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詹庚西及其花鸟画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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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陶一与邵愿故事的起源很戏剧化。
邵愿的父亲禁不住陶一的父亲陶峰的劝说,把家里的存款活生生拿了一个底朝天和陶峰去做生意,没想到经营不善,血本无归。这件事本身没有对错,生意哪里是那样好做?可惜卫省禁不住刺激竟跳楼自杀。
邵愿那时才四岁,被妈妈牵去陶家。
她不懂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最后被妈妈推了一把跪在地上,邵愿抬起头时,正好看见陶一拿着巨大的波板糖站在自己面前,一双小眼睛弯弯的,奶声奶气的说:“给你。”
更戏剧化的事情在三天后发生,邵愿的母亲也死了。
三天时间,先丧父,后丧母。
人人都说她父母伉俪情深,心疼她这么小便孤苦一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养你。
奶奶翻出存折抹着眼泪说:“她还是替你打算好了。”
不久后,她再拿起那张存折时发现,这笔钱存入的时间是在她从陶家回来的后一天。
邵愿第一天上幼儿园就看见陶一笑嘻嘻的冲自己招手,上次,他也是这样给她送波板糖。
她垂下眼背着小书包走到离陶一很远很远的位子坐下来。
“老师,”男孩举起胖乎乎的手:“我可不可以和邵愿坐在一起?”
老师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呀?”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他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脸红的说:“因为邵愿长的好看。”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邵愿,老实说,邵愿长的并不讨喜,眼角有些上挑,丹凤眼,小孩子长成这样少有人觉得好看。
老师笑了问:“那邵愿小朋友想不想和陶一坐在一起?”
邵愿小脸通红,然后果断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她想了半天信口胡说道:“他放屁很臭。”
哄堂大笑中两个孩子红了脸,陶一偷偷的瞄邵愿,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
刚刚下课,陶一就跑到邵愿的面前,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献宝似的给她:“邵愿,都给你。”
“我不要。”
那时候大白兔还是个稀罕玩意,邵愿不要,可其他一群孩子馋的流口水,那一大把奶糖被哄抢而光。
哪个孩子不爱糖?
即使邵愿说不要,看着别人吃时,也眼巴巴的看着。
“邵愿,”陶一轻轻的叫她:“最后一个,给你。”
邵愿低头一看,陶一胖乎乎的手心里躺着一粒大白兔。
那糖最后邵愿也没要,她从小就恨屋及乌,恨他的父亲,所以也恨陶一,连带着那粒大白兔都格外的惹人生气。
可陶一却奇怪,变着法的对她好,把自己所有爱吃的糖都给邵愿,知道邵愿没有人接,牵起邵愿的小手:“我们一起回家吧。”
邵愿甩开,他又牵上。邵愿避开,他抿着嘴讨好的笑,乐此不彼。
邵愿四岁生日谁也不知道,陶一那天生病请假没有来上课,她看着外面的鸟飞来飞去,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
她背着小书包往回走,出校门时,陶一流着鼻涕冲她招手:“邵愿。”
“你不是生病了吗?”
“嘘,”他像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把邵愿拉到一旁,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杯状小蛋糕和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
“生日快乐,邵愿。”
劣质的奶油和过硬的面包让那个小蛋糕的口感减低不少,可那年之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蛋糕。陶一到底还是个孩子,看见邵愿吃,忍不住的问:“好吃吗?”
“你要吃一口吗?”
