红毛不放心。

“小川一走，就把所有他知道的点全部撤出，和他一起的孩子也都带到江东区，以防万一！”

“小川会不会反水？”

“放心，小川不会背叛，他怕伤害到家人……”

5

“我的车修好了吗？我是因祸得祸，不撞车还查不出这些破病！” 他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问道。

“还没修好，医生说您暂时不能再开车了。”

“没车真不方便。”

“你看我们像不像地下党接头？”开车的中年人岔开话题，调侃到。

“小心无大错，上次让‘梅花烙’这只老狐狸逃掉，就是太大意了！”

“都快两年了，‘梅花烙’终于又出现了！安毅现在怎么样？”

“手臂的功能还没完全恢复，不过性格开朗了许多，也理解我当时为什么开枪了。”

“安毅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谁忍心开枪！可他当时怎么这么犟，死活听不进劝。”

“我当时一看是他也蒙了，多停留一分，被劫持的孩子的危险就越大。”

“您当时应该和法检沟通沟通的，8年判的是不是太重了？”

“入户盗窃，转化抢劫致人重伤，劫持人质，要不是未成年人，能只判8年？”

“您平时光顾着工作，疏于对安毅的教育了。”

“是，是我疏忽了，过两天是会见日，我准备带小川去受受教育。”

“小川解救出来，立即给您送来。”

“他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他穿的校服是第三中学的，学校没这个人。”

“校服有问题，小川的名字应该也是假的，他们不也给安毅起过 ‘小安子’的绰号吗？孩子江北口音，挨个学校查。”

“这两天和小川接触的人也都重点布控了，现在已经掌握了‘梅花烙’团伙的大体情况，一旦老巢位置确定，立刻抓捕。”

“行动时一定要确保孩子们的绝对安全……”

6

看到离开两天的小川回来，他很高兴，贪欲终于让“梅花烙”这只老狐狸的嗅觉变得迟钝了？不管怎么样，缉捕需要时间。

小川也特别兴奋，老头说要带他去看“宝贝”，是老头收藏的古玩吗？“大哥”答应他找到老头的东西后，给他一笔钱，让他回家。

小川换上崭新的衣服，和老头一起理了发。理完发的老头精神了很多，像极了电视剧《刑警队长》中的倒霉蛋胡德强，小川在心里还是喜欢称他“老头”。

出门时他接了一个电话，他让小川在家，办完事再去看“宝贝”。交待完毕，他坐上出租车，沿着江城大道直奔“梅花烙”的老巢。

半道上，他得到消息：进入老巢的 ‘梅花烙’和红毛从暗道跑了，交通监控发现由江城大道向北，中途下落不明……”

“江城大道向北……”那是他老宅的方向， “梅花烙”会不会找小川？他赶紧指挥出租车往回赶，同时命令附近的警力秘密接近，随时支援。

出租车到家时，增援的警力还未到位，他顾不了许多，付了车费，急匆匆进了家门……

推门声惊动了正在翻箱倒柜的‘梅花烙’和红毛，红毛一把抓过小川，将匕首抵在小川的太阳穴上，与此同时，一个壮汉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后腰。

原来，‘梅花烙’等人逃出老巢后，认为中途可能会遇到盘查，就转乘壮汉的接应车辆，直接来找小川。一来老头住的地方不显眼，易于隐藏和撤离，二来老头如果真是玩古玩的，肯定少不了硬货，抢一把远走高飞。

壮汉把他强行摁坐在‘梅花烙’对面的椅子上。

“要钱要命自己选！”‘梅花烙’隐藏着焦急和恐慌。

“我当然想要命。”他平静地说。

“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把小孩放了，我带你们取。”他态度坚决。

红毛看看‘梅花烙’，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梅花烙’示意红毛放人，红毛松开小川。

“孩子，这儿的事和你无关，你走吧。”他催促犹豫中的小川离开。

‘梅花烙’用眼神暗示小川暂时离开，得到指令的小川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的手机振动起来， ‘梅花烙’ 示意红毛打开免提接听：

“安支队，我们已经到位，在门口接到了孩子……”

听到这里，他笑了。

‘梅花烙’脸色铁青，拉上窗帘，打开了他家的煤气：“告诉他们，如果硬闯，大家同归于尽！”

他告诉外面的警察退后，自己正在里面谈判……

7

“‘小安子’是你什么人？”红毛发现他手机里安毅的照片。

“你说的小安子，他叫安毅，是我唯一的儿子。”

“你是前年在春江别墅抓 ‘小安子’那个领头的？”

“是！”

“算你狠，连自己的儿子都敢开枪，我服了！”‘梅花烙’让红毛和壮汉放下凶器，自己也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板砖上，碰撞出轻微的火花。屋内火光一闪，“轰”的一声，他眼前又出现了儿子绝望的眼神。

一切都结束了！他随着屋顶掉落的瓦片一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