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百科:杜军书画
这是一片平原荒地,而它的四面就有三面是有湖水将其环绕其中,它唯一剩下的一面则是长了郁郁葱葱的林荫长道,直直地通向这中心主宫四;这主宫不仅风景好,还又地势稍稍偏高,正巧把可将周围远处的风景一览无遗,方裕一故而一眼就能看出此地也是少见又难得的风水宝地。
只不过我与他也觉着可惜了,眼下这块地明显一看就是给死人而建的阴宅。
这块土地的主人是城里有名的当铺富豪,最近看上了这块地,花了重金给买了下来,正打算将此地作为给他老爷子的阴宅,并且还打算修建一番进行棺葬,意味“棺财”,好造福于后子嗣,所以富豪特地请了阴阳风水师前来侦察一二。
方裕一看了看之后将手中的罗盘递给我,自个又转悠了几下试了试风向与水流,无一例外都是非常好的,一律是偏朝西北方向,再加上他算了算老爷子的生辰八字,这儿给他做阴宅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我见方裕一明显纳闷了,这么好的一块地方怎么还能留在如今的社会,古人应该更加懂得其中的风水,不会轻易空着这块地。
接着他若有所思看了看我考问道:“晚色可有看出什么?”
我顺势接过原地跺了跺脚,使得脚下素白纱裙好似调皮地飞舞起来,接着我又讨赏似的指了指手中的罗盘给他看,只见那罗盘上的指针突然就像是失控了一般打转起来,随之几秒以后又恢复了正常;这样子,往深了一点儿想,就仿佛是有人生气在拼命摆动罗盘,影响它的准确判断率。旁边的当铺富豪见状也倍感不妙,他看着眼前年轻的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阅历,但我还是看见他方全大局忍着问了一句:“敢问小师傅是有什么不妥?”
我看了一眼方裕一,只见方裕一用眼神示意我大胆的说。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毫不惧怕,说的大大方方也不怕吓着人家:“地是好地,乃是风水地中之龙,只不过......”
当铺富豪心急,“只不过什么?”
我说的直接轻巧:“只不过这地里已经有人了。”
当铺富豪闻之大惊,要想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一块风水宝地,而且不仅是费钱,还费了不少的人际关系与口舌,但现在却告诉他是已经”名花有主“了?他有些恼羞成怒,虽然已经是富豪类的级别,但素质还是没有提高,他激动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张牙舞爪对着我就是破口大骂:“你这黄毛丫头知道什么,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你话可别乱说了!”
我也是火大,见他这张牙舞爪地模样生怕他动起手来,于是我白了他一眼刚想反驳他的无知,谁知方裕一就立刻走了过来。
他飞快的将我护在他的身后,他个子高,使得我在他后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闻得他青衫上一股清凉的艾草清香气,可是我总却隐约觉得他的脸色好像是铁青的很。
不过也是,骂我没关系,骂我的技术可就是在直接打方裕一的脸了。
接着我窃笑着听见方裕一冷声冷气道:“我徒弟说的没错,而且她还给你留了点面子,你若是执迷不悟的动了这块地,将自家的风水建于上边,那恐怕是自寻死路了。”
方裕一这回是真的怒了,自个的徒弟他都舍不得骂,竟然给这么一个不懂行道的人给数落了。他非常生气,后果也非常严重!于是他果断的决定带着我就这么走了,我赶紧跟在他身后碎步姗姗,引得身上挂着的铜铃叮当乱响。
走时见方裕一给当铺富豪撂下一句狠话让他自个去好生琢磨,这当铺富豪也是被方裕一给吓得不轻,他知道方裕一是这城里有名的风水阴阳师,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如今给得罪了他,他也是慌了,连我都有点儿莫名同情他了。
可是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脾气,愣是没追上来,我想他肯定琢磨:难不成自个有钱还请不到别的风水师了?
我跟着方裕一走了一段路,赫然回头看见那当铺富豪在这片荒地上待了片刻,他突然就感觉一阵清风刮过,竟然还伴随着悠悠的铜铃声,像极了古代宫殿之中的青铜铃声。我仿佛是听方裕一提起过,这种青铜铃声最喜欢安置在阴宅之中,专门来驱赶不速之客的。如今,这耳边的声音莫非就是它了?
这声音虽是清脆灵动,但却莫名透着诡异,接着我看见那当铺富豪打了个冷颤拔腿就跑,那模样实在好笑。
接下来的两三天土地主人莫名发烧了起来,去医馆医治也不见得好转,连大夫都请他务必再治,并非是真的体肉疾病。当铺富豪的家人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事情邪门,只得上门请了好几天方裕一,说是给他赔礼道歉,请求方裕一给看看。
谁知这方裕一就是倔得不行,在心里非要卯足了劲给自己出口气,可是他们还是接二连三的来,因为他们也请不到其他的阴阳风水师了,连方裕一都不待见的人,其他阴阳风水师就更不会待见了,他们有钱也走投无路,无奈只好天天在外边等着方裕一,都在外边准备摆塌而睡了,连我看着他们都不忍心了,于是我厚着脸皮问方裕一:“师傅是因为我而不愿意帮他们吗?”
