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坊河湖文化书画摄影优秀作品展开展
花菊嫂子是我二狗哥的媳妇儿,走路的样子很夸张,扭着腰肢,手臂摆着极大的幅度。她走路的时候,胸前那两只硕大的奶子也会动作夸张的晃动着,像衣服里揣着两只不安分的兔子。
二狗哥话不多,跟人说几句,也是慢声细语的。我们镇上的人都说,二狗这孩子,踢三脚也放不出一个屁来。花菊嫂子和二狗哥不一样,说话声音很响,话音里还伴着急速喷射的唾沫星。
有一次,二狗哥私下里对我说,他媳妇儿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女人样。
我就对二狗哥说,知足吧你,谁还不知道你跟着花菊嫂子占了多少光。
二狗哥就嘿嘿的笑。
前些年,二狗哥家和我们镇上大多数人家一样,条件不好,一个空落落的院子,就三间薄皮小瓦房。自打和花菊嫂子结婚后,这几年就像吃甘蔗上楼梯,步步高节节甜了。
花菊嫂子从开封相国寺大市场批发些袜子、鞋垫儿、秋衣秋裤、三角裤头一类的,在我们镇上卖,我们都叫她卖小百货儿的。除了我们镇上,花菊嫂子还到邻近的三、四个镇子赶集、摆摊。头几年,骑一辆脚蹬三轮车,后来,换了辆摩托三轮儿,又换了辆三轮汽车。前几天,我到市场里买袜子,看见她摊位旁边停着的,是一辆新出的“海马商务”。我就想,这娘们儿,还真能倒腾。
花菊嫂子能倒腾在我们镇上还真是出了名的。
花菊嫂子卖小百货儿,还顺带卖丸子汤、烧饼和大锅菜。每天下午,集市临结束了,她就让二狗哥看着小百货儿摊子,她自己到蔬菜摊儿前转溜,买一些小藕头、人家卖剩下的白菜、萝卜,带回家。她买的便宜,都是论堆儿买的。赶集回来,就把在集市上买的稀的滥贱的藕头儿、青菜洗吧洗吧,再买些豆腐,和了面糊,把藕头儿、豆腐用油炸了,把青菜切好。还发了面。等第二天早上,三、四点钟就起床,用头天傍黑儿就炸好的藕头儿、豆腐块儿、还有青菜,再加上粉条、腐竹,熬一大锅菜。熬菜的功夫,还炕烧饼。天麻麻亮的时候,炕好了一大草篓烧饼,一大锅烩菜也做好了。就连小百货儿一块装上车,再装上一个煤球炉子,就去赶集。到了市场上,卖小百货儿,顺带卖烧饼、烩菜。她那烩菜是放在炉子上的,到了中午,一点儿也不会凉。那些卖菜的、卖成衣的、卖小百货儿的,照顾自己的生意,没法到市场外边吃饭,都就近儿买花菊嫂子的烩菜、烧饼,每天,她都会卖的一干二净。
花菊嫂子做生意,人活道,会吆喝。在集市上,她会举着裤头儿、秋衣,大声吆喝:快来买吧,便宜啦。三块买,两块卖,赔钱图个卖的快。一会儿,就会招拢来一大圈儿的人。
生意清淡的季节,花菊嫂子就把小百货儿生意停上一段,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帮人盖房子。和泥、搬砖,什么脏活、累活儿都干。
每年春节,从正月初一开始,花菊嫂子就加工冰糖葫芦,用三轮车推着卖。一直到二月二我们镇二仙庙会才结束。就连二狗哥都说,他媳妇儿的脑子就是好使,会倒腾。一年四季,凡是能挣钱的机会,都会抓住。
二狗哥对我说,花菊嫂子啥都好,就是扎扎呼呼的,跟人家啥玩笑都敢开,没一点女人样。
我们镇每逢死人的时候,主家要花钱吹响器,也就是吹唢呐、笙。吹响器的人是不被人看起的。我们镇的人把割脚的、剃头的、吹响器的归为一类,都叫做下九流。就连吹响器的人拿的那些家伙儿,比如响器、笙,在我们镇都是不吉利的,没有几个人会去碰它,花菊嫂子是个例外。花菊嫂子会拿起人家的响器,张牙舞爪的鼓着腮帮使劲儿吹几下,惹得一帮人笑她。一圈儿人笑的时候,花菊嫂子很开心,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指手画脚的,连胸前那两只硕大的奶子也会动作夸张的晃动着,像衣服里揣着两只不安分的兔子,使劲儿踢腾着。
有一次,我跟花菊嫂子开玩笑。嫂子,你那俩奶子是咋长的,那么大?离人家还有两、三米呢,奶子就砸在人家身上了。夜里,半拉床都放你那俩奶了,我二狗哥睡哪呀?
花菊嫂子就说,谁像你老婆,俩鸡巴奶还没有核桃大。一边说,一边还搂起衣服。看俺的这俩奶,又肥又大,白白嫩嫩的,俺家二狗稀罕的一步都离不开。你小子要是馋了,嫂子就让你过过瘾。
本来是取笑花菊嫂子,她却给我闹了个脸红。
那一年暑假,我不小心扭了腰。想去看医生,刚走几步,浑身就疼。我扶着门框,站在院门那儿,疼得一头汗。刚好儿,花菊嫂子从那儿过,见了,就问,咋回事?我说了。花菊嫂子就去药店里替我买了药水儿。
花菊嫂子说,把裤带解了,嫂子给你抹。
我说,我自己抹吧。
花菊嫂子说,小庇孩儿,还怪封建嘞。你二狗哥那家伙儿不比你的大。我看了十几年了,还会稀罕你那根焉不拉几的小黄瓜。不由分说,就把我的裤带解了,很仔细的给我抹药。
花菊嫂子低头弯腰给我抹药的时候,那一对硕大的奶子几乎就压在我的背上。我感觉到,花菊嫂子给我抹药的手,很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