陶一忍住巨大的诱惑摇摇头:“不吃,这是你的蛋糕。”
回想起来,这是第一次邵愿接受了陶一的讨好。
陶一呀了一声看着书包里颜色各异的蜡烛,有些难过:“忘了许愿了。”
后来长大了,陶一总可惜那一次生日不完美,他很在意,邵愿也很在意,因为她觉得那次生日很完美。
陶一送她的礼物是一个大白兔的存钱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着尤其的精致,似乎上面每一个花纹都会闪闪发光。
她好不容易从抽屉里找到一个硬币,上面镌刻着1994,硬币哒的一声掉在存钱罐的底部:“我希望陶一明天能给我奶糖。”
2
陶一和邵愿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同学,孩子间没有完全的恨,邵愿所谓的恨屋及乌似乎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邵愿利用那个暑假拥有了自己第一部手机,老牌的洛基亚。
陶一报道那天早上起晚了,叼着牙刷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你先去吧,记住在你旁边给我留个位子,最好是同桌,实在不行,前桌,后桌也可以。”
陶一来时,看见邵愿旁边坐满了人,满脸的开心变成哀怨,气冲冲的找一个空位坐下来了。
班主任意思自然是要在调座位,陶一举起手:“老师,我想和邵愿坐在一起。”
“为什么?”
多年来不变的对白。
“因为她长的好看。”
邵愿到现在而言,长的也不算好看,反倒是陶一演变成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高中严防早恋,此话一出,班主任直接把他们分到天涯海角。
陶一丢了一颗奶糖给邵愿:“让你给我占座位,你怎么就不听话?”
她剥开糖纸,含糊不清的说:“我来的时候,只剩下你的和我的座位了。我等你等的太久了。”
陶一那年可谓呼风唤雨,混哪的都认识到了。顶着全校第七的名头上来,成功的掉到全校五十名上。
陶一无所谓,但看着邵愿的成绩颇为满意:“不错啊,全校第七,我的位子被你抢了去。”
“你今晚去哪?你奶奶家?”
邵愿摇摇头:“不,我自己在家。”
陶一放下卷子道:“正好,我和我妈吵架了,收留一下离家出走的我吧。”
每年这个时候,陶一总会离家出走,刚开始的几年,陶一会拖着自己的小枕头来敲邵愿门,委委屈屈的说:“邵愿,我和妈妈吵架了。”
那时,邵愿万分担心,瞒着奶奶把陶一收留了。
后来,邵愿大些便不在担心了。因为陶一总在那几天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她呆在一起。
至于理由应该是那几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没有一年是例外。
“你去那个房间睡吧。”邵愿指着另一个房间说道。
陶一点头:“好,你晚上害怕可以叫我哦。”
邵愿一回头就看见陶一笑的不怀好意,拿起手边的抱枕砸过去:“放心,我不会害怕。”
说完,房门咔的一声关了起来。
陶一睡到半夜果真听到邵愿叫他了,一激灵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不会是做梦吧?
“你怎么了?”
邵愿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陶一。”
陶一急忙应声:“我在。”
“我……我那个好像来了。”
陶一立马下楼在一群大妈笑着脸红买了卫生巾。
“小伙子,”大妈叫住他:“给你女朋友买点红糖吧。”
他只想快点回去看看邵愿怎么样了,没在意称呼,反应过来时又不好意思纠正,拿着红糖等不及电梯,蹭蹭的跑楼梯,声控灯一层层的亮,在七楼的时候脚步停下。
陶一轻轻的喘着气,推开邵愿房门的时候小声的问:“邵愿,你睡了吗?”
陶一把卫生巾给她,脸红的不敢去看邵愿,一离手马上到厨房里烧开水。
水开了,红糖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
温暖,甜腻。
邵愿出了奇的难受,陶一把热水袋给她,羞涩的开口:“超市的阿姨告诉我,这样能好点。”
这种事,不好意思的应该是女孩,他们正好反过来了,邵愿落落大方,陶一羞涩难当。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十二年一瞬间,陶一陪了她整整十二年。
感情这东西难猜难摸,朋友和恋人也只差一步。
到这里,邵愿似乎迷了路。
3
上次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这个像小秘密似的,藏在他们心里。
周五难得的不上晚自习,有人来叫陶一打台球。
他把书包搭在肩膀上拒绝道:“今天不行,今天我要送邵愿回家。”
为首的叫宋松笑了:“你把她带过去就是,我们女朋友哪次不是这样?”
第一次,有人在当着邵愿的面误会她和陶一的关系。
陶一也笑了解释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宋松侧过头看着邵愿:“去不去她自己决定。陶一家的小姑娘,去不去?”