只见方裕一瞟了我一眼,见我穿了一身绿萝纱裙缓缓下了阁楼,煞是好看,露出了浅浅一笑,因为我明显还看见他的手指莫名在桌上扣起了小节拍,我知道,他这是心情喜悦的小动作。
可是他转过脑袋打死不承认:“你可想的甚好。”接着他缓缓走过去提起红木桌前蛊盒之中的金蚕问:“什么时候喂的它?”
我白了他一眼赌气不愿搭理他,径直走到方桌案前,捧着陶碗喝起了小米粥,方裕一看着我笑了,他二话不说拿起盅盒走过来,将我的左手食指给割了个小口子;随之鲜血便流了下来,金蚕被这香味诱发的发了疯似得抖动起来,慢悠悠的从蛊盒之中爬出来,爬上了我的身,方裕一将它给扒拉了下来丢进盅盒,接着他将鲜血和红棉灰汇合在一起,让金蚕吃了个饱。
然后方裕一又拿过草药细细为我包扎好伤口,只是那草药刚刚敷上伤口有些刺痛,我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凉气,本能反应的想要抽回手,却还是被方裕一抓的紧紧的。无奈我咕哝道:“我都没吃饱呢,还要照方它。”
方裕一听闻一声闷笑,接着他缓缓解释,手下动作也更是柔和了:“这金蚕得始终喝一个人的血,才最纯正,它吐出的红丝绕才最结实,捕孤魂厉鬼才更有效果。而且这金蚕本就是你一手养大的,你不该负责?”
听他细细说着,我也记起来了,在方裕一将我捡回来的时候他开始就为自己养了这么一条金蚕,只是这金蚕特殊,唯爱食鲜血,养起来很是麻烦与危险,养它的人基本都是风水师类的人,只是因为它是专门产红丝绕的一种生物。
而这红丝绕也是有讲究的,制作办法就是选取4.44斤红棉线,且一钱不能多,一钱也不能少,还必须是完整的一根长条,不能有断裂的接头,这种的才最适合做网;然后,在选好红棉线之后又要将红棉线粉碎至灰烬,以鲜血溶之喂给金蚕吃下,随之金蚕就会一日日长大,之后就会和普通蚕一般开始吐丝,只不过,它吐的并不是蚕丝,而是柔软又坚韧的红丝,又名:红丝绕。创造这此丝厉害之处就是专门织天罗地网,捕厉鬼孤魂。
不知为何听方裕一这么一句话的解释,我竟然是舒心了不少,我不可察觉的笑了,找了个自己能接受的理由偷偷乐着:大致是因为从小被他给说服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习惯了听他说。
方裕一将我的伤口给包扎好了,然后起身走向门口,朝着外边等着的人喊了一句:“不必在这里等了,回去将那块风水地给卖了,就自然而然的没事了。它自个自会寻找有缘人。”
当铺富豪的家人听见了之后兴奋不已,但又面临了要卖掉这块得之不易的土地的两难选择,方裕一也随他们如何选择,反正是方法已经告知了,他也图个清闲,照不照做就看他们自己是要钱还是要命了。接着方裕一轻轻挽起袖衫,直接去了灶台边煎了一香味弥漫的荷包蛋。
当铺富豪的家人走后听从了方裕一的建议,将那块风水宝地给卖了,果不其然那土地的主人不出半日就大病痊愈了,还没废一滴药、一碗水。这说来也是神奇,虽是无法解释其中的奇妙之处,但还是让大家对方裕一信服不已,使得他的名气在城中又高了一个阶级。可是方裕一早就算到,此事一过,还会有更大的事情来到,那块风水宝地之中的秘密总是要揭晓的。
在大致又过了三天之后,果然就有一穿着玄色长衫的男子上门拜访,他不太像是城中之人,虽是穿着长衫,动作文雅,却喜欢带着一青灰色的礼帽,好是洋气。他来自然还是因为那块地,而他是这块地的新主人,一个来自外地的商人——韩承羽。
他看起来尤其聪颖,举手投足都藏着不可言说的机智。他刚来拜访方裕一时,知道方裕一并不是喜金钱名利之人,而是得知方裕一的门下有我这么一个弟子,所以他就开始旁敲侧击,于是他没有带金银财宝,也没有带权利名利,只是带了些许外边女子都喜欢的稀奇玩意。
当这些东西拿到我面前时,果然是我都非常喜欢的东西,方裕一见我捧着一件湖蓝色锦缎纱裙爱不释手,笑的我的两颗小虎牙都不小心给跑了出来。他也就没有阻止我,而是借一步直接了当对韩承羽说:“先生来此应该早有打算,请直说吧。”
韩承羽笑意盈盈,“方先生果真料事如神。”他摘下青灰色礼帽也不说的隐晦:
“请先生帮忙一探郊外那‘阴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