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作品:于希宁玉兰图
最终,封寄月硬着头皮上了马车,两人一路无话,仿佛彼此都看不对眼。
王府管家忧心忡忡:本以为王爷肯去丞相府给王妃撑腰,两人的关系能缓和呢,怎么回来反而更僵了?
这晚两人当然仍旧是分房而眠。
聂修瑾躺在床上,脑子里想得却是封寄月潦草的睡姿,如果他在小丫头身边的话,这会儿小丫头应该已经滚到他怀里了吧。
这么想着,觉得自己身边愈发空落了。
分明,从他双腿残疾之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寂。
聂修瑾不觉哂笑出声,决定与她保持距离的是自己,怎么自己反而患得患失起来了?
如果离了自己,她能脱离危险境地,过得更好的话,自己也不该有怨言。
本来她就是无辜的。
黑暗静谧中,一声‘吱呀’门响,引起了聂修瑾的警觉。
聂修瑾立即闭眼假寐,听着蹑手蹑脚的声音渐近,是杀手?还是来窃取机密的探子?
“王爷?聂修瑾?”
来人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悦耳。
聂修瑾微微忡怔,他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会是某只小丫头。
还好他闭着眼,没有泄露端倪,心里却痒痒的,好奇某小只来是做什么。
封寄月趴在床沿,望着男人的侧脸,见他没有被吵醒的迹象,气鼓鼓的翻身爬上了他的床。
因为还在闹别扭,封寄月本打算继续跟这狗男人冷战的,可准备睡觉的时候,小叶子一直在吵闹,威胁她系统检测她不认真对待任务,要清零积分原地爆炸。
为了小命着想,再加上聂修瑾是个别扭敏感的闷骚,期待聂修瑾认识到自己问题,主动跟她和好,是不用指望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封寄月主动出击,悄悄的溜到聂修瑾身边,望着男人熟睡的俊脸——夜袭什么的好激动啊。
别的不说,聂修瑾真是越看越好看,既然他没醒,他们又是夫妻,那她趁其不意占点便宜,挺名正言顺的吧?
心里蠢蠢欲动,封寄月撑着身子挪腾到聂修瑾上方,小心翼翼的亲在他脸颊上,然而由于担心弄醒他,支棱起身子的时间太久,胳膊都僵麻了,在亲下去的时候胳膊一软,径直落在了他的唇上。
好软……
这是封寄月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她就对上了聂修瑾的璀璨星眸。
瞬间汗毛都立起来了,被抓包了!
“王、王爷晚上好啊。”封寄月心虚的游弋开视线,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什么都没干’的模样。
可只要她稍微再大胆点,迎着聂修瑾的视线看去,便会发现,聂修瑾脸有些红,凑近或许还能听到他怦怦跳动的心跳声。
她偷偷亲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她喜欢自己?
可想完,又有些自嘲,他什么时候也会浮现起这种无聊的期待了?
她是被强逼嫁过来的,否则谁会愿意嫁给他这样没用的残废。
刚刚那一点温软,大概是意外吧……
炽热的心动,在理智的冷酷镇压下,如潮水般退散,再抬眼,聂修瑾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口吻嘲讽:“王妃怎么会在这?王妃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跑到本王床上揩油?”
封寄月涨红了脸:“什么叫揩油?夫妻之间的事,能叫揩吗?”
“呵。”
封寄月也来气,干脆跨坐在他腰间,居高临下控制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动弹:“你呵什么呵,好端端的我招惹你了?你今儿若是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想下床!”
聂修瑾嘴角一抽,好似不久前,他们也以这样的姿势相处过,只不过双方位置互换了……
这小丫头凶起来,还真彪悍。
聂修瑾弯弯唇有些好笑,但很快就控制住嘴角的弧度,别开脸不去看她:“听说王妃对本王有意见,不愿意嫁给本王。”
“外出遇到麻烦,宁可借赵家小子的名头,也不愿提本王,甚至本王在身边,也不求助,既然本王如此招王妃厌恶,等过些日子,和离就是,王妃也不用耐着性子跟讨厌的人同在屋檐下了。”
封寄月眨眨眼睛:“王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聂修瑾皱眉:“恩?”
“像闹别扭的小朋友。”封寄月笑眯了眼:“我还以为是王爷讨厌我,才跟我拉开距离,冷冰冰的呢,原来是为我考虑啊。”
“可这种事,王爷好歹问过我的意见再决定啊,突然对我那么冷淡,我可是很受伤的。”
聂修瑾瞥她一眼,受伤?他可没看出来,反倒是提出和离后,她喜笑颜开。
“我没有讨厌王爷,更没有对王爷有意见。”封寄月解释道:“听云初护卫说,王爷是直接闯进丞相府的,您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我没王爷这么厉害,不能跟王爷一样。”
“如果我顶着王爷的名头求见,王曼白肯定要把我拒之门外,反而是借赵飞的名字,能让王曼白摸不着头脑,杀她个措手不及。”
王曼白不在意封寄月,也觉得聂修瑾看不上封寄月,且惊马一事,无论当时的情况多凶险,封寄月都没死,顶多受了点轻伤。
只要王曼白推脱周旋,封寄月再纠缠,便是她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可赵家不一样,王曼白在意重视赵家,这才能让王曼白吃瘪,还从王曼白手里要到赔偿。
聂修瑾绷紧唇瓣,封寄月解释的很清楚,她是觉得赵家的名头好用才用的,如果摄政王府的名头更方便,她用起来自然也不会客气。
利害得失分析得明明白白,可他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鼻息间,一股淡淡的跌打药酒的味道传来,聂修瑾暗自懊恼,他怎么忘了,她从惊马上摔下来,肯定受伤了,他怎么就忘了关心她?
刚要张口,就听封寄月继续分析:“何况,王爷也知道,王曼白和王太后是亲姐妹,丞相府发生的事,肯定会传到王太后耳中,我不想让王太后知道你在乎我。”
聂修瑾一个下意识,直接反驳:“谁在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