邵愿像是赌气似的道:“去,怎么不去?”
她的确是有点赌气。
邵愿从来没有见过陶一打台球,起身,架杆都与众不同。
他好像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又好像不是。
许是别人提醒,陶一偏头来看她,正好对上邵愿的眼睛,温柔的笑了,邵愿不争气,一下子红了脸。
他打个招呼走过来:“怎么了?”
“我也想打。”
“你?”陶一想都没想就拒绝:“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邵愿不服气:“你行我就不行?你考试还考不过我呢。”
“我知道,”台球厅的声音有点大,陶一必须很大的声的说话才可以:“你不可以学坏,你要当个好学生。”
宋松叫他,陶一点头示意马上过来,在她耳边又说:“你应该是最好,最幸福的女孩。”
那时候还不流行小公主这个词,如果有,她应该就是公主。
你不可以学坏。
像是无聊肥皂剧里的对白,不是男主对女主,而是爸妈对小孩子。
你不可以学坏,你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好学生。
突然,有种抑制不住的难过。
和宋松一起过来男孩子对邵愿很有意思,变着法的打听邵愿的事。
陶一瞄准3号球:“你离她远一点,她是一个正经女孩子。”
咚的一声,球进网了。
他把球杆放下笑笑:“今天到这吧,我们先回家了。”
陶一冲邵愿喊了一声:“收拾东西,回家。”
他虽然整天和这些人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他深知,这些人配不上邵愿。
邵愿,一定要和世界上最好的人在一起。
文理科分班时,陶一抄了邵愿的分班志愿表,学了理科。
邵愿自然是勤勤恳恳,难得的是陶一也开始发奋努力。
“你怎么变了性?”
陶一刷题停不下来:“怎么?等你考上大学,丢下我啊?那可不行,没我你也不能生活啊,多孤独,又不会洗衣服又不会做饭。”
“去去去,”邵愿翻白眼:“说的我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是是是,你生活能自理,那还从我口袋掏糖?”
邵愿笑了,拿出糖:“今年的生日愿望就希望陶一和邵愿能考一所大学吧。”
这件事,她记了很久。
4
晚饭时分,陶一神神秘秘的说有事。
邵愿没放在心上,出了图书馆却听到陶一的声音。
“什么事?”
陶一有些心不在焉,说话的语气带着点着急。
“陶一,我喜欢你。”
邵愿知道陶一很受欢迎,或多或少都有人表白,但这胆大的当着他面说的倒是很少。
“谢谢,可我不喜欢你,很抱歉。”
那个时节,杏花开的极好,邵愿隔着很远看他们,杏花瓣微微遮住陶一的脸,极其不真切。
“你是不是喜欢邵愿?”那个女孩小心翼翼的问出来这句话时,带着哭腔。
站在树后邵愿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整个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很想控制,但这像是种本能,她控制不了。
半晌,陶一笑却轻轻的笑开了,似乎有些漫不经心:“我喜欢不喜欢她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他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邵愿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受,难过还是开心,她当真说不出来。
只是失望,失望他什么也没有说。
邵愿看书时,陶一才回来,她一抬头看见陶一冲自己笑,脑海里突然闪过他刚刚踏着杏花瓣走的背影,和眼前这一幕重叠起来,像是同一时间发生的。
他那一条路尽头,她在那里等着他,他身上有股杏花香,极淡。
他说:“我回来了。”
她说:“我知道你会来。”
陶一笑开了:“我肯定要来啊,否则老班可不得打断我的腿?”
现实和想象让人分不清楚,身陷其中的邵愿更是知其厉害。
陶一是她的现实也是幻想。
高三呼啸而来,又呼啸而过。
邵愿不用担心,班主任预测她能去一个好的211,至于陶一,勉强够个一本。
十六年的时光似乎要在这里断送,考完试之后,陶一这样的心情更加忐忑。
“邵愿,你说我们还能做同学吗?”
她靠在椅子上,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非要是同学呢?为什么不可以是恋人呢?
嘴边的似水温柔到底没有说出口,敷衍成:“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在一起,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是同学,她不知道前路茫茫还是否有人相伴。
陶一,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
成绩如同班主任预测一样,陶一到那个时候格外开心,去哪都和别人说,邵愿考了一个很好的大学,自己的成绩倒不甚在意,他想凑凑合合和邵愿在一个城市。
邵愿看了他的成绩,最后一字一句的说:“陶一,你去省外吧。”
陶一错愕了半天,低着头,声音沙哑:“邵愿,你希望我去省外?”
她转过头尽量不去看陶一,说出来的话格外理智:“我只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希望你能去更好的学校。”
她知道陶一会去,一定会。
陶一,我会很想很想你。
那年邵愿提前过生日,往大白兔的存钱罐里丢了一枚镌刻2008年的硬币:“我希望陶一还能回来。”
许完愿望,她发现匆匆忙忙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陶一正在帮她收拾行李,其实早已经收拾好了,他不放心,非要整理一番。
“你带这个有什么用?我给你准备好了。”陶一一边挑挑扔扔一边又往里面塞塞,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你到了要先给我打电话,一定注意安全。”
邵愿一回头发现陶一正拿着一包卫生巾往行李箱里塞,她哭笑不得,心底却溢出一阵酸涩。
邵愿从背后抱住陶一,她能深切感受到陶一愣住了:“我会很想你。”
他似宠似怪:“那你还让我去那么远的学校?”
邵愿没有说话,陶一握住她的手拉开,紧接着转身给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给她一个很大的拥抱:“我也会很想你,邵愿,照顾好自己,因为千里之外还有一个人在为你担心。”
就那么一下,眼泪就落下了。
陶一,你一定要回来。
5
邵愿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没什么突出,也没什么错误。
追她的男孩子很多,邵愿都不太满意。
她没有主动联系过陶一,倒是陶一一日三餐的电话问个不停。
“读大学就是不一样了,都管不了你了,让你给我打电话都不打了。”
“哪有?”她一边说话一边穿鞋,急冲冲的下楼,陶一在那边听到动静有些奇怪问:“你去干嘛?”
“说是有人从给我带了特产,让我下楼取,奇怪了,我没让人给我带啊。”
邵愿看不见陶一脸上大大的笑脸,但打开盒子时,那一盒子的大白兔奶糖,她大概知道这份特产来自哪里。
她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陶一。”
彼时大白兔早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4岁那年他胖乎乎小手中的大白兔,她记了好久,念念不忘。
“我很想你。”
两行眼泪从脸上划过,我想你不是因为我在这个城市里孤身一人,只是想而已。
那天,邵愿刚刚考完试,外面大雨便倾盆而至,着实让她很无奈。
陶一撑着一把伞,站着雨中,眼睛弯弯的,一如多年以前:“邵愿。”
一路风尘。
“你怎么来了?”
他丝毫不遮掩:“你想我,我就来了啊。”
陶一坦荡,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邵愿脸红的透彻。
给男神撒娇说想他,当晚他出现在我面前“你想我,就来了”
雨下的大,台阶下有不少积水。
邵愿穿的帆布,一脚踏下去,鞋袜必定湿透,陶一朝她伸出手道:“牵着我的手跳过来。”
邵愿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伸出手,快要碰到陶一的时候,又犹豫了。
这一切算什么?
她犹豫的片刻,陶一已经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把她拽过来。
也许用力过大,邵愿居然栽倒他的怀里。
他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胸膛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邵愿呆住了,不敢动。
陶一声音传过来:“你刚刚想什么呢?”
她忙拉开距离道:“没想什么。”
陶一笑笑,没有在说话,伞微微的倾斜,倒向邵愿那一边。
陶一呆不了多长时间,当天晚上就要走。
邵愿自知留不住他,说是带他去吃特色菜。
陶一没什么变化,掏出大白兔奶糖一边嚼着一边说话,不正经的模样。
饭吃了一半时,有一个男孩走过来,寒暄了几句。
陶一挑眉问:“他喜欢你?”
其实邵愿连那个男孩的样子都没有记住,只知道平时待她不错,应该有几分意思。
于是点点头道:“应该吧。”
她说这句话,最想的不过是看看陶一的反应。
陶一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拿了一杯酒对邵愿说:“等我回来。”
大概十分钟吧,陶一回来了,眉毛拧成一个结,满脸怒气:“什么人啊,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他,要人品没人品,要酒品没酒品。”
邵愿垂着眼,想了想半天咬咬牙问:“陶一,你有喜欢的人吗?”
陶一表情变化丰富,从烦躁不耐烦到惊讶,最后张嘴准备说话时,邵愿却打断他:“算了,我懒的知道。”
她想起那个固执问陶一是不是喜欢邵愿的女孩,真好啊,那样明目张扬的喜欢,理直气壮的质问他到底喜欢谁。而对比自己,小心翼翼到巴不得埋没在人群里。
陶一怎么说也不让邵愿送,千叮咛万嘱咐后,撑着一把伞往校门口走。
邵愿看着他的背影,大喊:“陶一。”
陶一回头,看不见表情,冲她招招手。
她想,他定是笑了。
没什么重要对话,可邵愿总是能想起这一幕。
6
大学毕业那年是2012年,邵愿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回了家。
这里是温暖的怀抱。
电话里陶一笑了:“正好,我也要回家,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的惊喜,是何夏。
他的女朋友,笑起来明媚动人。
挽着陶一的手臂甜甜的说:“你好,邵愿。”
像极了高一那年的红糖,甜的腻人。
邵愿勉强的笑起来,强迫自己和陶一打闹:“好小子,有女朋友也不和我说一声。”
陶一挠挠头:“这不是告诉你了嘛?”
何夏把手伸进陶一的口袋里,很自然的拿出来奶糖,剥了糖纸,扔进嘴里。
邵愿突然不知作何言,连面对陶一掏出来给她的糖,她都愣了半天,最后嘴角卷起僵硬的笑容道:“我牙疼,不想吃。”
她什么也不顾,马上回了家,关上门滑坐下来。
她想起何夏,想起陶一,想起只属于她的大白兔。
邵愿,陶一他没有回来,大白兔也属于别人了。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眼泪缓缓的流出来。
陶一,你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不是邵愿。
她真真切切羡慕何夏,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她已经拥有了陶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孩。
邵愿以为她会和陶一断了联系,实际上却并非如此,陶一依旧勤快的打电话,事无巨细,连邵愿每一日吃了什么都要问清楚。
邵愿旁敲侧击的问:“你每天和我打电话,你女朋友不生气?”
“生气?”陶一感觉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不是外人。”
她不是外人,却也不是陶一的内人。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陶一看何夏的眼神从来在没有看过任何人。
陶一对何夏,是前所未有。
“陶一,你喜欢何夏什么?”
终于,她问出这个问题。
陶一想了一下笑了:“不知道,大三的时候我在食堂吃饭,何夏在我旁边,那时候认识她,但不熟,我顺手给了她一颗的糖,她抬头冲我笑了,应该就那个时候吧。”
邵愿哦了一声,说有事挂了电话。
她抱着膝盖靠在沙发上,其实这样的事也经常发生她和陶一身上,可为什么喜欢的却另有他人?她邵愿千百次一模一样的场景不敌何夏的一次。
她如何甘心?可陶一喜欢何夏,她又怎能不甘心?
7
陶一准备结婚是在2014年,邵愿在电话里知道这个消息,手一抖,刚倒了白开水一下子洒在地上。
陶一在电话那头紧张的问:“怎么了?”暗恋男神10年,鼓起勇气想告白时,却收到他结婚请帖。
邵愿垂了眼淡淡的说:“没事,我会准时参加的。”
她在陶一大婚前两天回去,大白兔的存钱罐摆在枕边,邵愿从钱包里翻出来一枚2014的硬币扔进去:“陶一要永远幸福。”
事到如今,好像能做的只有这个。
陶一进邵愿家熟门熟路,看到大白兔的存钱罐忍不住的笑了:“还留着呢。”
“怎么有时间过来,不是马上就结婚吗?”
这样的词说出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心里难受表面云淡风轻。
她本事了不少。
陶一摇摇存钱罐道:“和她们吵架了,求收留。”
是了,今日是她父母的忌日。
邵愿笑了一下说:“今天不收留了,我有约了。”
陶一愣了,大概没有想到她会有约,半晌,也笑了:“好。”
他好像颇有感触道:“邵愿,过去多少年了?”
陶一走了,整个屋子又安静下来。
邵愿仔仔细细把屋子收拾下来,累了便坐到地上,抬头看见陶一刚刚放在桌上的存钱罐。
她像是突然有了精神,拿起存钱罐拼命的砸到地上,二十个硬币和存钱罐一起躺在木板上。
邵愿把硬币捡起来,去烧烤摊买了四罐啤酒。坐到大坝上夕阳渐渐沉下去,夜色随着月亮显现出来。
从1994年到2014年,她和陶一之间整整二十年的光景,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1994年,她说希望陶一明天能给她带糖。
1995年,她说希望陶一不要长的比她高。
2006年,她说希望陶一喜欢自己。
2007年,她说希望陶一和邵愿能考同一所大学。
2008年,她说希望陶一还能回来。
2014年,她说希望陶一要永远幸福。
邵愿这二十年的时光,她的每一个生日愿望都与陶一有关。
可这二十年的往事只能换几罐酒,她大醉一场,也就了事。
“哟,这不是陶一家的小姑娘吗?你怎么在这儿?”
陶一家的小姑娘,这个称呼已时隔多年。
宋松,邵愿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他坐到邵愿旁边,看着那几瓶啤酒笑了:“你喝酒陶一知道吗?他不是不让你学坏吗?”
邵愿感觉嗓子难受的紧,像是酒烧过一样:“他有美娇娘,哪有时间管我?”
她看着远方,眼睛真难受啊。
宋松是个明白人,大抵知道这一番所为何事。
“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
邵愿喝了一口酒,不去看宋松:“我如果告诉陶一我喜欢他,我保证他后天就不结婚了,你信不信?他肯定要和我在一起,你信不信?”
“你还挺自信啊。”
“你知道吗?”邵愿苦笑:“陶一太好了,他特别好。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吧,陶一知道他父亲害的我们家一贫如洗,最后我,痛失双亲。即使他父亲最后把钱给我了,陶一仍然是觉得他们家欠我的,父债子还,全还到我身上来了。
我不想要都不行啊,如果我父母还活着,我生日他们应该都在,所以陶一陪我过我的每一个生日。我父母忌日,他怕我难过,所以时时刻刻陪着我,我想要打台球,他说我不可以学坏,因为没有父母是希望孩子学坏的。”
邵愿说到这里,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累了。
“宋松,你说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你猜他会不会不娶何夏,反而来娶我了?”
宋松没有说话,他不知道。
邵愿闭住眼,眼泪还是溢出来:“我猜他会,因为他会想,如果我父母在,一定会支持我。二十年,他有千千万万的机会和我说在一起,但他却没有说,可见他真的不爱我。”
陶一,在她父母相继离世的情况下,给了她最好的爱。只是无关男女之情。
“所以我不能说,陶一不欠我什么,他有喜欢别人的权利。”
这世界所有人都能说陶一,我喜欢你,只有我不能。
我的爱只能尘封,交于岁月掩埋,最好谁也不要记得。
我的爱,我的喜欢,只能到此为止。
二十年我全给你了。
从今往后,你的波板糖,你的大白兔,你的小蛋糕,都和我无关。
可我会
一直记得的,我不会忘。
陶一,我忘了。(作品名:《青梅竹马之交》,作者:东辰东邪。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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